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佛祖于静室内跏趺而坐,周身宝相庄严,然而其内心却似翻涌着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静。
几日前,他以雷霆手段处置完孔宣、观音四人,彼时自觉已将所有叛逃之人尽数掌控,心中满是得意,自以为大局已定,此后便可高枕无忧,便也未曾再多做细察。
时光悠悠流转,两日后,有下人匆匆入内禀报,言说近日不见惧留孙的踪影。
燃灯佛祖听闻,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警觉起来,原本微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目光如电。
他当即运转神念,以无上神通仔细查探西牛贺洲的每一寸土地,山川湖海、城镇村落,皆被他的神念扫过,可惧留孙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如此地毯式搜寻后,燃灯佛祖终于确认,惧留孙是真的失踪了。
燃灯佛祖深知,在这等关乎自身权柄与势力兴衰的关键时刻,一个大活人怎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他心中警钟长鸣,绝不能心存一丝侥幸。
稍加思索,便断定:这惧留孙必定是去南赡部洲搬救兵去了。想到此处,燃灯佛祖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暗暗思忖着应对之策,一场风云变幻似乎即将在这看似平静的修行界中拉开帷幕。
燃灯佛祖眉头紧锁,在静室内来回踱步,心中暗自揣测着惧留孙搬救兵的对象。
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惧留孙的师尊、自己曾经的老大哥——元始天尊。
燃灯佛祖跟随元始天尊多年,对其脾性了如指掌。他深知,元始天尊一生行事极为谨慎,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若是名下弟子被囚,出于维护自身名声的考量,元始天尊或许会挺身而出,但必定也会拉上帮手,以确保万无一失。
可如今被囚之人,只是几个背叛了师门的徒弟。
在元始天尊的心中,叛徒之恶,甚于仇敌。此前之所以未曾对这几个叛徒加以惩戒,起初是看在二位老教主的情面,后来则是因自己的缘故。
燃灯佛祖思忖,在这等情形之下,想要元始天尊为了几个叛徒出手施救,与一位圣人为敌,简直是天方夜谭。依他对元始天尊的了解,元始天尊说不定正躲在暗处,暗自嘲笑众人自作自受。
那么,剩下有实力、并且有可能出手的人,就只有曾经的多宝道人、现在的如来了。
二人本已是死敌,这个勿庸多说,就算没有自己屠戮灵鹤仙等人的事情发生,该来的也一定会来,而之所以如来至今没有找上门来,可能是因为魔神来袭,也可能是对方还要做什么准备。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惧留孙的消息一传到如来耳中,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如来此人侠义心肠,平时对手下同门颇多关照,此次观音等四人被囚,其起因乃是文殊、普贤私纵云鹤仙等人导致,以如来的性格,定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看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该做的准备现在马上得做了,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
如来率领众人,此番是光明正大地前往西牛贺洲,向燃灯佛祖兴师问罪,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自然不会再像以往那般从北海迂回绕道。
众人自东海启程,一路向西疾驰。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转瞬即至。
然而,如此磅礴的灵力波动,天地间的圣人们又怎会毫无察觉?
一时间,诸位圣人皆在暗中默默观望,关注着这场即将爆发的佛门争端。
这二位都是最近成圣的人物,也是近来风头最劲的二人,观察这二位的交手,对圣人们而言,不啻于一场难得的修行盛事,他们皆想从中窥探到更多关于成圣之后的奥秘与机缘,亦想知晓这场佛门争端将如何改写修行界的格局。
众人行到西海之畔,被燃灯设下的禁制挡住了去路。
目犍连越众而出,右手戴好金刚破魂臂甲,运起般若掌力,只一掌即将禁制轰出偌大一个窟窿。其余众人见状,神色从容,依次穿过。
受这掌力轰击余波的影响,禁制从破开之处开始,如同被撕裂的纸张一般,寸寸碎裂。
在此镇守的魔礼青和魔礼海见此情景,心中大惊。
他们欲待上前阻挡,可眼前佛光耀眼,如来等人来势汹汹,气势磅礴。
二人心中明白,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众人抗衡。稍作犹豫后,二人转身化阵流光匆忙向灵山而去,打算给燃灯佛祖报信。
如来等人也并不追赶,任由他们离去。
如来再次以璀璨的金光笼罩住众人,转瞬即至灵山之上,此时魔家兄弟尚在路途中。他们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引得灵山上的飞鸟惊起,四散而逃。
灵山上此刻也是金光弥漫,护山大阵正在徐徐开启,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西海禁制被破,如此之大的动静,自然被燃灯感应到,他本来就时时在提防如来来犯,这下更不迟疑,第一时间开启护山大阵,以防众人偷袭。
此时,燃灯早已率领一众手下严阵以待。
想当年,西方佛教初立,恰似春日繁花,诸佛、菩萨济济一堂,高手如云,个个神通广大,声名远扬。
那时的灵山,佛光普照,梵音袅袅,满是祥和与兴盛。可岁月无情,如今的景象却已如秋风扫落叶,一片凋零。
燃灯目光扫过身旁众人,能叫得出名字的得力手下,仅剩下毗卢仙、长耳定光仙、羽翼仙,以及四大护法天王,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这数百年来,西方世界自然也不乏潜心向佛、修行有成之人。燃灯从中挑选出佼佼者,传授他们道法。
然而,这些人即便天赋出众,修行刻苦,终因修行时日尚短,根基浅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达到普通仙人的境界。
但这些人对燃灯却是真正地满怀敬仰,真心实意地将燃灯视作佛祖,忠心耿耿地拥护着他。
此刻,在这些人的簇拥之下,燃灯一方远远望去,竟也显得气势不凡,阵容鼎盛 。
燃灯高坐于莲台之上,背后佛光闪耀,看似一派祥和,可眼中却透着森冷的寒意。
如来一行人停下脚步,与燃灯一方对峙着。
一时间,灵山上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燃灯率先开口,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四周,却带着一丝尖锐的指责:“多宝道人,你率领众人破我西海禁制,闯我灵山胜境,是何用意?”
