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果然如顾峻所说开了不少鲜花,有月季,牡丹,蔷薇,玫瑰,许是开在山林之中,无人打扰,每一株都枝干强壮,花开得又大又好。
舒云采了些含苞待放的花朵,又剪了些枝干回去,看看能不能放在水里养出根来。
美丽的鲜花都带着刺,采了一捧鲜花都让顾峻拿着,舒云则在路上走走看看。
借着月光,可以将周围的景色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她就找了一份惊喜,她快步上前蹲在一丛绿叶当中,仔细端详了一番,叶子呈椭圆形状,边缘处有一圈小小的锯齿,样子有些像四叶草,四片叶子簇成一朵,中间还有几片小嫩芽。
顾峻走上前,蹲在她的旁边,“认识?”
舒云点点头,采了一颗放在顾峻面前,“凉粉草,这儿竟然还长着凉粉草,果然大山里的宝贝不少,以后我们经常上来看看,说不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顾峻接过小草看了看,“凉粉草派什么用场?”
舒云睁大眼睛,“你不知道?”
顾峻摇摇头,从前进山时他也见过,不过都当成杂草了,虽然之前有看见军嫂上来挑野草,但还没见过有人采这种草的。
也因此,凉粉草长势很好,连绵一片都是,舒云采了很多,没地方放,顾峻脱了外套,当作布袋一样抱着凉粉草回去了。
第二日,舒云便想尝试着做绿凉粉,以凉粉草为原料,凝结成如同果冻一样翠绿色的食物,再加入蜂蜜或是糖水,吃上去格外美味清爽。
不过凉粉草要用到的材料舒云一样都没有,去了趟服务社只买到了小苏打,却没有找到玉米淀粉。
舒云有些失望,她不禁想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玉米淀粉吧,还得她自己做?
好在李建青的回答让她放宽了心:“这东西你得去供销社问问,用的不是,我们这儿也不进,明天正好部队供给车要去城里进货,你不急的话明天去城里买就行。”
舒云笑着道谢,“回头,我做好了也给嫂子尝尝。”
从服务社出来,舒云与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裙的女人擦肩而过,舒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叶淑芬经过舒云身边时,眼神在舒云姣好的侧脸停留了几秒,轻轻哼了一声,走得风生水起。
叶淑芬走进服务社,将包往玻璃柜台上一放,喊道:“同志,给我两罐黄桃罐头,两斤万年青饼干。”
东西拿好,叶淑芬干脆利索给钱票,然后走人,倒是一边的小售货员惊讶道:“挺阔绰啊,不过我之前都没见过,又是新来的?”
李建青梳理着货架不置可否,“跟舒云前后脚住进来的吧,具体倒不清楚。”
主要是叶淑芬的男人与赵辉等人不在一个派系,自然男人身后的女人也不可能随意与其结交,李建青也就是听人闲话时了解到的。
舒云走路经过儿童的游乐区时,看见有几个面熟的军嫂,笑着点点头就要离开,但却被其中一人喊住,“舒云,听说你是大学生啊?”
舒云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几人身边道:“读过几年大学罢了。”
“你别谦虚了。”女人摆摆手,言谈间舒云知道这人姓牛,牛嫂子从口袋里抓了把瓜子给舒云。
“谢谢嫂子。”舒云从善如流地接住,加入了嗑瓜子聊八卦的大军当中。
“我听小伍说这次上面分配给军嫂的工作中有不错的,舒云你没去吗?”
舒云摇摇头,牛嫂子一脸可惜道:“哎呦,多好的机会啊,就我家隔壁的周艳等了好久,这次终于得到了当工人的机会,还有和你差不多时间搬进来的叫,叫叶淑芬吧,人现在在宣传部当干事。”
“像周艳她哪里上过学哦,只以前上过扫盲班,认得几个字而已,那个叶淑芬高中学历,一个都比不上你,咋你没去啊?”牛嫂子说到这里明显带了打探的意味。
舒云笑了笑,“嗯,我知道,但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先缓缓,工作的事情不急。”
这话听的人心里犯嘀咕,工作都不急还急啥呀?
“咋个就不急哦,耽误一天就少一天钱不是?你们小年轻不懂,现在觉得钱够花,等以后生了孩子就知道钱多不经用了。”
“你家男人也同意你留在家里?”
舒云点点头,“商量过了,顾峻没意见,再者我之前落过水,也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养养。”
众人很赞同地点点头,“那确实要好好养养的,河水多凉啊,寒气入体,以后孩子都不好要,要了也留不住。”
舒云磕完最后一颗瓜子,拍拍手,起身告辞。
嫂子们的话也确实提醒她了,虽然如今攥在手里的钱有不少,但真要遇到紧急情况,钱只会越多越好,坐吃山空总是不好的。
既然不去上班,那她要做什么营生赚钱呢?小生意?美食她很在行,但是现在还没改开,风声太紧,她不想为了点钱将顾峻的前途一起赌上。
正好明天要去城里,舒云计划着到时候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商机。
说起来也是缘分,昨天舒云第一次听说叶淑芬这个人,第二天在供给车上就看到了。
她五官清秀,会打扮,将原本只有六分的外貌拔高了2个度,在一众军嫂中算异常亮眼了,不过等舒云上来后,立马黯淡了不少。
别看舒云瞧着外表冷清清的,但是很会做人,见过的几乎没有说她不好的,见她上来立马热络地打招呼,衬得坐在一边的叶淑芬有些冷清,她看向舒云微微皱了皱眉。
田秀芬一早就到车上占座了,见着舒云连忙招呼,舒云坐到了田秀芬身边,正好与叶淑芬面对面坐着。
军绿色的供给车,前头的车厢里只能坐两个人,司机和一名后勤部的士兵,而军嫂们都坐在后头的货厢里,因着是露天的,所以军嫂们都在头上抱着头巾。
田秀芬提醒舒云:“头巾带了吗?等会风大,容易吹得人头疼。”
舒云忙拿出来戴在头上,给自己包了个严实,头巾是拼色,大面积以棕色为底,夹着些橘红色、淡蓝色和浅棕色,这条围巾还是原身母亲还在世时买的瑕疵布做成的。
纯色的布料上不小心被工人混上了其他杂色,虽然布料摸着质地柔软舒服,但也只能做瑕疵布处理。
阴差阳错,倒是比一些黑色、灰色、白色的纯色围巾要好看。
田秀芬感叹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我现在觉着这话也不对,你们看舒云,她带着头巾怎么就比我们带着看上去更好看不是,没了土气,所以说人也能衬得衣服更好才对,有的人长得好看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众人听了纷纷看向舒云,倒是把她看了个脸红,用围巾遮住脸颊。
不过,还真有人问舒云围巾是哪里买的,舒云说是瑕疵布后,不少人也动了心思,下次她们也去买瑕疵布,好看还便宜呢。
叶淑芬在旁边听得脸色难看,什么意思,这是觉得她戴着头巾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