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用眼神这么无声地对峙着，都不肯让步。
周围的学生们大气也不敢出，帕德玛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手哆哆嗦嗦地拿着羽毛笔在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黑线。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艾尔芙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眼观鼻鼻观心，但又赌气似的胡乱剪了几段桔梗扔进坩埚里熬煮。
“拉文克劳扣二十分。”
斯内普缓缓起身出声，满意地看到艾尔芙僵住的手部动作。
他冷酷转身，走上讲台继续补充。
“打扫一周魔药教室，关一周禁闭。”
斯内普不容置喙地说，大手一挥，定下了对艾尔芙的惩罚。
帕德玛看向艾尔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之意，她甚至偷偷给艾尔芙竖了个大拇指。
艾尔芙表面上矜持接受了帕德玛的赞扬，实际内心里却是越来越气。
看着讲台上批改作业的斯内普，她不禁咬牙，一种被骗、真心被辜负的委屈感霎时涌上心头。
下课时，艾尔芙交了一瓶上好的魔药。
她不禁得意地看着斯内普，下一瞬间又想起来他们两个人正在闹掰。
斯内普只是冷冷地在名单上画了一道横杠，随手将魔药和别人的作业混到了一起。
教室内的学生都走光了，只剩下准备打扫卫生的艾尔芙和仍然没有离开意图的斯内普。
艾尔芙哼哧哼哧地打扫卫生，故意在斯内普面前晃圈。
然而斯内普头也不抬，显得艾尔芙那一番动作像个小丑一样。
收起最后一瓶老鼠尾巴放在材料柜子里，艾尔芙没忍住又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
斯内普冷然地坐在那里看着艾尔芙，不知道看了多久。
艾尔芙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她不开口讲发生了什么，以后就永远都没有机会开口了。
她要怎么说？
艾尔芙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会暴露得哈利和自己更少一些。
斯内普直视着教室门口的银发女孩儿，耐心一点一点消磨殆尽。
他都忍不住想要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在这间破教室里等这么久。
眉头因不耐而深深皱起，下颔由于过分生气而紧绷着。斯内普用力抿着嘴唇，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教材。
三……二……一。
眼见着斯内普的屁股要移开凳子，艾尔芙心里一慌，话不过大脑就一下子全说出来了。
“您是想要学校里的那块魔法石吗？”
此话一出，教室内的空气立马凝固起来。
反应过来的艾尔芙感到一阵窒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问出来了。
现在躺地上直接死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就说刚刚自己是被鬼上身了？
艾尔芙恨不得立刻将自己扔进魔药里，随便哪一瓶，只要能把她淹死就行。
斯内普看向她的目光染上凛冽的冷意，甚至是怒不可遏的狂暴神色。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怀特？”
他连“小姐”两个字都不肯说了。
教室的门“咣”一声巨响，紧关了起来。
斯内普站起身，沉沉地死盯着艾尔芙，像暗处伏击的毒蛇一样。
艾尔芙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不禁心尖一颤。
“魔法石，你还知道些什么？”
斯内普一步一步走过来，像是踩在了艾尔芙的心脏上，压迫她踉跄着往后退。
艾尔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回答我。”
斯内普嗓音低沉，一字一句敲打着，艾尔芙浑身的寒毛几乎都炸立了起来。
“就……你和奇洛教授的对话。”艾尔芙尽可能模糊地说着，“你们提到了魔法石什么的，听起来很重要。”
“你觉得我像你一样，脑袋里灌满了水？”
斯内普摆明了不相信的样子，他高大的身影站在艾尔芙面前，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艾尔芙眼一闭，心一横，大声喊了出来。
“我之前那么信任你，结果你真的要去偷魔法石！”
死一样的寂静。
艾尔芙缓缓睁开颤抖的眼皮，斯内普正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站着，好像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
半晌，他讥诮出声。
“信任？偷？”
艾尔芙敏锐地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但她无法撤回，只能尽力去挽救。
“我只是想说……”
斯内普打断了她。
“看来和格兰芬多整日混在一起，你已经成功沾染上了他们的自大。和救世之星在一起，你也觉得自己是个正义的使者，要去拯救世界了？”
他逼问着，艾尔芙往后瑟缩了一下，又竭力遏制着自己转了回来。
“不是的。”
喉咙里一片干涩，艾尔芙哑着嗓子摇头否认。
“那是什么？是什么驱使你跑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想偷走魔法石？”斯内普眯起眼睛，像是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艾尔芙的面容。“狂妄，无知，愚蠢。你甚至没有自己的判断。”
他抬手，教室的门轰然打开。
“出去。”
艾尔芙咬着下嘴唇，看着斯内普决绝转身的背影，眼泪不自觉盛满了眼眶。
她没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说不了什么。
“抱歉。”艾尔芙轻轻地说，“晚安，教授。”
她朝着那道显出孤寂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抱着课本转身离开了魔药教室。
接下来的几天，艾尔芙都提不起任何精神。
她的状态比和斯内普闹掰之前还要糟。
偶尔在写魔药作业的时候，艾尔芙会恍惚着发呆。
她怎么会那么可笑，自认为了解那个男人，但又无法交出去全部信任。
他说的对，她就是自大，还很愚蠢。
艾尔芙知道自己被讨厌了，她仍然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一现状，用不激进的方法。
打扫教室的卫生，她恨不得给斯内普的书桌讲台抛光。
艾尔芙甚至死皮赖脸地主动去地窖自罚禁闭，哪怕斯内普没给她开过一次门。
每天路过的学生都能看见艾尔芙蹲在地窖的门口，不断地搓手哈气。
然而斯内普目不斜视，沉默着否定了艾尔芙的努力。
她深知自己只是做了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也明白如果想得到斯内普的原谅，只有坚持下去，最好是在奇洛的事上做出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