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嫂一看见杭航眼睛就亮了,扑过来就要抱孩子。
杭若把孩子护在身后,杭航也拉着杭若的衣服往她身后躲。
“阿璟。”顾家大嫂可怜又委屈地看着杭航。
“阿璟让妈妈抱抱好不好?妈妈真的很想你儿子。”
杭若的脸色冷的已经能结冰,“他叫杭航是我儿子,不是你那死掉的儿子顾璟。”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顾家大嫂状若癫狂地扑上来。
撕心裂肺的一边对杭若拳打脚踢一边吼:“放屁!我儿子才没有死,他就是我儿子,坏蛋!跟我抢儿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一个疯子,杭若还对付的过来,扣着她的手腕扯下自己休闲阔腿裤上的绳子就把人反扣着绑了起来。
顾家大哥也是被妻子闹的没法,他不敢去问顾灿,更不敢去问父母,只得自己想办法打听。
杭若这个人还是很好打听的。
就算顾灿遮掩了杭若的住宿信息,但是她还有那么个酒吧在那里,猫咖,服装店,这些都是靶子,顾家大哥随便托人都能查到。
到酒吧一问,就得到了杭若小区的小区名。
到了小区,夫妻俩逢人就问,遇到认识杭若的,还会问不出来?
两人一把年纪,瞧着也不是什么坏人,顾家的基因都不错,顾家老大喜欢的女人又会是丑的?
虽然这些年顾璟妈妈有些疯,但她被照顾的很好。
总有热心的愿意说。
见老婆被绑,顾家老大忙凑过来把妻子扶起来。
他歉然地看了看杭若母子,“小四媳妇,我们并没恶意,只是杭航跟我们家阿璟长的有点像,想看看孩子。”
就算顾璟爸爸示弱,杭若的脸色也并没有好多少。
拿出手机,杭若直接给顾灿打了电话,让他回来处理这两个人。
夫妻俩是被司机送过来的,最后顾灿强硬的把人送走了。
走的时候顾璟妈妈还闹了一阵才被顾灿带来的人架走。
把人送回去,顾灿沉着脸对自家大哥道:“你若是不忍心把人送精神病院就自己管好,否则我不介意做这个恶人。”
“我儿子若是吓出好歹,大哥我跟你没完。”
话落他就不客气的让夫妻俩下车。
在顾家大哥推开车门的时候,顾灿想到什么又叫住了他,“你们若是真想要个孩子也可以找别人生,大哥你也还没到绝精的年纪呢。”
至于怎么让人生,那就是他们的事了,他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等顾灿送完人回到家,杭若已经做好晚饭。
母子俩也没等顾灿,他进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今晚的杭若没什么做饭的心情,随便弄了几个菜,一个炒青菜,一个炒肉丝,烧了一个紫菜汤。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家常菜。
好歹是顾灿把人弄走的,杭若也念他的好,起身帮他盛了一碗饭。
又去拿了双筷子。
看她难得的为自己忙前忙后,虽然这些都是他用别的东西换来的,顾灿瞧着还是有些受用的。
脸上笑靥也有些欠儿欠儿的。
去接杭若手里的筷子时,还故意捏了一下她的手。
见她瞪自己,顾灿也不生气,扭头与杭航说起话来,“快吃,吃好饭爸爸带你们去看灯。”
今晚元宵节有灯会,若是以往顾灿才懒得去凑这个热闹,但是今年的元宵节不一样。
一听有灯看,杭航扒饭的速度都快了。
吃好饭也才六点半,顾灿开车带着人去逛灯市。
不是什么大规模的灯会,就是商场内的小型灯市。
有灯看,还有摊位逛。
现在的灯都是带电的,也有不少款式,兔子灯,宫灯,月亮灯,等等。
杭若一个人带孩子不爱来凑这种热闹,她的朋友不多,能与她一起来凑这个热闹的谢迩安不喜欢这种热闹。
卓别一个大男人,就算他们是朋友,一男一女带着孩子来凑这种热闹怎么看怎么奇怪。
去年暑假旅游杭若租车自驾游,后来卓别追了来,但是当时杭若是报了自驾旅游团的,而且当时还有个姑娘与她拼车。
并不是只有她和卓别。
正因为没来凑过这种热闹,第一次来的杭航才觉得格外新奇,看得眼花缭乱。
有些事,还是要有人陪伴做起来才有意思。
以前从未想过凑这种热闹的杭若并不比杭航好多少,也有些目不暇接。
一到门口,顾灿就给母子俩一人买了串冰糖葫芦。
跟着杭航就看中兔子花灯要买。
而后,小家伙又看中了陶瓷的套娃。
开始的时候顾灿是抱着杭航的,到了后来母子俩手牵手一人手里一根冰糖葫芦,另一边还跟着拎东西的顾灿。
忽然,杭航指着一处说,“妈妈,谢老师。”
杭若和顾灿顺着杭航指着的方向看去,就见谢迩安和随遇坐在那边吃东西。
“走我们也过去。”杭若拉着儿子过去,就见谢迩安吃的是米线。
杭若问儿子,“杭航想吃吗?”