旁边舍利弗出列合十道:“阿弥陀佛,我师尊如今已经证道成佛,昔日俗名已经舍却,如今尊号‘如来’。”
如来淡然一笑,道:“一切有为法,皆是虚幻。前世多宝,今世如来,皆为此身,随他去吧。”
舍利弗躬身合十称是。
如来却神色平静,目光如炬,直视着燃灯,声音沉稳而有力:“燃灯,你莫要颠倒黑白!今日我等来此,正是为了来揭开你这个伪佛的虚伪面具,为天下苍生讨回公道!”
“为了一己之私利,你以三百万无辜百姓为祭;无中生有,不择手段清除异己;豢养妖兽,设计谋害我等忠于教义之人。这一件件,你虽百死亦不足以赎其罪也!”如来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燃灯的内心。
还未等燃灯答话,金光仙以锁链牵着马元从旁边闪出,用剑抵着其咽喉,厉声道:“你且将你所作的恶行,一一道出来!”
马元脸色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惊恐又闪烁,时不时偷瞄不远处的燃灯,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道:“都是他…… 他让我做的,我…… 我不敢不尊啊。”
“是谁?说清楚点!” 金光仙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剑刃微微陷入马元的脖颈,一丝鲜血渗出。
马元身体忍不住颤抖,声音带着哭腔:“是…… 是燃灯佛祖!是他授我混沌之气,让我在西海海岛上豢养妖兽,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又叫我依计行事,杀害你等。”
燃灯听到这话,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旋即大声喝道:“马元,你莫要血口喷人!我怎会做出这等事?分明是你为了逃脱罪责,胡乱攀咬!”
他转头看向如来,脸上恢复了几分镇定,冷笑道:“如来,你弄来这么个跳梁小丑,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就想污蔑我?简直可笑至极!”
惧留孙关心诸位师兄的安危,也一个箭步从旁闪出,道:“那你派我文殊、普贤二位师兄去无端屠戮云鹤仙等人,二位师兄不忍杀害无辜,放走众人,后来一起被你擒住,关押在九幽深处,永世不得脱身。我等设计将其救出,你又把他们抓回去如何处置了?”惧留孙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燃灯一见惧留孙,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通红的眼眸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暗自怒骂:“都是你这逆贼,招来这场是非,若是落到我手里,保管叫你生不如死!”
但他面上强装镇定,冷冷开口道:“孔宣、观音等四人大逆不道,私纵人犯,我按教规处置,难道还能有错?如今都已被我抓回,永锁九幽深处,受怨灵蚀体之苦。你侥幸逃脱,不思悔改,如今还敢跟着如来一起兴师问罪,简直是目无尊长,不知死活!”
惧留孙连日奔波,只为救得四人性命,却又恐其早已经被燃灯所害,内心终日忐忑,此刻方得了准信。
虽然众人还是在九幽深处受苦,但总算还留得性命在此,日后总有脱困之日。
燃灯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踏出一步,周身气势陡然攀升,试图以气势压人。
“教规?” 如来冷哼一声,向前走了两步,与燃灯对视着,目光坚定且锐利,“你所谓的教规,不过是你铲除异己的借口罢了。文殊、普贤两位师兄心怀慈悲,不愿参与你的恶行,你便将他们囚禁折磨,这就是你的教规?” 如来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在灵山上空回荡。
燃灯的脸色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阵白一阵红。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再这么辩下去,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定会被抖落得更多。
于是,他咬咬牙,强辩道:“他们背叛教义,我只是在维护西方教的正统,你们这些叛教之徒,今日休想活着离开灵山!”
