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从他进来说的每一句，都在试探裴卿言的心思。
这人，有问题。
裴卿言慢慢穿着衣服，再次看向雨陆，眼神已经变得冷冽锐利，就像黑夜里的狼，哪还有半点刚才小狗般的眼神。
“你有计划？”
雨陆微怔，他眨了眨眼，迅速低下头。
“还没……这不我来找你商量来了吗。”
裴卿言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事不急，横竖近期内北蛮不敢来犯，先让我好好想一下。”
好好查查，那人是不是裴若富。
好好想想，他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雨陆点了点头，忽而恍然大悟：“我们安插在北蛮的暗桩是谁啊？靠谱吗？”
“这是机密。”
裴卿言面无表情看着他，很想看穿雨陆心里的小九九。
雨陆这人是五年前裴时安推荐的，只透露他是某个世家的私生子，其余的一概缄口不言。
原本来狼牙城的应该是莫安然，但裴卿言想起上一世他死在狼牙城，就换成了雷一。
结果雷一却骑马伤了腿，裴卿言只能安排给雨陆。
现在他开始怀疑，雷一受伤可能不是意外。
“告诉隐士，让他小心点，还有传信给长安，让莫安然查一下雨陆的背景，切记，要保密。”
有一人自黑暗处现身，长得和裴寿一样，但气质却大不相同。
一个是傻里傻气，而另一个却阴郁寡言。
“你怀疑他？”
“怎么会呢，只是好奇罢了。”
如今和上一世大为不同，他保下了莫安然，所以应该不会出现城破的悲剧了吧？
有敲门声传来，门打开的瞬间，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顾月娥摇头晃脑，笑嘻嘻。
“裴郎君，芸娘子让我给你送药来啦。”
裴卿言皱眉看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就是那晚救过的人。
他的眼神从汤药上划过，心下已是不满。
“是你？直接给我吧，多谢了。”
顾月娥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着说：“你太客气啦，这都是我该做的，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说着，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鸳鸯香囊，里面装着零星的几块粽子糖。
顾月娥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她知道这个小世界的他也喜欢粽子糖。
虽然名字不一样，但他就是他。
这和前八个小世界的他没什么不同。
“抱歉，我不太喜欢吃粽子糖，多谢了。”
裴卿言有些拘束地说完，没理会顾月娥那错愕的脸色，直接关上门，把顾月娥晾在了外面。
他看着碗里的药，倒进了旁边的绿植里。
这不是顾小芸亲自送来的，他不会喝。
顾月娥混混沌沌往回走，她不敢相信他不爱吃糖。
明明在第一个小世界，是他说的，会生生世世爱吃粽子糖，因为粽子糖是她给他的唯一的甜。
在之前的那八个小世界里，每一个他都爱吃。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顾月娥将眼泪擦掉，不要慌，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再坚持一下，只要攻略成功，他就会回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