杭航摇头。
随遇面前是空的,他就坐那儿看着谢迩安吃。
顾灿抱起杭航在随遇身边的位子坐下,杭若也在谢迩安身边坐了下来。
顾灿问杭若:“你有想吃的吗?”
杭若晚上吃的不算多,但她也不饿,不过闻着这里的香味,别说,还真有点想吃。
也没客气,杭若点了份糯米烧麦。
这边吃着杭若点的糯米烧麦,鼻尖萦绕着那边煎炸煮的香味,弄得谢迩安什么都想吃。
吃完米线,又尝了个杭若的烧麦,抬头,谢迩安一边擦嘴一边点单,“还想再来点卤煮。”
杭若:“你今晚没吃饭?”
若是没吃饭,随遇不可能只看着。
谢迩安:“吃过来的。”
看了眼谢迩安被宽大毛衣包裹的肚子,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也改变不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的事实。
杭若:“也是,你现在两个人吃,不能比。”
杭若一共点了四个烧麦,她吃了一个,杭航吃了一个,另外两个都进了谢迩安的肚子。
这还不算,她后面又吃了一份卤煮,两个包子。
杭若:……
她从没见谢迩安这么能吃过。
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杭若担忧道:“你也不怕你会吃成一个大胖子?”
谢迩安:“我记得你怀杭航的时候也没少吃,你都没吃成一个大胖子我就更不会了。”
她也这么能吃吗?杭若已经有些想不起来了。
顾灿倒是来了兴趣,“她怀杭航的时候也这样?”
他坐这儿,随遇老婆就没停过嘴,他一个大男人都比不过。
与杭若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顾灿实在想不出她能吃的样子。
谢迩安看了顾灿一眼,又看了杭若一眼,“那时她能吃是能吃,但是没得吃,也吃不饱。”
顾灿蹙眉:“怎么会吃不饱?”
现在这个社会,吃不饱的人已经很少了吧?
直到谢迩安要说什么,杭若叫了一声,“安安。”
但是谢迩安没听杭若的。
不管杭若和顾灿结婚是因为什么,若是这些事能让顾灿心疼杭若一些也好,这样他也能对她好一些。
对杭航这个谢迩安未曾谋面的父亲,谢迩安实在没有什么好印象。
“那时杭若背着债,天天都有人上门讨债,她忙着挣钱还债,哪里有钱让自己随便吃。”
顾忌着杭航,谢迩安含蓄又不屑,“还不是那个谁,人死了倒是不可惜,可恨的是他不做人,死了也不让人安心。”
虽然谢迩安没说那人的名字,顾灿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所以她这意思是,顾璟死后还留了一笔债给杭若。
那时她怀着孩子,无人依靠,每天还有人上门讨债。
光是想想,顾灿就心疼又恼怒,恨不能把顾璟挖出来揍一顿。
回去的路上,杭航很是兴奋,不过小家伙到家被顾灿带去洗完澡躺上床故事都没听就睡着了。
给小家伙盖好被子,顾灿敲响了杭若房间的门。
见里面没人应声,顾灿拧了一下门把手,平常在家就没有锁门习惯的杭若自然是没上锁的。
而且顾灿住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也挺规矩的。
因此门轻轻一拧就开了。
杭若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就见顾灿坐在她卧室的床上。
她愣了一下就恼怒的想退回去,顾灿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抵在门框上。
大冷天,就算屋子里开着空调,门框上冰冷的温度还是叫杭若一个激灵。
见此,顾灿按着她光洁的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手抵着她的背隔绝她与门框的接触。
距离太近,杭若浑身不自在。
手臂下意识抬起护着自己,也隔绝他过于亲近的身体。
“你干嘛!”