说话间,他双手微微抬起,掌心佛光翻涌,身上的佛光愈发强盛,好似熊熊燃烧的烈火,隐隐有战斗一触即发之势。
如来神色庄重,眼中透着无尽的悲悯与威严,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佛光绽放,照亮了整个灵山。
此刻,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燃灯,声音雄浑而有力,字字句句都似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理:“燃灯,你根本不了解佛家真义,只是在天竺世界游历一番,回来却妄称佛祖,在这西方世界肆意乱传佛法。你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一己私利,打着佛法的幌子,行控制人心之实,简直是佛门的耻辱!此等伪佛,我岂会容你继续猖狂,败我佛名声!”
如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内心。
“我在天竺世界潜心修行,历经无数磨难,终得天地眷顾,成为古往今来第七尊佛。承接我佛教千亿年来之无上神通,这是上天赋予我的使命,只为弘扬真正的佛法,度化众生。”如来微微仰头,身上的袈裟随风飘动,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话音未落,如来深吸一口气,运起狮吼功,那声音如同滚滚雷鸣,震得灵山都微微颤抖:“燃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现在放了孔宣和观音等人,在我佛面前忏悔,我们还可饶你一命,日后参禅念佛,还你一方清静。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这一声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让在场众人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舍利弗和目犍连自从师以来,所见的都是慈眉善目的长者形象,却没想到师尊也有怒目金刚的一面。
然而,燃灯却丝毫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与固执,冷笑着回应道:“是真是假,不是你说了就算的。这西方世界,我经营多年,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让我屈服?简直是痴人说梦!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着,燃灯周身的佛光也陡然强盛起来,那佛光如同汹涌的浪潮,向着四周疯狂扩散。
他双手快速结印,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召唤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紧接着,他猛地自怀中取出二十四颗守护神珠,手腕一抖,往天空一抛。刹那间,整个灵山被刺目的金光照亮。
只见那二十四颗守护神珠飞速旋转,光芒交织,随后,二十四诸天护法一一显现。
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周身火焰环绕,有的手持法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将燃灯紧紧簇拥在其中。
燃灯端坐在莲台之上,背后佛光闪耀,更显宝相庄严,仿佛他就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主宰。
灵山众僧眼见佛祖显大神通,召唤出诸护法天神,一时纷纷面露敬畏之色,赶忙双手合十,口中念诵着佛号,参拜不止,那此起彼伏的诵经声在灵山上空回荡。
金光笼罩中,燃灯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狂妄的冷笑,目光如刀般射向如来,大声叫嚣道:“你说我是伪佛?哼,你要为你的话付出惨痛的代价!我如今将天竺世界护法诸天尽数召出,就让他们来替我惩罚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他的声音在灵山上空久久回荡,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
燃灯身后,梵天(此处均为分身,不再一一指明——此注)越众而出。
他四首四臂的法身威严耸立,四个头颅分别朝向四方,每一双眼睛里都闪烁着冰冷的幽光,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实。
“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挑衅佛祖?且让我来掂量掂量,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梵天四张嘴巴同时开合,声音如滚滚闷雷,携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震得四周空气都泛起层层涟漪。
如来身后,金莲圣母身着太虚神甲,如一抹流光般闪身而出。
她柳眉倒竖,眼中满是不屑,脆声道:“不过是一具分身,也敢在这儿狐假虎威,且让我来会会你这爪牙!”
