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队伍越来越少,屠威的心沉到谷底,眼睛血红,根本顾不上观察形势,已经报了必死的心态。
城上漳河军开始齐声喊叫:“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躲在应急门洞里的叛军见状,知道已无生还的可能,只有投降一条路可走,纷纷走了出来,放下手中刀枪,跪倒在地上,,,
屠威将一名官军齐肩膀削断成两截,整个人已变成血人。
前方的官军被他的勇猛震住,一时不敢再向前。
屠威回头看看身后,仅仅剩下不到一百人跟着自己,整个城下空地上丢盔弃甲投降者反倒有四五百人,其余的属下均已战死。
屠威见到这种光景,知道今日只有一死,并没有一丝要投降的念头,血红的双眼精光爆射,
“杀,,,跟他们拼了,,,”转身直扑台阶上的守军。
城墙上,贺兰展见状,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来,从身边的士卒手中接过长弓,
“嗖”一只箭带着劲风没入屠威前胸,从后背冒出来,飚起一道血箭。
屠威呛出一大口老血,前方的官军趁机长枪突刺,三柄长枪刺穿他的庞大的身体,身躯再也支撑不住,从台阶上滚落下来。
主将战死,其余的士卒自然军心涣散,立刻放下手中武器,面面相觑。
有的被刚才的血腥味吓得瑟瑟发抖,并未缓过神来,等待他们的就是接受投降。
下半辈子在大牢中度过,或者被斩首,俞或者被收编重生,这大概要看各自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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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吃饱喝足后,感觉身上精力充沛,仿佛是一口打不干的井水。
走出偏殿,沿回廊朝议事大厅而去,既然杀了朱怀智身边的红人“活阎罗”,要想平安离开大寨已经变得极其困难。
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黑,这是十三的初步判断,也应验了他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风。
叫十三的送信使者自然是金显这家伙假扮,韩山鼎提出要让这小子去送信,其中暗含了要历练他的意思。
自从孟冉将这个弟弟交到韩山鼎手上,韩将军就倍感责任重大。
韩山鼎知道孟冉的真实身份,也明白他将来要面对什么,聪明人善于谋局,韩山鼎属于聪明人。
只是因为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原因,一直被压在骁锐营小头目的位置上而已。
对于聪明人不是特别看重身份地位,而是自身的修为显得更为重要。
修为极高的人,身份在适当的时机很好转化,况且他搭乘的是大淮的天梯。
转过回廊,金显背上背了个包袱,像是要去辞别那个万恶的山寨军师一般。
走进大厅,见朱怀智身边只有两名亲卫立于身后,他本人则坐在椅子上沉思,金显心想这家伙又在想着什么令人头疼的事情。
走上前去跪下磕头是金显这等下人面对军师的礼节,嘴里说道:
“禀告大人,小的这就要下山回济城,之前大人吩咐小的捎带东西给李掌柜,特来辞行!”
“哦!小兄弟,你常在济城,知道一个叫孟冉的书生么?”朱怀智很是突兀的问了一个问题。
提到这个名字,金显有些神经紧绷,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是一口咬定不知道,凭哥哥的名气,自己目前又是舌头的身份,岂不是水分很大,可若是回答知道,接下来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没得选择,这是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想了想答道:
“听说过这个人,他写了一本书,很有名气,只是没见过本人。”
“听说这人被官府抓了,不知情形如何?”朱怀智目光深邃起来,继续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没听说过!”
“此番回去恐怕济城已经是我们的了,你做得很好,
山寨有意提拔你一番,劳烦你跟李掌柜带个口信,
让他设法除掉这个人,你若办成这件事,我许你做百人长,将来也能光宗耀祖!”
朱怀智算是单独交代这少年重要任务。
“大人想杀了这个人?为何?”金显听得这万恶的军师果然一肚子坏水,竟要杀了自己仰慕的哥哥,忍不住问道。
“大胆,这是你该问的吗?”朱怀智脸色一转,拿出了大人的派头。
金显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缕凌冽的寒光,短刀不知何时已然在手,
陡然间刺进朱怀智的心脏,这一刀出其不意,深刻贯彻了“稳、准、狠”的要诀。
这还没完,金显顺势捋起衣袖,按动机壳,一支袖箭准确射入朱怀智身后一名亲卫的咽喉,创口处立刻流淌出带着沫子的鲜血。
紧接着身形幽灵般飘向朱怀智身后另一名亲卫,对方被刚才的一幕震慑住,
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呛”一声拔出腰刀猛然劈斩迎面冲来的黑脸少年。
少年已经将朱怀智前胸的短刀拔出,举刀架住对方的腰刀,
趋身而进,膝盖全力顶在对方腹部,发出一声闷响。
那亲卫吃痛,疼得龇牙咧嘴,金显抓住机会,身体转动,反手将短刀插进对方后背。
拔出,再插后背,反复五刀,根本不给对方一丝机会,竟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朱怀智双手捂住前胸,躺倒在地上,嘴里满是腥味,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黑脸少年瞬间杀了两个亲卫,自己也只有半口气吊着,能明显感受到生命在止不住的流逝!
黑脸少年右手提刀蹲下来,凑近朱怀智低声道:
“军师大人,你要杀孟冉,我就得先杀了你,
你所想象的那些事情永远不会出现了,
我出济城的时候,那个忘恩负义的穆长春已经死在孟冉手上,
他是咎由自取,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却要我们兄弟俩死,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嘿嘿嘿,,,”
“你,,,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三千,,,三千精兵藏于难民中,岂能弹指间就能覆灭,,,”
朱怀智没有断气,大概是不敢相信这少年所说,想弄个明白自己苦心设计的局,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