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阳笑了起来,“白书记这话问的,什么叫我怎么有这枚朱雀戒指?这是我家传的好不好?怎么?你见过?”林中阳刚才就觉得和白连生有说不出的渊源感,但他还是想听白连生怎么说。
“我没见过,我只是听说过。”白连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听说的这个故事还真的可能和你有关。”
“哦,我倒是挺感兴趣,不妨说来听听?”林中阳本来对白连生拳法的来历就充满着疑惑,还真的很想从白连生的故事里找找答案。
白连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点上,慢悠悠地说道:“其实。我说的这些故事,都是小时候,听我爷爷说的。”白连生吐了个烟圈,开始讲述他爷爷的故事。
村子的北面就是一座大山,叫做北山。那时候很穷,他爷爷就带着一帮穷人进山做了土匪。在山上开垦一些山地,也抢点富裕的地主、富户家粮食,过路人的钱财。日子勉勉强强说得过去。这样的日子过了很多年,白连生的父亲就是在山上出生的。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爷爷的人生轨迹。
一日,一个戴礼帽穿大褂的人路过北山,被他爷爷截住了,想抢一点钱出来,因为山上的弟兄好久都没吃饱饭了。
不成想,这个穿大褂戴礼帽的斯文的人却身手不凡,白连生的爷爷打不过,两人打着打着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抽起了烟,聊起了天。说起了天下穷人的苦,穷人的泪,白连生的爷爷放声大哭。说,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进山做土匪呢?说,要是山下有二亩地,谁愿意在山上住窝棚呢?
这个戴礼帽穿大褂的人,跟他爷爷说,天下穷人是一家等等道理。要想过上好日子,天下的穷人必须团结在一起,才能共同过上好日子。
后来,白连生的爷爷带着这帮穷人打起了小鬼子。
再后来,就加入了正规的游击队,和东山的游击小队一起,打的鬼子哭爹喊娘。
为了提高战斗力,队伍里有武艺的几个人,综合各人的长处,编制了一套适合格斗的拳法,队员们日日训练,倒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这套拳法,就是白连生使用的这套功法。
白连生停下来,看向林中阳说:“我刚才感觉,你的拳法也有这种拳法的影子。所以就很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渊源。打斗起来免不了分心露出破绽。”
“如果不是分心,我想,我应该没这么快就输给你。”白连生自嘲地说道。
“当看到你手上戴着的白玉戒指的时候,我更加地怀疑,......因为,我爷爷说,那个给他指明人生道路的人,手上经常戴着的,就是一枚朱雀白玉戒指。天下还有这么的巧事?”
“你爷爷就没给你说,那个戴礼帽穿大褂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哪里的人?”林中阳也想知道,这个穿大褂戴礼帽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和眼前的这个白连生有什么世交的渊源。
“没有,也可能爷爷说过,但我那时候小,小孩子只对奇异的事情感兴趣。那人姓什么叫什么还真的不知道。”白连生悻悻地说道。
“嗨,只要我们认为有缘,那就是有缘。纠结以前干什么?反正,我觉的我和你有缘。我也决定了,白庄再也不和你们李家沟为敌了,要和平共处,世代友好下去!我白连生说话算话!我永远记得我爷爷的话,没有那个戴礼帽的人带他走上正路,我爷爷可能会当一辈子土匪,或许早就没有了命了。”
白连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完全没有了原来的匪气。
林中阳心想:怪不得这个白连生带出来一帮土匪,原来他爷爷以前就当过土匪呀。这话又说回来了,哪有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人呢,人家只要诚心要交朋友,咱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白大哥,叫你一生白大哥不为过吧?如果你们真心实意地想和李家沟和平共处,我们是非常的欢迎。不过,刚才这小子治伤的医疗费三块钱,你怎么也得给我。多少是一说,原则是一说,人家说贼不走空门,在我这里,医也不走空门。”
林中阳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是为你白大哥疗伤,我是不会收钱的,因为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自己人!”
白连生也很高兴,从身上拿出来三张十元的工农兵,递给林中阳,“这三十块钱,算是这次给这家伙疗伤的医药费。过段时间,我一定抬上半撇子猪,敲锣打鼓地给李老书记送来,表达我的歉意和孝心!我兄弟的岳丈,那也是我的长辈!礼数上我不能怠慢了。”说着,招呼身后的人就走,林中阳说留他吃中午饭也不肯,只推脱说回去后还有事。
李家沟的社员只知道打败了白庄的来人,却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社员们高兴地欢呼胜利,对李进前的女婿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进前也很高兴,白连生表态的时候,他听得真真切切的。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白连生的半撇子猪,而是安定团结的内外环境。因为他需要安安稳稳地把大队书记的位置交给自己的大儿子。
林中阳也着急要回公社上班,借公社的吉普车还在大门口,再不还回去,就要影响领导的工作了。带上老婆和几个娃娃,林中阳把一辆吉普开的飞快,乡间路上荡起长长的尘土。
“你开这么快的车干嘛?像个疯子一样!别颠着孩子们。”李春芽娇嗔的骂道,“看你对付白庄那帮人时候,那个流氓样,真不敢相信那就是你!你什么时候学的那么痞气了?真是学好不容易,学坏那是一学就会。”
“哈哈哈,我怎么痞气了?我觉得我还是太文明了呢。这得看对付什么样的人,你对付一帮带着匪气的家伙,你不让他伤筋动骨,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能服气你?”
“你把人手指头都给断了,真担心你因此吃上官司,我昨天一宿没睡好觉,你倒好,还能沉下心来翻译你的资料。佩服你,崇拜你,你心思真大!”李春芽还是对丈夫的做法有点后怕。
“他们是邪,我是正。怕啥?况且,我能给他折断,也能给他接上,我心里有数。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呀,他们这是归顺了呀。过几天,白连生如果不送来那半撇子猪肉,我还要找他去要呢!”
林中阳得意、痛快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