话还在空气中回荡,她手中的诛仙剑已然祭出。
只见一道森冷的寒光划过天际,诛仙剑裹挟着灭世的凶煞之气,朝着梵天的头颅怒劈而下。
梵天反应极快,头顶瞬间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莲,圣洁的光芒四溢,将他的上半身笼罩其中。
“铛!”一声巨响,诛仙剑重重砍在金莲之上,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
这诛仙剑号称天下第一杀器,由灭世魔神所化,威力绝伦,当年连圣人燃灯那金刚不坏之躯都被它砍断过一条腿。此刻,即便梵天的金莲是先天圣器,也难以抵挡这恐怖的力量,被砍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印痕,几片花瓣“簌簌”飘落。
一击未得手,梵天也不含糊,他双手迅速翻动,将《吠陀经》在空中展开。
《吠陀经》乃天竺教至宝,其中包罗万象,刹那间,这古老而神秘的经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一道道符文从经文中剥离而出,如同一群灵动的灵蛇,嘶嘶作响着朝着金莲圣母扑去。
金莲圣母身披太虚神甲乃混沌世界胎膜所化,盘古的开天神斧劈得碎裂,方能将其劈开,实乃防守之至宝。
金莲圣母此刻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面对梵天的攻击,她神色镇定,不慌不忙。
《吠陀经》的符文撞在神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却无法伤她分毫。
她一心操控着诛仙剑,展开更加猛烈的进攻,剑影闪烁,密不透风。
梵天心中大惊,意识到寻常攻击对金莲圣母无效,急忙全力防守。
好在他得天独厚,四手四面,能全方位应对。
只见他一手挥舞金刚杵,密不透风地护住周身,金刚杵舞得虎虎生风,“呼呼”作响;金莲则继续稳稳地护住上盘。
同时,他暗自思忖:“这金莲圣母的护甲太过强悍,普通攻击根本无法伤她分毫,看来得用精神攻击。”
刹那间,梵天手中的念珠飞速转动起来,每一颗珠子都闪烁着诡异的紫光,此招名为“摄魂幻咒狱”,无形的精神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朝着金莲圣母涌去。
金莲圣母顿感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脑海中出现了种种幻象:一会儿是阴森恐怖的地狱景象,恶鬼缠身;一会儿又是至亲之人痛苦求救的模样。
她的精神受到严重干扰,原本如臂使指、随心而动的诛仙剑,此刻竟像是与她断开了联系,在半空中微微震颤,原本凌厉迅猛、密不透风的剑势也随之迟缓下来,剑影的闪烁频率逐渐降低,每一次斩击都失去了先前的干脆与果断 。
如来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知不好,暗中施展狮吼功,低沉的声音在金莲圣母耳边响起:“破!”
这一声宛如洪钟巨响,直接穿透了梵天的精神攻击,破除了“摄魂幻咒狱”。
金莲圣母回过神来,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诛仙剑光芒大盛,她猛地发力,剑势如长虹贯日,“咔嚓”一声,将梵天头顶的金莲劈成两半。
失去了金莲的庇护,梵天顿时陷入了被动,诛仙剑的剑影如疾风骤雨般落下,即便其是先天圣体,但终究只是一具身分,比不得本体的强悍。梵天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伤口,金色血液汩汩流出。
不过梵天并未慌乱,他迅速拿出水罐,这罐中所装乃不死甘露。昔日众天神和阿修罗族一起搅拌乳海,只为在海底深处捞到不死甘露,以图长生不死。
梵天作为创世之神,自然也有此物。
梵天自罐中倒出数滴不死甘露洒在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肌肤完好如初。
紧接着,梵天施展出看家本领。
只见他四首之中,两张嘴开始飞速念诵吠陀经,声音低沉且带着莫名韵律,每一个音节吐出,经文便闪烁出更为耀眼的光芒,神秘符文挣脱经文束缚,在空中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向着金莲圣母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梵天另外两只手操控念珠,念珠在他手中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转动,诡异紫光从每一颗珠子中喷薄而出,紫光相互勾连,形成一道道精神触须,直逼金莲圣母的识海。
这还没完,梵天腾出两只手,迅速张弓搭箭,弓弦被拉至满月,利箭之上萦绕着浓郁的灵力,好似一颗即将爆发的小型灵力霹雳弹。
随着他一声低喝,利箭脱弦而出,如流星赶月般射向金莲圣母,在飞行途中,利箭还不断分裂出数道幻影,从不同角度对她形成合围之势。
金莲圣母身处这三重攻击的包围圈中,压力骤增。
太虚神甲虽能抵御符文的物理攻击,却难以完全隔绝念珠的精神侵蚀。
她一面要分心抵挡精神触须的入侵,一面又要操控诛仙剑斩断飞来的利箭与符文。
诛仙剑在空中左冲右突,勉强抵挡住这些攻击,但梵天的攻势如汹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让她疲于应对。
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互有攻守,谁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僵局。
然而,梵天毕竟只是分身,法力并非无穷无尽。随着战斗的持续,他渐渐感到法力不支,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每一次抵挡诛仙剑的攻击,都显得愈发吃力。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四首四臂的法身也开始微微颤抖,整个人愈发虚弱。
金莲圣母瞅准时机,奋起精神,手中诛仙剑攻势如狂风暴雨,将梵天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无法脱身,欲要将其法力一举耗尽。
此刻的梵天,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燃灯在一旁目睹梵天的处境,原本镇定的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焦急。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神色一紧,意识到局势已到了危急关头。
来不及多想,燃灯双手快速舞动,十指翻飞间,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他指尖涌出,燃灯猛地大喝一声,手掌向前一推,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掌心汹涌而出,符文将诛仙剑的攻势荡到一边,随即直接将梵天卷入了神珠之中。
神珠光芒闪烁,将梵天包裹在其中,开始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滋养着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助他恢复元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