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心内一阵厌恶,用了个巧劲将袖摆抽了出来。
林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摇头,这裴风外表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势力又精于算计,这样一个人,就算冬雨如愿嫁过去了,也不会好过。
只是这个孙女眼不够明,心不够亮,这才被皮囊所惑,情根深种。
当初,她得知儿子在边关阵亡,还被传是饮酒误事时,她便想趁机将这门亲给退了。
可这丫头好不容易挨过三年守孝,竟是以死相逼也不愿退亲,她疼爱孙女,这才由着她的。
今日人家都找上门了,她居然还执迷不悟!
“将二小姐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屋!”
令下,丫鬟婆子们一拥而上,不管林冬雨如何挣扎,依旧于事无补。
“老身有些累了,恕不远送了。”老夫人下了逐客令。
李氏被林冬雨这模样吓的不轻,生怕她赖上自家孩子,老夫人此话正合她意。
她立刻指挥下人抬上东西,一阵风般的离去了。
林老夫人看着她这番做派,失望中又松了口气。
这当儿,卫家农庄里,澹台康正在大骂给他们送饭的丫鬟。
“该死的翠喜,小爷有机会定要让爹爹宰了她!”
“你不吃吗,你不吃可不可以让给我啊,我还没吃饱。”躺在榻上的小明儿见澹台康一直未吃翠喜送来的饭,这才如此请求,而一旁的云潇潇早已饿的睡着了。
虽然那饭是馊的,也总比饿肚子好吧,姐姐跟他说过,人在环境允许时才有资格挑选,一旦危及到性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
“沈明,你怎的这般没出息!”澹台康气的大骂。
“我要是饿死在这,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比起姐姐,他觉得没出息一点也不重要。
两人争执之时,屋顶的瓦片忽地传来轻微的声响。
孩子们不明所以,纷纷抬头去看。
在看到进来的黑衣人时,两人吓得立刻便想大叫。
元春看出两个小祖宗的意图,及时隔空点穴,阻止了他们。
他拿出沈氏随身携带的荷包在小明儿眼前晃了晃。
“这个认得吧,别怕,我是你姐姐派来救你的,现在哥哥给你解开穴道,你知道怎么做吧。”
小明儿看到那个荷包时,眼睛就亮了,此时,他已经完全信任了元春。
元春笑笑,又在他身上轻点了下。
“姐姐也来了吗?她在何处?”小明儿急急在暗卫中搜寻。
元春揉揉他的脑袋,回答:“你姐姐生了小疾,所以未来,不过你很快便可以见到她了。”
言毕,他示意三个孩子安静,开始告知他们筹划的内容。
孩子们很聪慧,也知晓这是自己逃出这里的唯一机会,就连一直不可一世的澹台康在解开穴道后都安静如鸡,不敢出声。
一切都进展的相当顺利,当元春找到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小嘉和时,他的身边还睡着一个女婴。
两个孩子都在沉睡,显然被喂食了药物。
他挥手让跟着来的两位乳母立刻将手中的孩子替换他们。
元春此次前来分别带着男女童各两名,另有两个乳母,怀中皆抱着一个襁褓。
这是萧暮廷与墨焰商议过的,目前接到的报官虽只丢了两个五岁多的女童,然结合嘉和也丢了来看,再多带个女婴才万无一失。
眼前的事实也证实了这一推测。
两个被替换的婴儿也在睡觉,不过他们是正常入睡,而不是用的手段。
“统领放心,我们会好生照顾两个孩子的,绝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不是他们狠心用其他孩子来代替嘉和二人,而是两名乳母照顾惯了这些孩子。
她们也会替换这里负责照顾孩子的奶娘,方才在隔壁睡觉的两人已经让暗卫提前解决了。
元春点首,随即带着两个襁褓闪身离去。
卫留火被捉拿时,正在御都最大的赌坊内赌钱。
他近来运气都不好,输回去不少银两,然他偏不信邪,越输越赌,越赌越输,非要将银子赢回来不可。
“卫留火,我们是御都府衙的人,你的事发了,这是拘票!”
为首的衙役出示完府衙签发的凭据后,一拥而上将怔愣的卫留火拿下。
围观的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卫家这次是要倒大霉了。
卫清芜晓得后,吓得立刻去府衙了解情况,当他知晓自己的儿子竟然卷入了孩童失踪案后,惊的立刻去了泾阳侯府。
“小芜怎的今日有空来看长姐了。”侯夫人卫氏在花厅接待了自家弟弟。
“可是想让你姐夫,帮忙疏通一下中标的事。”不久后便是三年一回的皇商买扑会。
卫清芜满头大汗,欲言又止,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来麻烦姐姐,姐夫向来独善其身,最是不喜这些结党营私之事。
他犹豫许久,看得卫氏都莫名其妙后,才缓缓开口,道:“姐姐,留火他今日被御都府衙抓走了,罪名是持质!”
“什么!”卫氏惊的起了身。
直到未清芜将事情的始末道来,她才腿脚一软重新跌坐在椅子上。
“留火何时开始做肉铺生意了,还有那庄子我怎的不记得是属于卫家的?”卫氏震惊过后开始质疑细节。
“我去探监时问过了,他说是近日在赌坊赢回来的!”卫清芜气的五脏六腑都挤在一起,想他这儿子以往根本不逛赌坊,书念的也不错。
他还指望今次下场能考个功名呢,这下好了,别说做官,不坐牢都不错了,指不定还得连累家里。
“留火这是被人陷害了!”卫氏分析片刻后有了答案。
“谁说不是呢,留火已经跟彭少尹说了诓他去逛赌坊的那人,就是他同窗,府尹也说了会去调查,断然不会冤枉了好人,然我这心里还是没底。”卫清芜皱着一张苦瓜脸。
“只要留火当真未参与,府衙定会还他清白,你到底在担忧何事?”他们御都府衙出了名的清正廉明,断案如神,她不明白卫清芜怎会如此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