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路途波折与心境转变
林云的心像被一只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又有些说不出的沉重。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战争总会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的场面话，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见惯了王朝更迭，世事变迁，这种安慰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说出来岂不是更像放屁？
他只能轻轻地摸了摸小豆子的头，这小丫头的头发有些枯黄，发梢还打了结，摸起来剌手。林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小手感，还不如自己当年养的那只波斯猫呢！
“大哥哥，你会打仗吗？”小豆子突然抬起头，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闪着光，直勾勾地盯着林云。
林云一愣，这小丫头，怎么突然问这个？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我不会。”开玩笑，打仗？他一个现代人，连杀鸡都没杀过，更别提上阵杀敌了。再说，他现在可是长生不老之身，万一不小心被砍了脑袋，那岂不是亏大了？
“那你……你会保护我们吗？”小豆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云看着小豆子纯真的眼神，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想起了赵婆婆那双浑浊却充满希望的眼睛，想起了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村民，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在历史书上看到的那些关于战国时期的残酷记载……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我……我会尽力。”
“尽力？”小豆子歪着头，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似乎不太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也难怪，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能懂什么叫“尽力”？
“对，尽力。”林云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才更坚决了些，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小豆子承诺，“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们，保护所有像你们一样的人。”
小豆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大哥哥，你真好！”
林云苦笑一声，好人？他可不敢当。他只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穿越者，一个被迫长生不老的可怜虫罢了。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人，但他知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百姓，继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前，在和平年代的幸福生活，心里更加难受了。
“走吧，小豆子，我们先离开这儿。”林云牵起小豆子的手，这小手冰凉，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显然是经常干活磨出来的。林云心里又是一阵心疼，这小丫头，才这么点大，就要受这么多苦。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继续往前走，这条路比刚才那条还要难走，坑坑洼洼的，还长满了杂草。林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生怕摔着小豆子。
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前方隐约出现了村庄的轮廓。
“大哥哥，前面村子叫李家村，你要去那里吗？”小豆子指着前方，兴奋地问。
林云犹豫了一下，他原本是想尽快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可一想到小豆子，他又改变了主意。他想多了解这附近的情况，或许能为这些百姓做些什么。毕竟，他现在也算是“半个”战国人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百姓受苦受难吧？
“嗯，我去李家村看看。”林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李家村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好呀，我带你去！”小豆子欢快地跑在前面，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忧虑和恐惧。林云看着小豆子蹦蹦跳跳的身影，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
进了村，林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李家村，比赵家村还要破败！简直就是一个“贫民窟”！房屋大多是低矮的茅草屋，墙壁上布满了裂缝，有的甚至已经塌了一半，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塌。村子里静悄悄的，死气沉沉，很少看到人影，偶尔有几个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小豆子，你们村子里的人呢？”林云忍不住问道，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都去服徭役了。”小豆子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习以为常的无奈，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徭役？”林云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在战国时期，徭役是百姓沉重的负担，许多人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996”啊！不对，比“996”还要残酷！
“是啊，每年都要服徭役，有时候一年要服好几次。”小豆子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担忧，“里正说，这是为了国家，为了大王。”
林云沉默了。他知道，所谓的“为了国家，为了大王”，不过是统治者剥削百姓的借口罢了。真正受苦的，永远是这些最底层的百姓。这些统治者，真是吃人不吐骨头！他心里暗暗骂道。
“小豆子，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林云说，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小豆子送回家，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了。”小豆子指着一间破旧的茅草屋说道，这间茅草屋比周围的还要破，屋顶上还破了一个大洞，看起来随时都会漏雨。
林云跟着小豆子走到茅草屋前，只见屋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你娘呢？”林云问，心里有些疑惑。
“我娘去地里干活了。”小豆子答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落寞，“她要很晚才回来。”
林云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西，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村子里，更显得这村子破败不堪。估计再过不久就要天黑了。他有些担心，一个小丫头独自在家，万一遇到什么事怎么办？这荒郊野岭的，别说遇到坏人了，就是遇到条野狗，也够这小丫头受的。
“小豆子，要不……你跟我走吧？”林云试探着问道，他实在不忍心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