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章弥猛然闯出的那一刹那,整个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在座的众人都被吓到了,皇上自然也不例外。
突然的跌出,让章弥完全乱了方寸,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而此刻的他,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尚未想好要如何为自己辩解和开脱,慌乱之中章弥只能慌忙不住的叩头,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微臣……”
坐在一旁的皇后见状,心中不禁一紧,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座椅的把手,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章弥,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似乎生怕章弥会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语。
只见皇后微微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章弥你这是做什么,惊扰的皇上你该当何罪!”
章弥此时心中也是怄的要死,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闯了出来,就好似被人推了一把似得,当听到皇后的斥责声时,他那原本就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的身躯,此刻更是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厉害了。
皇上则阴沉着脸,眉头紧紧地拧成一团,一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在身下瑟瑟发抖的章弥,他伸出手用食指直直地指向章弥,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讲!”这个字虽然简短,但却蕴含着无尽的威严和压迫感。
蒋淑心中暗自窃喜,这章弥冷不丁地冒出来,可真是天赐良机,如此一来,正好借机能把皇后也一并牵扯进来。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后,然后才道“莫非是方才刘太医说惠贵人的那张助孕药方,当真是章太医给惠贵人的,那章太医是想与惠贵人一同欺君不成?”
章弥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起来。要知道,欺君可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他哪里敢承认。
此刻,他心里暗自庆幸惠贵人还昏迷不醒,无法开口说话,于是赶忙拼命摇头,惶恐地辩解道“不不不,不是微臣啊!是惠贵人当时拿着这张药方来找微臣,还用各种手段威逼利诱微臣给她抓药的,皇上明察啊,微臣一时怯懦,做了糊涂事,求皇上饶命。”
蒋淑看着章弥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一声,她清楚这些人的伎俩了,不管是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章弥,还是待会儿可能被牵连进来的皇后,他们肯定都会想尽办法把所有罪责都推卸到无法为自己申辩的沈眉庄身上。
想到这里,蒋淑故意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问道“哦?那看来给惠贵人下毒的就不是章太医了?”
敬妃见此道“方才太医也说了,谁到药材库取了制那毒药的散魂草,谁便是毒害惠贵人之人,眼下小夏子也带着记档和人回来了,一问凶手不就出来了。”
皇上听了敬妃所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她的看法,然后沉声道“传小夏子带人上前回话。”
听到传唤的小夏子带着药材库记档之人走上前来,小夏子行礼后道“启禀皇上,数月以来药材库记档中,只有几日前章太医去取散魂草的记录,至于更为详细的情况,还请当日记档之人向皇上您如实禀报。”说罢,他侧身退至一旁,将身后的记档之人引至皇上面前。
药材库记档的小太监是第一见到皇上,见这阵仗腿都软了。
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颤抖着声音说道“回皇上,由于这散魂草极为珍贵且药性特殊,其把控可谓是异常严苛。无论何人想要取用,都必须先经过太医院院判的文书批准方可。而且,另外规定每次取用时还要在记档中详细记录下具体的用途。”
“然而,此次章太医作为院判前来取药之时,并未携带文书,他只说自己正在研制一种全新的药方,情况紧急,匆匆忙忙地签下名后,便带走了三钱散魂草离开,皇上恕罪,奴才也是受了他的蒙骗。”
皇上听着小太监的禀报,脸上渐渐浮现出愤怒之色,摆手示意药材库记档的小太监下去,毕竟,章弥一直以来都是负责照料他龙体安康的太医,可以算得上是皇上的心腹之人,可如今看来,这章弥显然不知道在何时早已被旁人收买了,脸色阴沉的道“大胆!”
皇上这句“大胆”声音虽是不大,但帝王的气势实在是骇人,连同皇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低头道“还请皇上息怒。”
蒋淑倒觉得现在是个机会,章弥这一做法,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自取灭亡,那么让皇上得知皇后才是主导者,那皇后会是什么下场,蒋淑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今日险些就让皇后将自己置于险境,她必须要给皇后一个教训。
只见蒋淑微微福身,语气轻柔说道“皇上,方才章太医口口声声说是惠贵人逼迫他开具那助孕的方子,然而,究竟是谁逼迫章太医去加害惠贵人呢?臣妾依稀记得,当初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指派章太医负责照看惠贵人这一胎。”
皇后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颤,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她下意识地朝着蒋淑呵斥道“大胆昭妃,休要信口雌黄,竟敢肆意污蔑本宫!”
蒋淑见状,连忙装作一副惊恐万分、战战兢兢的模样,颤声回道“臣妾惶恐,绝无半点污蔑皇后娘娘之意,只是臣妾实在想不明白,惠贵人为何会突然前来找臣妾?还有,为何这边刚出了事,皇后娘娘您就立刻赶到,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显得过于蹊跷和巧合了些,臣妾也只是心生疑虑罢了,还望皇后娘娘息怒。”
皇后微微抬起眼眸,正巧与皇上那微微眯起,满含审视与怀疑之色的目光相对,她心中一紧,但此刻正处于众目睽睽之下,皇上碍于颜面尚未直接开口质问于她,便稍稍松了口气。
只见皇上脸色阴沉地看向一旁的章弥,厉声道“章弥,从实招来,不然朕定叫你生不如死!”
就在章弥在抉择如何说时,一声唱喏声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由着竹息和竹静搀扶着走了进来,皇上见此起身向太后行礼道“儿子见过皇额娘,皇额娘怎么到着来了?”
众人也向太后请安道“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坐了下来,缓缓道“皇上请起,你们也起来吧。”
众人起身后,太后说道“哀家听闻惠贵人在永寿宫出了事,就过来看看惠贵人,方才来时,殿中正热闹,哀家就在外面听着,昭妃你方才对皇后说话是你作为嫔妃的礼数吗,未免太不懂事了。”
蒋淑听后慌忙跪了下去道“太后娘娘,臣妾知罪,还请太后娘娘责罚。”说罢蒋淑心想:太后说是来看望惠贵人,可半点关心惠贵人的话也没说,分明就是来为皇后遮掩罪行的,太后她怎会不清楚皇后这个人,之所以此刻进来打断,就是以防章弥当着众人的面将皇后供出来,无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