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江东这一边。
孙权带领十万大军沿濡须口行船北上进攻合肥。
江风瑟瑟,孙权看着连绵江岸上的江东无敌水师,心中得意无限。
于是他唤来将军全琮说道:
“全将军,这一路行来,若有遇见沿岸百姓,皆要将其捕获,带至船上,到时若合肥久攻不下,需将这些百姓都带回江东,补充我江东人口,如此,也算此行有所收获了。”
全琮身为此次北攻合肥的主将之一,听到这话心头满是无语。
这都还没开打呢,怎么主公就想着这些?
全琮想归想,但还是带些苦笑的拱手答道:
“陛下,这淝水沿岸的百姓,见我大军开来,皆四散而逃,如今这一方可真正能称上百里无人烟。”
孙权一怔,随后大怒:
“这些百姓好不知好歹!”
“罢了,待孤拿下合肥以后,这里的百姓人口都会是属于孤的。”
虽掠民之令未能如愿,孙权虽有恼怒,却也未将此放在心头太久。
……
两日后,东吴大军进驻巢湖,兵临合肥城。
接着孙权立刻派数名探马上岸探查一番合肥如今的情况。
日落后,探马传回消息,称魏军在合肥城的西北处二十里修建了一个坚固营寨,其间布置一万五千人于营寨之内,与合肥城形成犄角之势。
孙权闻得探马回报,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孙权深知满宠如此排兵,对己方攻城大为不利,若不先破此营寨,合肥城便难以攻克,于是孙权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听闻此事,全琮率先开口道:
“主公,那西面营寨既为我军攻城阻碍,驻守之兵不过万余,末将愿领兵三万登陆西行,拔除此寨,以破其联防之势,主公只需领大军沿施水猛攻合肥城即可,让那满宠无暇西援。”
除了全琮以外,众将也纷纷请命,
孙权微微皱眉沉思许久。
就在众将等着他下最后决断之时,孙权终于开口了:
“不可!”
众将:“??”
孙权徐徐言道:
“那西北营寨距离我巢湖水师大营甚远,需登岸步行三十余里,这么远的距离,若是大军独自前行去攻打,于陆地之上,若被曹魏之兵包夹,后果不堪设想。”
全琮不解问道:“主公,我们领十万大军攻打合肥,那合肥满宠手中最多就三万士卒,他哪还有多余兵力将我军包夹?”
孙权轻轻一笑,轻蔑的说道:“合肥没有,但若是青州兖州援兵到来后呢?”
全琮更加不解:
“主公,我等水路行军,到合肥的速度极快,即便青兖两州有援兵到来,最快也要十几日以后了,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拔掉西面那营寨?”
“若是不将西边营寨拔除,那一方的魏兵极有可能在战事焦灼之时,切断我军后路。”
孙权摇了摇头,看着全琮道:
“十几日以后?你能保证一定?”
全琮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好,吞吐道:“这……战场瞬息万变,末将怎能保证一定。”
孙权微微一笑:“这便是了,既无法保证,就按孤说的做,明日我十万大军于水上进攻合肥,试探一番敌人的城防底细。”
见孙权已有决断,全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领命。
……
第二日,施水之上,东吴战船列阵齐发,喊杀声震天动地。
孙权亲率大军,以楼船为先锋,试图冲破合肥城的水上防线。
而满宠在城楼上镇定自若的看着东吴的战船渐渐靠近岸边。
城上魏军的小型投石机率先发动攻击,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江面,溅起高高的水花,数艘东吴战船瞬间被击中,木屑纷飞,士兵们纷纷落水。
孙权见状,怒喝一声,令旗一挥,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向城上射去,一时间箭如雨下。
但合肥城的城防设施完备,城墙上的魏军躲在掩体后面,只是偶尔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受伤。
接着,登陆两岸的东吴士兵们架起云梯,试图强行登城。
可魏军早有准备,滚烫的油水从城墙上倾泻而下,许多攀爬云梯的士兵被烫伤,惨叫着跌落。
还有些士兵好不容易接近城头,却被魏军的长矛刺中,掉入水中。
施水上的东吴战船还在不断的逼近合肥用弩箭攻击。
满宠不愧为曹魏名将,在他得知孙权欲要来犯合肥之时,就在施水水下安置了不少尖锐的木桩和铁链。
一些东吴战船想逼近合肥城墙,不慎撞上木桩,船底被刺穿,开始缓缓沉没。
孙权在后方指挥船上,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况,心中焦急万分。
东吴水师攻击合肥两个多时辰后,合肥城稳如泰山,主将全琮见此战况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全琮到孙权一旁建议道:“主公,如此强攻并非良策,我军伤亡惨重,不如先撤回来,再重新谋划。”
孙权却不甘心就此罢休,他咬咬牙说:
“再坚持一下,前方将士也许就能找到突破口。”
于是,东吴军队继续强攻。
但合肥城乃东部有名的坚城,又经过数次修缮,加高城墙,如今就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在江东士卒的猛攻下,纹丝不动。
直至日落时分,东吴军队已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孙权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收兵。
夜晚,全琮求见孙权问道:
“主公,今日进攻无果,为何我大军不尽数下船一齐猛攻合肥?如此像今天这般只分出少数兵马上岸攻击,合肥城怎能攻克?”
孙权皱眉摇头:“你不懂,若是我大军尽皆上岸,一旦战事陷入焦灼,被西边营寨之魏兵偷袭了我水师大营,或者切断我军后路,后果不堪设想。”
全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