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但卑职已经找到了替乌奇看诊的坐堂大夫,那大夫说药是他开的,砒霜也是他下的,这味药对乌奇的血症是有治疗作用的,卑职也询问了其他大夫,证实这人的确没说谎。”宋亚的办事效率极高。
“会不会是这味砒霜导致的乌奇病发?”墨焰不懂医理然砒霜是味毒药她是知道的。
宋亚却摇头,“是对身体有些害处,但还不足以到要命的地步,且这乌奇死前三日便没再服药了。”
“为何断药,也是那个大夫叫他如此做的?”
宋亚再次否认,“并不是,大夫说他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还不按时服药的话更是时日无多了。”
“既然原本就快死了,这凶手何苦不多等几日?”萧暮廷这话也是在场之人的心声。
众人思忖片刻,还是墨焰按照以往了解到的犯罪心理,先说了个猜测。
“等不及只能说明凶手想亲自报仇。”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黄班头可有查到乌奇是否曾经与人结怨?”昨日到今晨时间太紧,就连王若也还未看过调查结果。
“乌奇的人际交往相对简单,他与王羽交好,平日里喜欢去书斋阅览或者去茶楼听说书,两人都是菁山书院山长之一孟德仁的入室弟子。”
“孟德仁?”墨焰想起了昨日唯一没说过话的那个知天命之年的黑面男子。
说黑面不是指他面色不愉,而是实指皮肤黝黑。
在一众白面书生里,简直“鹤立鸡群”!
这人墨焰没听过,萧暮廷却很清楚,他告诉墨焰这人是他祖父在位时最后一次科考的殿试传胪,然他却放弃了进翰林院观政而是主动要求去书院当了一名普通的夫子。
十年前,他被尊为山长。
“孟德仁此人独来独往两袖清风,除了接触他的学生以外,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了,也未曾娶妻。”黄立将打听来的事告知众人。
“他的两名弟子突然死了,情绪上可有变化?”墨焰问。
有些人情绪内敛,轻易不现于人前,只能暗中查访。
这次答话的是费凌,“小的去问他关于两名死者的日常交往时,他是将自己关在房内的,开门时神情上有些忧郁。”
墨焰不置可否,转而说起了后山见到得那朵“巨花”!
“你的意思是,那种不知名的粘液可能是那花的花粉!”萧暮廷听完确认。
“是与不是,去瞧瞧不就清楚了,只是在这之前,吾等得先做好防护。”
接着,墨焰拿出几个透明面罩几人。
“这个是防毒面具,一般的毒药经过这些细小的滤网都会被过滤掉。”那种花原本是无毒的,只是会发出腐臭,然这是指的普通的,变异过的就不好说了,更别提他们昨夜还中了迷药!
过去墨焰能量不够,只能凭借自己来解决事情,如今既然能使用背包了,自然得全都用上。
萧暮廷等人如获至宝,准备到了书院后山在用上。
元宝等侍卫已经在那了,昨夜萧暮廷出事后,他们便已拿着太子令牌通知去御都府衙调官兵包围了后山的各处入口,以防那黑影跑出来作怪。
“府尹,府衙接到报案,菁山书院又有人死了!”一个衙役小跑着前来通知。
几人登时一愣,只得先去瞧这边。
马车行的飞快,尸体就在书院东边的师生住宿处。
“是他!”看到尸体的几人异口同声。
死者便是那位“鹤立鸡群”的山长之一,孟德仁!
此刻的他正面孔朝下的趴在桌上,额头抵着自己的右臂,口鼻部分悬空,满屋子的酒味哪怕站在门外都能闻到。
去府衙报案的是负责打扫屋舍的一个青年小厮,他见房门怎么都叫不开,来到窗口探看时见状以为孟山长晕过去了,好在窗并未关严,这才让他得以翻身进来查看。
由于怎么都叫不醒,小厮鬼使神差的蹲下,将手从侧面放置其鼻孔下,这才发现孟德仁已经没气儿了。
小厮说完发觉尸体的具体经过后,宋亚即刻戴上墨焰赠予他的一次性面衣、手衣上前查看尸身。
墨焰则开始观察屋中的陈设,看看是否有迹可循。
屋子不大堂屋套着一间内室,屋中的家具也只得几件,还真是如传言那般一穷二白。
“有何可疑之处吗?”萧暮廷走到她身边问。
“没有,一切都正常的很,就如昨日那两人周边的环境一样,但太过正常有时也意味着不正常。”墨焰道。
“你的意思?”
“我估计这位孟山长也是死于意外或者自戕。”墨焰严肃的看着萧暮廷。
萧暮廷深吸一口气,已然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殿下、沈夫人,有结果了。”王若在外间道。
两人出来时,宋仵作正好拿下了手衣。
他拱手道:“禀殿下,此人死于窒息,应是饮酒过量所致。”
黄立等人已经问了一圈儿站在院中围观的众位学子,有人说自昨日发现两名夫子死亡后,孟山长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中途,只有吴山长来看望过。
正说着话时,周新负责去请的吴山长吴东磊也到了。
“吴山长能否陈述一下昨日见到孟山长的大致时间与情形!”
“自然,我昨日是酉时过来的,是在回宿舍的路上偶然听到有学生说老孟一直在饮酒,我怕他不用膳仅喝酒伤了身子,这才想过来劝解一番。”
吴东磊话中的那两名学子也在现场,证明他们确实在路过孟德仁厢房时在半敞的纸窗中看到了独自坐于桌前饮酒的孟山长。
“我敲门进屋后,老孟便让我陪他一道饮酒,我将自己带来的菜肉放下后陪他喝了三杯,因着不胜酒力,我在嘱咐他不要再喝后便即刻离开了,回去后就直接就寝了。”
桌上除了酒壶与两只酒盏外,确实还有一些残羹冷炙。
“他可有跟你说过什么?”王若再问。
“除了让我陪他喝酒那句,他还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下一个不知是谁。”
“没说人名?呢喃都没有吗?”王若觉得喝醉的人最容易在无意中说出真相。
“没有,他只是不时的重复这一句,我以为他就是喝醉了在胡言乱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