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阳回饺子馆接春芽的时候，胜利和小茜已经回家了。赵灵芝正在和春芽说着话。
“咦，胜利俩人呢？”
“小茜说她有点累，胜利打车和她一块先走了。我也累了，我一会儿跟你们一块走。”
赵灵芝忙完了店里的事儿，沏了一壶旗枪，抓了一盘奶油瓜子，陪春芽聊天喝茶。
“嫂子，我看你最近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让老师给你调理一下？”李春芽关心地跟赵灵芝说。
李春芽看着嫂子赵灵芝面色有点黯淡，她担心嫂子工作太累，累坏了身体。
“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这里现在没有外人，我也不瞒着你们，我怀孕了。怀孕这事儿，我说不上喜说不上忧，可是老祝高兴，他喜欢那我就生下来。虽说我算是高龄产妇，但有你们这些学医的人在身边，我心里有底气。即便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也不后悔！老祝对我不错，对我儿子也不错，虽然我忘不了你大哥，但老祝对我的恩我也不能忘。我赵灵芝做人有原则有底线的，但我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我虽然现在是个挂名的企业家，但我也不能忘记做女人的本分。”
其实春芽一开始就怀疑嫂子是不是怀孕了，但是没好意思问。这赵灵芝主动说了自己怀孕的事儿，反倒是让李春芽觉得自己有点不够坦荡了。
“其实嫂子，我这段时间就看你像是怀孕的样子，只是没好意思问。”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女人，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又不是没有老公？”
赵灵芝温暖地笑了，“你俩不会怀疑这孩子不是你师父的吧？这老东西，身体保养的好着呢！”说完，赵灵芝自个掩口笑了。
两个女人说话，林中阳不好意思多听，自个儿到门口点了一根烟，没有目的地来回溜达。
“中阳，你过来，抱孩子走了，”李春芽大声地喊着丈夫。
“对了，中阳，春芽，有个事儿我得给你们明确一下啊，你俩最近这称呼有点乱。一会儿嫂子，一会儿师娘的，弄的我的脑子要时刻进行角色转换，弄的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都。
我给你俩说啊，你们叫了我二十年的嫂子，这个称呼不能改。等我百年之后，我还是要回到林家祖坟上的。老祝也会和他的老伴埋在一起的，他俩也是有儿子的，这一点，我脑子是清楚的。
叫师娘，在大珩面前开个玩笑行，以后正常的称呼还是叫嫂子，我赵灵芝是以嫂子的身份跟你们来到京都的，这个身份什么时候都不会变，也不能变。好吗？”
“嗯，嫂子，我们听你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嫂子，还是嫂子叫起来显得年轻。师娘？这称呼确实是怪怪的，听起来好像六十岁以上老太的感觉！”
“那你还叫？还让我一块儿叫？”李春芽嗔怨地说着丈夫。
“多一个称呼多一份亲嘛！看你们认真的！”
“我看你就是欠揍！嫂子，你看他现在学的，越来越老不正经了！”
“你俩要闹，回家闹去吧，我们要赶紧回家了！”赵灵芝看着俩人嬉闹，觉得好亲切，好熟悉，她也年轻过啊。
……
林中阳和春芽回到家，把孩子一个一个抱上楼。俩人今天也是太累了，倒在床上却睡不着。
李春芽还在想着嫂子怀孕的事儿，女人嘛，对怀孕生孩子这样的事儿，总是有一种近乎痴迷的关心。
“中阳，我怎么觉得，嫂子对自己怀孕这件事儿，不是那么地高兴呢？”李春芽躺在丈夫怀里，她弄不明白，嫂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能怎么想？嫂子无非就是想，自己以后到了地下，怎么给大哥说。她是个执着的女人，她对大哥的爱，是无法替代的。再优秀的男人，也无法替代大哥在她心里的位置。嫂子也担心还没出世的小儿子，担心自己高龄产妇，担心师父年龄大，孩子质量不好等等。师父又一心想要这个孩子，所以她心里才会患得患失，忐忑不安。”
“想不到你挺懂女人的啊？分析的头头是道呀！”李春芽说话里带着醋味，又带着欣赏。
“也是啊，女人怀孕的时候胡思乱想的多，一会儿担心孩子是不是四肢齐全，一会儿担心孩子会不会生出来有缺陷，一会儿又担心孩子还动不动，总之。凡事能想到的不好的事儿。都会想一遍。想出一个问题，否定！再想出一个问题，再否定！总之，就是在不停地折磨自己。”
“想想嫂子也是挺伟大的，这个岁数，师父说要孩子，嫂子就答应生。唉，嫂子真的是个好人。”
“其实嫂子也算苦尽甘来，受了十几年的苦，这总算熬出来了，要是不生这个小的，嫂子的生活那是真的没有什么心事。有了这个小的，嫂子还得重新过一遍做妈妈的辛苦日子。”李春芽很共情嫂子，她觉得嫂子不容易，现在应该享受一些生活了。
“中阳，你听，隔壁的大哥又喝面条喝汤了。你说这隔音不好，我怎么从来没听到过隔壁的胡大嫂的动静呢？”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李春芽慢慢地知道，隔壁的大哥姓胡，大嫂姓顾。胡大哥喜欢喝酒，喝了酒就找不着家门，有好几次敲错了林中阳家的门。胡大嫂喜欢打麻将，没事就提着个小手包摇啦摇啦地出去打牌，每次都小包空空地回来了，小包鼓鼓的回来的时候很少。
“你这小娘们，脑袋里装的东西越来越污浊了。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你哪一次不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宁可眼睛里冒着火，喉咙里冒着烟，也不说一声疼！”
“那也不疼啊！老公，我不想这么憋屈着过了。咱又不是没有钱！我们搬家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单元楼房，室内有厨房厕所的那种。做饭方便，上厕所也方便。冬天不用冻屁股，夏天不用怕蚊蝇。洗洗冲冲的也方便不是。”
李春芽想换房子这个想法，她想了好长时间了。她甚至托当地的同学打听过价格和房源。只是，这个时候房子确实不好找，很多人家都是住单位分配的房子，有多余房子的人不多，连干部都是一样。
“嗯，”林中阳觉得李春芽的这个提议有道理，以他们现在的经济条件，他们是应该换换房子了。
只是，去哪里找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