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此刻面上浮现出讶异之色,她轻启朱唇,贝齿轻咬下唇,那双明亮的眸子中情绪复杂,似是对在此地与十八重逢感到万分意外。她微微蹙起秀眉,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急切:“竟是你?怎会被囚禁于此,在这天牢的深处?这中间究竟有何曲折?”
十八无奈地摇了摇头,神色复杂难辨。他嗓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久未开口:“你家主人究竟何人?又为何救我于水火之中?”
貂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目光坚定如初。她深吸一口气,似已下定了某种决心:“莫问缘由,出去再言。此时情势危急,我等需速速离去。”
然而,他们的对话却惊动了外面的守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群护卫手持兵刃,如临大敌般闯入地牢。有人高呼:“有人劫狱!”顿时,整个地牢陷入一片混乱。护卫们纷纷举起兵刃,将貂蝉与十八团团围住,气氛紧张至极。
貂蝉花容失色,却迅速将短刀抵在十八的脖颈之上,对着逼近的护卫厉声喝道:“休要上前!再进一步我便取他性命!”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决绝之意。她深知自己此刻命悬一线,但为了护住十八并完成主子的使命,她甘愿冒险一试。
那带头的护卫闻言一愣,他未曾料到竟有人胆敢在地牢中劫狱。他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貂蝉真的做出过激之举。于是,他命令手下保持警惕,同时派人前去通报上级。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步入地牢。他身材魁梧,气势威严,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此人正是袁绍,他的到来让在场众人皆是一震,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貂蝉深吸一口气,再次对护卫们厉声喝道:“让开!若再不让开我便真要了他的命!”说罢,她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入十八的肩骨。
十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未曾料到貂蝉竟会真的下手。他紧咬牙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莫要……再插……”但貂蝉却似已失去理智,慌乱之中又将短刀拔出。鲜血瞬间染红了十八的衣襟,他疼得脸色惨白,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莫拔!”十八再次吼道,声震屋瓦。然而,貂蝉却似已神智迷离,又一次将利刃刺入那同一处伤口。十八疼得咩咩直叫,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无奈,仿佛在质问貂蝉的狠毒:“莫刺……?”他的质问,如同寒风中的悲鸣。貂蝉闻言,竟又将利刃拔出。
如此往复数次,貂蝉终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望着十八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懊悔。她颤抖着手,欲抚其伤,却又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缩手。她怒喝道:“你时而让我莫插,时而让我莫拔,你让我如何是好?”
十八疼得几欲昏厥,他绝望地咆哮:“莫再拔了!你这究竟是在救我,还是在害我?给我个痛快吧!”他的吼声在地牢中久久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无奈。而貂蝉手中的利刃,竟又随着他的吼声,再次刺入。
貂蝉闻听十八的怒吼,亦是怒不可遏:“你时而让我插,时而让我拔,你让我心神大乱!”她手中的利刃再次拔出,带出一抹猩红,但这次,她却未再刺下。她望着十八那痛苦扭曲的脸庞,心中满是矛盾与挣扎。
她转而对众护卫喝道:“莫靠前,再近一步,我便让他血溅当场!”
十八对貂蝉言道:“貂蝉姑娘,下次切莫再来救我。你若不救,或许还能多享几日安宁。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却将我绑架,这是何意?你即便是绑架袁绍,以此要挟他们,也比我俩这般狼狈要好得多。”
袁绍听闻二人对话,略一思索,便吩咐道:“尔等皆退下,何将军要的是活口。倘若此女子挟持武安君朝外逃窜,尔等不得阻拦。武安君若有闪失,尔等担当不起。”
貂蝉闻言,心中暗自盘算,觉此乃脱身良机。她拽着十八,刀锋依旧紧贴着十八的脖颈,大步向外走去。
行至牢门之际,袁绍喊道:“傻丫头,你带着他岂能逃脱?你若弃他而去,我许你个活路,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貂蝉闻言,心中一紧,深知袁绍所言非虚。但她又不愿轻易放弃十八,毕竟她是奉主子之命前来搭救。她略作思索,在十八耳畔低语几句:“我定会再来救你。”言罢,她毫不犹豫地松开十八,身形一闪,朝远方掠去。
十八目送貂蝉那渐行渐远的倩影,心中如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他声音微弱,近乎呢喃:“姑奶奶,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条贱命吧,别再来了。”虽知此言或许伤人,但此刻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只求能从这梦魇般的际遇中解脱。
貂蝉于远处驻足,回首望向十八所在的囚室,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随即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她深知任务尚未完成,却也清楚自己此刻已力不从心。唯有在心中默默为十八祈福,期盼他能逃过此劫,静候下一次的机缘。
众将士见状欲追,却被袁绍一声喝止:“武安君身受重伤,若就此陨落,吾如何向何将军交代?速换一间厢房,命禁卫严加看守,再请太医前来救治!”言罢,袁绍的命令如疾风般传下。
护卫们闻令而动,迅速将十八抬至一间新的厢房,并请来太医为其疗伤。十八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以及偶尔掠过窗棂的鸟影,心中对未来充满了迷茫与不安。貂蝉是否会再度现身,将他从这苦难中解救出来,他不得而知,只能默默等待命运的安排。
不知岁月几何,袁绍步入屋内,沉声道:“你父已撤军,何进应允释你,然不可离京,欲以你为饵,牵制你父。”
“在京中,你可自由行走。”
十八望着眼前这位助力颇多之人,不由拱手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