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谁先开口，就是谁的。
就看谁先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心理战。
只有攻破他们防线，趁着他们犹疑之时，趁机突围，才能找到出路。
莫安然他明白这一点，所以提前抢占时机，振臂一呼。
“来援军了，大家冲啊！”
真的是大昭的援军？
北蛮人自顾不暇，他们交头接耳，他们显然已经相信了。
但是没有收到收兵的鼓声呀，要继续打吗？
不管了，打就完事了。
可没想到，打着打着，位置就偏了。
莫安然已经带着大家远离了城门，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
往后退，便是死亡沙漠，他要带着大家一起冲过去，让所有人安安稳稳的活着。
可敌人攻势太猛了，他眼看着身边兄弟一个个倒下。
而另一边，胜半子一直注意对方的援军，他看了老半天，只看到尘土飞扬，连个人影、马匹都没见到。
但是那马蹄声却是真的啊。
他认真听了一下。
按道理，声音应该越来越近才对，但压根没变化。
追杀过去的士兵回来了，说：“那里就有一匹马绑着树枝来回跑，还有那声音其实就是鞭炮声。”
他没有预见这一出，
他预见的是裴卿言带人跑去了无量山。
而他已经将路封死了。
但是—
胜半子看着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去往无量山的路，反而是去往死亡沙漠的。
怎么会这样？
难道裴卿言也觉醒了？
不可！
他要他死在这里！
他赶紧示意传令官，但为时已晚，他们已经逃了过去。
莫安然杀人杀的手打战，他刚要问裴卿言接下来怎么办，却发现有人袭击他背后。
一个转身。
一声碰撞。
双腿一软，他跪倒在地。
嗓子发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你没事吧？”
裴卿言立刻上前扶起他，莫安然安慰地摇头，随后，二人马不停蹄陷入战斗。
这距离一开始打仗，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双方人马皆是筋疲力尽。
莫安然苦笑:“看来，我们这是要死在这里了。”
“别说胡话，有我在，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死在这儿的，我们一起杀出去！”
莫安然仰天大笑：“对，我们一起冲出去！”
他们的眼神交汇只是一瞬间，却似乎已经传递了彼此心中无言的默契。
“等出去了，我请你喝酒！”
“好，一言为定！”
可是紧接着，裴卿言就眼睁睁看着莫安然死在自己面前。
“莫安然！”
裴卿言气急败坏，把那些想要杀他的凶手全部解决了，同时紧紧捂着莫安然背后的伤口。
他的生命正一点一滴地流逝。
原本那些人是要对裴卿言下手的啊，是莫安然替他挡下了那一劫。
阻止他来，在战争上尽力护他。
可他还是死了。
裴卿言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强大，第一次察觉到自己的无力。
“活下去……答应我……”
这是莫安然在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和前世他听到的，一模一样。
前世今生，场景重叠。
他改变不了的。
为什么？
裴卿言心中呐喊，重来一遭，还是一样的结果，他不服，他不服！
明明该死的是他啊，为什么死的却是莫安然？
刚刚才答应了要陪他喝酒，下一秒就死在自己眼前。
他愤怒地朝天大吼一声，然后猛地冲上去，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地砍杀起来。
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每一剑都带着决绝与愤怒。
他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誓要撕裂每一个敌人。
但这场是注定胜利不了的战斗，无论他的剑法怎么凌厉，敌人还是源源不绝，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