魁落松开了按住钟柯久肩胛骨的手,用非常嫌弃的眼神示意半跪坐在地上的两人离开。溪茗不是很理解,问魁落道:“就这样放这两个人走吗?感觉他们会报复我们的。”魁落摸了摸溪茗的头,说:“就是要他们报复我。”溪茗听了眼睛滴溜溜一转,贴在魁落的耳边问:“你在钓鱼?”魁落点点头,溪茗笑了,眼睛都弯成了一轮月牙。魁落和溪茗的表现被在场不少人看见了,其中不乏一些不弱的人,都在用微妙的表情看着魁落和溪茗这两个小娃娃。魁落钓鱼的意图不要太明显,就连溪茗都能轻松识破,这些在暗中观察的老油条们没道理看不出来。他们也想知道魁落这桶水到底能舀出来几瓢,是真有应付钟伯宇的实力,还是强撑出来的样子。这些问题都会在钟柯久带着他的父亲再度归来的时候出现答案。让黑水会这个地头蛇来试试魁落的水平再合适不过。
演了一出众人都懂的滑稽戏,魁落带着溪茗开始在大街上一家一家的找寻落脚住宿的店铺。走了没一会儿,魁落就发现自己所在的街道上,本来还算多的行人突然都没了行踪,然后就听见了细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上传来。魁落索性直接坐在了一家紧闭门扉的店铺前的台阶上,等着这个还要摆一摆架子的钟伯宇来到自己跟前。魁落和溪茗被一群身穿黑色衣服,衣服上盘踞着蛇纹的人群团团围住,然后魁落就看见了一个高大瘦削,有着风盈巅峰气息的中年男人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瘸一拐的钟柯久,和被扇红了脸的钟柯久跟班。
不用说,这人自然就是钟柯久的父亲,钟伯宇。看着魁落毫不惊慌地坐在路边,而且魁落的面相那么年轻,他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毕竟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若眼前的少年真是哪个超级家族的世家少爷,或者其他的国家大陆超级宗派的内门弟子,他这土皇帝肯定是不会吝啬一次低头的。钟伯宇单刀直入地问道:“怎么称呼?”魁落答:“姓魁名落,魁是魁首的魁,落是落地的落。”钟伯宇继续发问:“有何来头?”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钟伯宇已经在脑子里将这个名字和他所知道的大势力中的人作了对比,没有想到有什么联系,不过也可能是化名。
魁落翘起了二郎腿,答:“没有什么来头,无父无母,仅有身边的舍妹与我作伴。”钟伯宇笑了,说:“既然没有靠山,来蝎县居然敢不给我面子,还敢打伤我的儿子,你这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没有直接动手,作为一个帮派的老大,他又怎么看不出来魁落钓鱼的意思呢?但这个脸他又不能放下,在蝎县这个勉强算是自己地盘的范围内,有人打了自己的儿子还不会找回场子,他也不用以帮派首领的身份混下去了。
魁落直来直去地说道:“我是新来此地的傻小子,需要借钟老大的名气一用,来挡一挡后面找我麻烦的人。今天你儿子挨打,是他自己找上来的,怨不得我。我能让他完好的站在你身后,也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名气。”钟伯宇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身上的战气喷涌而出,迅速在衣服表面形成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他身后的钟柯久更是直接叫了起来,说:“小子,在我父亲面前还敢口出狂言,看我父亲不把你的骨头一节节捏碎,在把你身边这个小娘们当成我的夜……。”话里扯到溪茗,魁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次以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钟柯久一眼,一个眼神就让钟柯久将最后一个还未出口的字卡在喉咙之中。
下一刻,魁落起身提起拳头直冲钟伯宇的面门,浑身缠绕着雄厚战气的钟伯宇却完全不能反应魁落这又急又快的一拳,猝不及防之下被魁落一拳打飞了出去。要知道他身后同样还有几个实力不算弱的风盈强者,但这一拳就是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他身后的风盈强者也没能从背后将他的身形托住,几个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层层倒在了地上。魁落这一拳竟然重到如此地步。
突然发难的魁落一击得手,又站回了溪茗身边,占取先机对魁落来说可不算什么阴险手段。钟柯久用了一点点时间才反应过来魁落将自己的父亲击倒,大喊着:“你居然偷袭!”魁落用看傻子的眼睛注视着他说:“我没有偷袭,只是你父亲实力不够,反应不过来而已。而且就算偷袭又怎么样,难不成你父亲带上这么多人是打算与我打擂台来了?我看不见得吧?在我表现实力之前,你们难道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放过我吗?能不能不要说笑话了,钟大少爷。”
此刻眼眶被魁落一拳打成紫色的钟伯宇才堪堪起身,连声呵斥钟柯久,无非说了一些给黑水会惹了多大麻烦的内容。不过他在呵斥儿子的同时,也是在强压他内心的惊骇。魁落的拳头太快了,自己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将自己轻易地打飞出去,护体战气更是像没有一样,轻松被魁落的重拳打散。钟伯宇知道眼前的少年实力绝对不会弱于自己,但一个雨镇境的少年实在太过吓人。钟伯宇的脑子已经不敢想象魁落身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势力,能让魁落以这般年岁拥有如此之强的实力。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他只能服软。
教训完儿子,钟伯宇才顶着他那已经紫青了一大片的脸对着魁落拱手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阁下是哪个大家族的青年才俊,冲撞了阁下,我先赔个不是。还望阁下大人有大量,放过黑水会其他的人,您有什么怒气可以冲着我来。”钟伯宇的态度转变得极快,这与之前的魁落在师父力量下击败的两位海定境界的高手有着天差地别的表现。毕竟他是这一群乌合之众的领头羊,该说什么都由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