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言隔空摸了摸那幅画,然后侧过脸,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我画这个可是花了不少时间,用的颜料都是极好的矿石,不易褪色,能保存好久呢,嫂嫂喜不喜欢?”
顾小芸心里怦怦跳,她一门心思—这裴卿言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没意识到他们离得有多近,裴卿言稍微低头就能亲到她的耳垂。
她戴着一对嵌有蓝宝石的花形金耳环,那垂下来的蓝雪花蕊正轻轻地摇晃。
他看着,心痒难耐。
这可不是好时机,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就如同猎人为了狩猎甘愿隐藏忍耐。
裴卿言自问,他会是个好猎手。
“画得不错,就是感觉画上这个人挺眼熟的,不知道是谁。”
顾小芸转过头看他,这时裴卿言已经退了一步,他语气有些遗憾地说:“嫂嫂没认出来?没关系,以后你会晓得的。”
尽管如此,裴卿言的微笑中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然后转身走向书架,手指在书脊上轻轻滑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嫂嫂,除了游记,你还想看些什么?诗词还是史记?想来那些四书五经的正经书,估计你是不感兴趣的吧?”
顾小芸一心想着那画后面的东西,对于他的问题,模棱两可地回答:“都好,都好。”
他挑眉侧头看向她,见她不时地看向美人梳妆图,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嫂嫂很喜欢这画啊?”
“啊,没有,我只是很想知道画上的人是谁。”顾小芸找个借口回答。
“我不是说了吗,时机未到,”他将书本卷起,轻敲手心,然后漫不经心走向她,将书放在她手里,“这个和那本游记很相似,讲的是些神话故事,你且看看吧。”
他见她还是目不转睛盯着那幅画,嘴唇一勾:“见嫂嫂那么喜欢那幅画,要不我送给你?”
顾小芸一愣,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有些不可思议:“真的吗?”
这下倒是裴卿言疑惑了,她真的只要这幅画?
“嫂嫂,你……”
顾小芸为了证明她是因喜欢才盯着看了那么久,不等裴卿言说完,就想着动手去拿。
可裴卿言却心虚地阻止了。
“六郎,你不想给我吗?”
“这画儿画得不够好,还是等我再画一幅给你吧。”
“不用了,我就要这一幅。”顾小云说完,眼疾手快将画拿了下来,墙面上干干净净,一点缝隙都没有。
怎么是这样?明明昨晚看到这画后面是有暗格的呀。
“好吧,嫂嫂可以拿走,但不是现在。”
顾小芸敷衍地应了一声。
裴卿言当着她的面,故意地拍了拍墙面,印证了这墙没有一点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笑道:“还不是时候呢,嫂嫂再等等吧。这下可把画还给我了吗?”
他重新将美人梳妆图挂了上去,然后拉着顾小芸往外走。
“好饿,也不知道厨房都备了什么菜……”
顾小芸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那幅画,夕阳下,那画上的女子似乎与她有几分类似。
她顿时心惊,这不可能,怎会是她?
因木白受罚,所以裴卿言给她安排了一个叫玉妮的人贴身伺候。
顾小芸说不用,毕竟空青和菘蓝回来了。
裴卿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语气温和却坚决:“玉妮做事心细,机敏能干,是管家的亲孙女,她父亲在灵溪镇看守老宅,如今及笄了,家人想为她找门好婚事,就求上我,可我公事繁忙,此事就得有劳嫂嫂了。”
顾小芸抬眼看向旁边垂手而立的小姑娘,面容清秀,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
可是裴卿言从来不管闲事。
哪怕裴府管家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们一家都对他忠心耿耿,他也不会分出半分眼色来。
除非,对他有好处。
她福灵心至,突然想起小说中,裴卿言绊倒盛相国就是从一女子下手的。
难道是玉妮?
“六郎,你可认识年龄相仿的,我可从未当过媒婆呢,或者说玉妮娘子有无心上人?”
玉妮忽然被点名,她款款上前,盈盈一拜:“奴婢听大夫人安排。”
裴卿言擦擦嘴,放下筷子。
“看在管家劳苦功高的份上,嫂嫂就费点心,我也留意下谁家公子尚未娶亲,只是玉妮,你要晓得,你身份不好,莫要期望太高。这些日子,就让大夫人好好教教你吧。”
他前脚刚到书房,顾小芸就紧跟过来了。
“嫂嫂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