身上的浴巾似是一用力就会掉,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杭若不得不顾忌。
红晕从她脸颊一直蔓延到天鹅颈,顾灿勾唇,坏心眼的把气息往她脖颈里吹,“你说呢?”
说着,他的手指隔着浴巾沿着她背部曲线划过。
杭若一阵颤栗。
就在杭若要翻脸的时候,顾灿痞笑着拿起她的手腕,“手肘不是撞到墙上了?”
他邪肆挑眉,先发制人地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乖,手臂抬起来我看看。”
杭若气得抽手,咬牙切齿,“一点淤青,过几天就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顾灿却不管她,霸道的将人牵着坐在床上,拿起去淤的药膏抹在她手肘的淤青上。
这淤青是离开的时候因为人太多,杭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手肘撞在了墙上。
顾灿扶了她一把,不过还是听见了她压抑的痛吸声。
“有点疼,你忍着点。”说着,顾灿抬手给她揉起来。
见他半天没完,杭若怀疑他在借机占便宜,而且她觉得身上裹着的浴巾越来越松了。
捏着浴巾的手指用力过猛,都有些酸了。
她不耐地催促:“你好了没有?”
顾灿松开她:“杭若我们谈谈吧。”
杭若挑眉:“就算要谈你是不是也应该先出去等我换身衣服?”
顾灿邪气道:“就这样谈也挺好的,很好看。”
杭若面部充血,被气的,“流氓!”
以前顾灿追女人都是勾勾手指就到手了,他也从未做过什么正人君子。
眼前这片美好刺激着顾灿的视觉和神经,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人面前一再退让,竟做起了君子来。
也是好笑。
忍了忍,压下心底翻涌的渴望,顾灿将视线从杭若身上移开,“我在外面等你。”
很快,杭若换了一身秋冬的,厚料子的睡衣出来。
杭若出来的时候顾灿正托着脸颊看电视,另一只手闲闲地把玩着手机。
慵懒又随性。
这个人明明就很慵懒,杭若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压迫的气势。
听见脚步声,顾灿抬眸,指了指茶几对面的位子,“坐。”
茶几对面放着一根买马桶赠送的矮凳,里面包着棉,外面裹着大象的形状的皮料,坐起来很软。
杭航很喜欢这根凳子,经常扯着两个大象耳朵把它当马骑。
但是谢迩安却并不想坐到他对面去。
那位置在气势上似乎就输他一截。
杭若面无表情地从顾灿面前走过,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说吧。”
顾灿扭头看她,笑着挑了挑眉,“坐那么远,我不好与你说话。”
杭若:“我还没到七老八十,听得见。”
顾灿浅笑着再次点头,身姿却如敏捷的猎豹般突然扑过来。
杭若下意识抬腿去顶,顾灿迅捷地将她的腿压了下去,然后将人压的死死的。
“你不想与我面对面的谈也行,咱们这样谈也不错。”
杭若能感觉到今晚的顾灿像是盯着猎物没了耐性的猎豹,有些急躁,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他尖锐的獠牙。
蓄势待发。
就算杭若对顾灿这个人不算足够了解却也有点了解,她从没把顾灿当成什么良家纯男,脾气好,性格好。
她知道,顾灿这个人与这些词都不沾边,只是他对她的时候却有了这些品格。
许是被他迷惑,杭若最终选择了冒险一试,与他结婚。
杭航于她而言,是她生命的全部。
杭若笑了,“怎么?顾少终于要藏不住你虚伪的真面目了嘛?”
顾灿冷笑,“虚伪?”
原来他在她面前的好脾气和忍让在她看来只是虚伪。
原本顾灿是真的很想与她好好谈一谈的,对上她讽刺的眉眼和冷笑,顾灿忽然就不想谈了。
既然她都说他虚伪了,他何必委屈自己?
他本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来就不是。
就在顾灿要俯下身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刀片抵在了顾灿脖颈。
顾灿顿了一下,玩味地笑了,“记得扎的用力一点,不然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