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夏桂枝恢复一些意识,听到耳边传来液体滴落的声音。
周围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黑暗如同巨大的魔鬼,要将她吞噬,
她不停地吞咽口水,试图缓解自己的恐惧。
夏桂枝小声地呼叫着路正的名字,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耳边水滴声。
她用双手在四周摸索着,意图找到出口,她的双腿控制不住打颤,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
最终她终于摸到一个物体,湿湿润润的,还有些温热。
正在她努力探究这是什么东西时。一道强光打在这个物体上。
夏桂枝吓得嗷一声,瘫到地上,黄色液体也不听使唤的从她身下流出。
她身后传来一个好听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桂枝嫂子,这件礼物如何?你喜欢吗?”
夏桂枝的脸庞如同一张白纸,呆滞而惊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这一切都是幻觉。
她眼前的物体是——路正。
此时的路正被悬挂起来,浑身是血,眼神空洞,不知生死,他身边也悬挂一个陌生男子,有点眼熟,刚刚自己听到的声音,就是鲜血滴落的声音。
夏桂枝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深呼吸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寻找光的源头。
何钧礼坐在一把普通的竹椅上,双腿交叠,右腿高高架起,右手懒懒散散的搭在扶手上,左手拿着一个手电筒。
整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桂枝。
这是一座废弃的破房子,周围荒无人烟,就算埋几个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想到这夏桂枝吓出一身冷汗,她慌忙跪地求饶。
她抬头看着竹椅上的何钧礼,还是平时那副人畜无害、惹人怜爱的模样,谁能想到这副美人面的背后是个修罗。
何钧礼对面前人的求饶置若罔闻,闭目养神,手指开始打起节拍,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何钧礼听腻了
“好吵。”
夏桂枝被吓得头垂在地上,不敢动弹,
何钧礼浅浅勾了下唇,淡淡扫了一眼眼前之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个男人,就是那伙人贩子的老大,就是他买走了你的一双儿女。”
夏桂枝不明白何钧礼的意思
何钧礼将灯光照到夏桂枝的脸上
“你的情郎路正其实是人贩子的同伙,他们一开始就盯上你家了,先假装欠高利贷,让你卖掉儿女,然后就等你们没有价值之后在卖掉你们。”
何钧礼的话如同一根针扎到夏桂芝心里,她心痛的无法呼吸,她不愿意相信自己心爱之人,是预谋已久的。
何钧礼不在乎夏桂枝的感受,继续道
“你的儿女被转手了好几回,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但是大致方向还是有的,我打算把你送到那去,那个地方不光缺儿女,还缺媳妇,幸运的话你有可能和儿女团聚。”
“至于他们,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每天都像生活在地狱中一样。”
何钧礼看着悬挂的两人,依旧笑靥如花,只不过眼睛只剩下一片寒光。
这两句话对夏桂枝如同恶魔的低吟,她开始疯狂的乱叫,手脚并用的逃出去了。
何钧礼玩味的看着她逃走,并不去追赶。
月亮高挂在天穹之上,皎洁的月光被重重树叶挡在外面。
凄凄凉风吹乱树影,簌簌声响,还有夜鸟的怪叫声交织在一起,在夜色中愈发的恐怖。
夏桂枝不敢回头看,只能没命的向前跑,一刻都不敢停歇。
“啊!”
就在她精神极度紧绷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她惊吓过度又一次昏死过去。
这是一个又老又邋遢的男人,他前一段时间给儿子买的童养媳死了,他来找卖家退钱,有人给他说来这找。
他真是艳福不浅,刚到就有美人入怀,看着和他的儿媳长得很像。正巧他的老婆也没了。
他见四下无人,就把兴高采烈的把夏桂枝扛走了。
……
清晨
五月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国营饭店买早餐。
门口正在唠嗑的人们,一看见五月来了,就像是看见瘟神一样散开了。
五月所到之处,空无一人,就连一只鸟都不肯留下。
“哎~,小羔儿。”
五月听见了自行车车铃声,这个车铃声的节奏很熟悉,五月望去,果然是何钧礼。
何钧礼同样微笑的跟五月打招呼,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充满生机。
本来被五月吓跑的人们,听到何钧礼的声音又重新回来了。
每个人都在对何钧礼嘘寒问暖,明明距离五月不足五十米的路程,却怎么都走不到。
“行了!!给我放开他!!!”
五月的河东狮吼,起了奇效,人群瞬间散开。
何钧礼漾着笑容骑到五月身边,
五月也特别兴奋,她拉着何钧礼说道
“你不在家都没人做饭了,我们天天买着吃,都吃腻了。”
……
何钧礼回到家,衣服都没换,就被拉到厨房。
“小羔儿,饭菜要有辣有清淡的。”
何小六特意来到厨房嘱咐道
“你怎么不全清淡了。”五月故意问答
“你这个小心眼,我还不是听公园里的老先生讲清淡饮食对身体好,才逼你吃的,你看看你爱吃的都是重油重盐油炸甜腻之类的。”
何小六轻轻弹了五月一个脑瓜崩。
……
吃过早饭,何钧礼来到五月房间,递给她一个旧手帕。
这个手帕已经洗的泛白,看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五月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接过之后发现很有分量,手帕包着有东西。
五月兴奋地揭开手帕,露出了一对翡翠手镯。
五月虽然不了解翡翠,但是这翠绿翠绿的肯定值不少钱,想到这她就不自觉的乐出声。
何钧礼无奈的看着五月这副财迷样。
“喜欢吗?”
“喜欢!”五月的真心话
“这是对象的爷爷送你的,是他家祖传给儿媳妇的。”
“对象的爷爷?”五月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嗷~,秦明谦的爷爷。小羔儿你咋跟他认识的?”
何钧礼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姐,你还知道当初李家楼,那个被打晕的老爷爷吗?”
“知道。”五月可谓是印象深刻
“那个就是秦明谦的爷爷。”
“……”
五月并没有被吓到,她沉思了一会儿,思考自己要不要去看望他。
出于礼貌自己应该探望,但是考虑对方的身份,她最好不去。
毕竟她跟何钧礼不同。
她四面树敌,背后空无一人(有小羔儿),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五月的思考
“谁呀?”院里的刘佩兰问道
“佩兰是我,你娘。”
姥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