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摇摇头，面露惊讶：“你还会做饭？”
“嗯，手艺不比陈姨差。”
陆嘉珩喝了一口茶，这茶水的味道十年如一日。“还没认识洪爷之前，我当过美发学徒，洗车工，大排档帮厨，对了，还去码头做过搬运。”
“我小时候皮肤可白呢，现在这么健康的肤色，是在码头晒的。”
“那时候为了生存，什么活儿都干。”
当然，也曾误入歧途。
“后来认识了洪爷，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这些经历，是陆嘉珩的黑历史，更是他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他主动告诉沈清棠这些，是想要告诉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保留。
沈清棠从男人的眼神可以看出来，铺垫了这么久有话要说：“你是不是想向我解释，当初沈毅提出二选一的时候，你是为了还洪爷的人情才选了阿柒？你愧对于我，才会提出离婚的时候重新分割财产？”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陆嘉珩没想到越解释越错。
沈清棠若有所思说道：“其实无论那个时候你选谁，沈毅都没打算放我走。我被送上那艘船，是必然的。”
“所以，你不用内疚，也不用……给我任何额外的补偿。”
陆嘉珩表情受伤：“棠棠，是不是我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再次得到你的信任？”
“拘泥于儿女长情，可不是你的性格。”沈清棠把杯子放下，抬头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在两人的纠缠之上。
“阿珩，我们应该往前看吧。”
往前看？
陆嘉珩做不到。
没有沈清棠的将来，又有何意义？
用餐结束，已经将近凌晨。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不少是从外地过来港城参加倒数活动的。听说今年的跨年夜活动很热闹，尤其是海港广场那边，会有跨年音乐节。
两人并肩往海港的方向走去。
“附近有音乐节，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吧。”陆嘉珩提议。
前往音乐节的人特别多，确实不好打车。
沈清棠住的地方是半山区，地铁也不到，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拒绝陆嘉珩的顺风车。
“你的车停在哪里？”
“港城广场那边，我们走路过去吧。”
也行吧。
大晚上，海风迎面吹来，冷得沈清棠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裹紧围巾，不紧不慢走在陆嘉珩的身侧。
“听说跨年倒数会放烟花，你要看吗？”陆嘉珩记得那次带沈清棠去迪士尼，她趴在酒店阳台的栏杆上看烟花，高兴得像个孩子似的。
沈清棠往羽绒服里缩了缩，摇头拒绝：“太冷了，还是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陆嘉珩二话不说脱下外套给女人披上，里头是一件薄毛衣，十分贴身的料子，更显身材挺拔。
他好像不怕冷，无论气温有多低，撑死就穿两件衣服。
“没事，我不冷。”
男人伸手把外套的纽扣系上，轻笑了一声：“你的脸都冻红了，别硬扛，衣服穿好。”
衣服带着熟悉的体香和温度，明明看着不算厚，披在身上却很暖和。
“衣服给我，你冻感冒了怎么办？”沈清棠望向身旁的男人。
陆嘉珩轻笑：“那天晚上我在你的房间里，没穿衣服睡觉也没事，瞎操心什么？我呀，身体强壮得很。”
也是，结婚后沈清棠就没见过陆嘉珩生病。他不仅体格健壮，身体也好，不像她那么柔弱。
“走吧，要不然音乐会散了会堵车。”
“好。”
两人顺着人群往海港广场的方向走去，大晚上出来凑热闹的情侣很多。圣诞节虽然过了，很多临街商铺还保留了装饰品，一眼看过去灯光璀璨，好不热闹。
越往广场的方向走，人越多。
身后的年轻情侣拼命往前挤，撞到沈清棠的肩膀脚下一滑。幸亏她今天穿了一双平底鞋，才不至于崴脚。
“靠我这边一点。”陆嘉珩把女人拽到怀里，叮嘱说：“人多，小心别走丢了。”
沈清棠小声嚷说：“我又不是小孩。”
“你是大小孩。”
沈清棠比陆嘉珩矮一截，属于乖巧甜美的长相，显得年纪小。
单独拎出来看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凑一起对比，差距会比较明显。
以前陆嘉珩偏爱深色系的衣服，看起来比较成熟。加上人长得比较高大，曾经有陌生人误会两人是父女关系。
那次陆嘉珩因为店员的这句话，气得半天没说话，沈清棠哄了很久才哄好的。
其实呀，这家伙还挺要脸的。
没走多远，人群突然就不动了
陆嘉珩仗着身高的优势，向前看了几眼说：“前面好像封路了，应该是限流。”
不会这么碰巧吧？
就差那么几百米就能到达停车的地方，这会儿堵在中间，要是倒数结束才放行，得折腾到多晚。
“早知道我绕远一点打车回去好了。”沈清棠今天在画廊忙活了一天，腿酸死了。
过了马路就是广场，已经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挤在大屏幕前。
夜风拂过，把沈清棠的一头青丝吹散。
“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陆嘉珩站到女人的身后，改为用双手扶住她的胳膊。
沈清棠的身材也算高挑，可是在陆嘉珩的面前，显得特别的娇小。
四周都是人，太拥挤了。她被挤到陆嘉珩的怀里。两人胸口贴着背脊，亲密无间。
“你该不会故意把车停在广场那边的吧？”沈清棠冷不丁问道。
陆嘉珩一脸无辜：“广场那边的停车费便宜些。”
这里距离写字楼也有一段距离，谁家大老板为了省那么点停车费走那么远的路？
加上刚才两人在画廊耗了不少时间，吃完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才会赶上人最多的时候被限流。
沈清棠看破没说破，心里想着两人待一起那么久，也不差这十来分钟。
“你以前参加过倒数活动吗？”陆嘉珩看着不远处的大屏幕问道。
倒数这种凑热闹的事，年轻的时候谁没干过？
“知意爱凑热闹，几乎每年的元旦都会拉我去倒数。南城的西江边不是有一个很大的广场吗？每年的元旦前夕，都会搞派对，那里特别多学生去玩。”沈清棠说。
明明毕业才一年，她却感觉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我从没参加过倒数活动，今天是第一次。”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又开始往前面挤，陆嘉珩担心会挤到沈清棠，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四周都是欢呼声，沈清棠却能清楚听到男人有节奏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
两人靠得太近，四周挤满了人，沈清棠被陆嘉珩强而有力的臂弯圈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的体温在逐渐升高。
挺直的鼻梁，若无似有地蹭了蹭沈清棠的后脑勺。她终于破防了，清了一下喉咙压低声音说。
“陆……陆嘉珩。”
“嗯？”
“不能别抱那么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