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烛火通明,整条街的店铺走卒商贩,使尽浑身解数装扮自己的铺面,以此来吸人眼球。
上辈子田恬有些宅,不喜欢去人太多的地方,也从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夜景。
这种场景就跟电视里,农村赶年集差不多,各种物品琳琅满目,不管是吃的玩的看的,应有尽有。
田恬都看不过来了,几乎路过的所有都要看一遍。
“这个,我要这个。”她走到一个卖花灯的摊位钱,指着一盏六角灯,满脸喜悦。
顾砚二话没说,往外掏钱,却被商家制止,“这位公子夫人,这盏灯不卖。”
“不卖你挂出来做什么。”田恬不悦。
她走了一路好容易看上盏灯,结果人家还不卖。
店家看田恬不悦。顾砚也蹙眉,笑着解释,“这盏灯不卖,但可以凭一张丹青换这盏灯。”
以物换物。
“什么样的丹青,可有要求?”顾砚。
店家提的要求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
他要求挑战者在一刻钟里,就地取景画一副丹青。这幅丹青不仅要画成功,还要得到众人的认可。
众人,就是街上来往的行人,只要有三十人认可对方的画作,便可将那盏灯带走。
作画肯定难不倒顾砚,但他一时间不知道画点什么。
田恬满眼希冀的看着他,眼中倒映着摇曳的烛火,她身上的浅色衣裙被满街烛火映的发红,整个人更像是沐浴在火中。
顾砚看着她,突然计上心头,问店家要来笔和纸,弯腰在桌上做起画。
寥寥几笔,田恬的身影越于纸上,背后周围都是一盏盏灯,再远处还有一对打闹的稚童,旁边是一个看不上脸的高大男子,两人在深情对视着。
随着笔下的人物越发描画细致,周围人的赞叹声越来越高。
直到最后顾砚放下笔,退后一步。
店家将丹青拿起来,在围观人群面前展开,众人齐齐发出阵阵惊叹。
顾砚自信满满,“如何。能否换一盏你的灯。”
店家高兴的厉害,连连点头,“换的,自然是换的。”
灯拿到手,田恬又不舍得那副画,噘着嘴被顾砚拉走。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作画,要不我灯不要了,我们去把画拿回来吧!”田恬有些两难抉择。
顾砚看她那不舍的样子,笑着拉紧她的手,“之前是为夫的错,以后娘子什么时候想要,为夫立马就给娘子画,画个十张八张,全都贴在我的书房里。”
田恬被他说的场景逗笑了,“倒也不用那么夸张。”
真要挂满书房,怕是他看都不想看她一眼了。
两人走走逛逛,半个时辰不到,田恬就逛不动了,实在是她最近体力消耗过快,腿酸软的厉害。
顾砚看出她的疲惫,想背她回去,又被拒绝,干脆找了个甜水摊坐下休息一会。
田恬四处打量,看到拉着母亲讨要吃食的孩童,突然想到从五四城带回来的那几个孩子。
“绿柳她们现在如何了?在京城吗?”
顾砚没想到她突然问起绿柳等人,但也如实回答。
“她们现在都跟着各自的师傅学习,就住在城郊的庄子上。你想见她们的话,我找时间带你去。”
田恬摇头,她就是突然想到,随口问问。
那几个孩子的年纪正是学东西的时候,目前还是不要打扰了,等他们学有所成,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两人喝了碗甜水,便没了闲逛的兴致,慢悠悠回了侯府。
后面几日,顾砚外出明显少了,多数时候都在府里待着,跟田恬一起带着家中几个孩子学习。
这天,庄敏找到她,让她明日陪自己去参加一个婚宴。
忠勇将军府的庶子和高西海的嫡女成亲,算起来庄敏还是两家的媒人。
前些时日忠勇将军府当家主母王夫人,亲自给她递了帖子,请她去观礼。
这种事她推脱不了,恰好李氏又刚回京不久,她便想着借此机会带着三个儿媳去露露脸。
田恬其实不怎么想去,一群女人在一起,那场面想想就头皮发麻。但庄敏非让她陪着,又说李氏宋氏都去,她不去外人会说闲话。她只能答应。
古人结婚,讲求晨迎昏行。就是指早上新郎去女方家迎娶新娘,等晚上再举行婚礼。
因此观礼的人不用一早就去等着,只等下午举行仪式前到就可以。
四人乘坐两架马车,临近忠勇将军府时,街上就能陆续看到装扮用的红绸子。
田恬都忘了原主结婚时候的场景了,只记得那时候紧张了一路,根本不敢偷看外面的光景。
马车停下,丫鬟扶着几人下了马车。
田恬默默打量着将军府,“单从将军府的装扮,就看得出来王夫人是个有大格局的人,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庄敏面色平静,嘴角带笑,随着迎上来的管事往府里走。
“侯夫人和几位夫人请随我来。我家夫人早早就安排小的在此处侯着诸位,小的这就引几位去往观礼台。”
“夫人还请了戏班子来,一会儿侯夫人可要赏光点几出戏。”
庄敏穿的端庄高雅,说话声音不高不低,走起路来挺胸直背,“今日是你们夫人的主场,我怎好越俎代庖。”
管事的引着几人往里走,王夫人得了消息出来,远远就朝庄敏行礼。
“给侯夫人请安。”
两人交谈几句,她夸她有福,婆媳和睦儿孙满堂;她夸她娶了个好儿媳,以后承欢膝下。
众人都是差不多时候到了,到了没多久仪式就开始了。
仪式复杂而庄重,田恬看的目不转睛。
用饭的时候,她们几个跟庄敏是要分开坐的,每桌都有丫鬟伺候。
饭后,众夫人闲话家常,有人又提到顾家唯一嫡女顾念慈身上。
回去的路上,庄敏有些沉默,田恬与她同乘,猜测可能是跟顾念慈有关。
她成亲许久,还没见过这个小姑子,按照顾家人的长相来看,应该是个顶漂亮的小姑娘。
“不然,等顾砚空闲了,我跟他一起去把念慈接回来吧!”
这些时日在古代生活,她们好像开始慢慢适应新身份,不自觉就将原主的感情代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