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沈卿尘照旧开始一天的工作,打开电源检查了一下机器的各项参数没有异常。
“卿尘昨晚怎么不见你了,是不是和芳菲那个啥去了”?
沈卿尘转身看时发现是徐智平乐颠颠冲自己笑。
“你说话不过脑子呀!这种话是可以乱开玩笑的”?
徐智平愣了一下:“不是,我随口说的也没多想”。
沈卿尘见周围没有人用手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以后说话前多用用这里”。
徐智平:“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晚上我请你吃烤串”。
沈卿尘无奈的挥挥手:“烤串就算了天天烤串尿尿都一股羊骚味”。
“中午一起出去打台球我请”!
“好吧!叫上班长、洪波、多杰一起去”。
下班后几人一起到食堂打饭。沈卿尘左右看看没见到芳菲,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马正邦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卿尘佳人不在和兄弟们一起吃饭都提不起兴致”。
徐智平想笑却忍住不敢笑,只用眼神一个劲瞟任洪波和马正邦。
“你眼睛里进沙子了”?
“没有啊”!
“莫名其妙”沈卿尘嘟囔一句。
正这时芳菲拿着个饭盒走来,几人都看向沈卿尘。
“你们都瞅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长花”。旋即沈卿尘也看到芳菲。
“大家都在这儿”芳菲放下手里的饭盒。
“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芳菲望向众人。
“不是不想说话是某人不让我们说话”,任洪波瞥瞥沈卿尘。
沈卿尘见芳菲还站着忙站起来:“芳菲快坐下,你别听他们几个瞎说没有的事”。
众人一脸鄙夷。
芳菲打开饭盒里面却不是食堂的饭菜,满满当当装了一饭盒,细看之下里面有:土豆烧排骨、凉拌龙豆、家常豆腐外加两个红烧鸡腿。
徐智平指着饭盒:“芳菲这怕不是又有什么高兴的事”?
任洪波笑着说:“芳菲姐今天给我们加餐,来来来大家别客气”。
沈卿尘:“都想啥呢食堂的饭不好吃”?
任洪波:“好吃可惜没有鸡腿”。
沈卿尘笑道:“想吃鸡腿你得有这个福气呀”!
徐智平恨恨地说:“卿尘有你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马正邦接口道:“差不多行了,这么多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芳菲都没得吃了”。
芳菲笑笑:“今天时间紧没有多做,下次请大家到我宿舍我给大家做些好的”。说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沈卿尘的饭盒。
“你们两个拿我当空气”,多杰佯装生气用筷子叮叮当当敲着桌沿。
“多杰你例外”芳菲笑盈盈的给多杰的饭盒里加了只鸡腿。
“没天理啊”!任洪波顿足捶胸。
“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徐智平埋头拍打着桌面。
“差不多得了,智平你不是说请大家打台球吗”。
出了厂大门芳菲和众人道别。
一行五人径直来到离厂大门不远的商业街。
商业街中段摆了六七张台球桌,午休时间仍有三三两两的青年趴在球桌上玩性正酣。
沈卿尘和任洪波找了一张空台。任洪波:“卿尘平时我都是让着你,今天就不客气了”。
“洪波不是我损你,你那三板斧蒙外人还行在我这儿没戏”。
“你还别看不起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戴维斯的杆法”。
邻桌马正邦开球后白球留了个中袋的机会。徐智平轻推全色得手……
多杰对台球提不起兴趣,看了一会说:“班长你们先玩我去前面看下象棋”。
几人没有注意到此刻街对个一双怨毒的眼睛正瞧向这里。
龚强、汪斌、龚海洋三人从一家炸酱面馆出来。
龚强擦擦嘴角的红油顺手将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转身的一瞬正看见沈卿尘几人。
龚强眯着的眼睛立成了三角眼:“斌子去喊人”!
“唵嘛尼叭咪吽”任洪波在沈卿尘瞄准洞口时,夸张的左右扭动身体试图干扰沈卿尘出杆。
沈卿尘不慌不忙用巧粉嚓嚓皮头正欲出杆,一只手抓住了母球。沈卿尘抬头看见一张丑陋狰狞的脸。
来人身躯肥大,一张弥勒佛似的胖脸上五官长得很开。上身穿一件开襟布衫,布衫不系扣子露出一身横肉,胸口处纹着一个醒目的“佛”字。
此人下身穿一条印有酱红色牡丹花的沙滩短裤,脚穿一双人字塑料拖鞋。脖子上的一条手指粗细的链子尤为醒目,上面坠着个基督受难十字架。
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社会青年,一个个奇装异服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沈卿尘收杆看向来人:“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胖子吐出一口唾沫:“干什么?就他妈干你”!
马正邦见事态不对,拦在沈卿尘身前:“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认识你们”!
“错你大爷”!
沈卿尘瞧见台阶上站着的龚强、汪斌、龚海洋。龚强挑衅似的将竖起的大拇指向下翻转,汪斌抱着胳膊一脸坏笑。
“强子咱们也上”?汪斌试探着问。
“上什么上你很能打吗?我倒要看看沈卿尘这小子今天是怎么认栽的”。
“那我们就在这瞧戏好了”,汪斌抽出一支烟。
“妈的你瞅啥!见到我大哥还不老实点”。一个杀马特造型一头红发的青年冲出来推搡沈卿尘。
沈卿尘:“朋友认错人了吧”!
胖子笑笑:“错不了你是沈卿尘”。
沈卿尘暗叫不好自己被这伙人团团围住。
“老大问你话呢”!杀马特一把抓住沈卿尘的领口。
“放开我哥”说话的是任洪波。
“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胖子冷不丁扬手狠狠地抽了任洪波一个嘴巴。
任洪波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大叫一声:“操”!扑向胖子。站在他身后一个小子用手拽住任洪波的头发,其他人围上来拳打脚踢……
“你们要怎样才肯罢手”?沈卿尘怒吼。
胖子不紧不慢的走到沈卿尘身边:“很简单给老子跪下”!
徐智平和马正邦冲向胖子都被胖子带来的马仔紧紧勒住脖子不能动弹。
沈卿尘颓然:“好,大哥是我错了”。
胖子一脸倨傲:“算你识相,彪子松开他”。
沈卿尘用手整理了一下抓皱的衣领:“大哥兄弟请教了”。
胖子傲然道:“你不打听打听龚家湾这一带谁敢不给我朱尚书面子,你个小王八蛋还敢跟我抢马子”。
沈卿尘:“上树哥这里面是不是有误会”?
“误你妈个头,芳菲这个贱人是我的女人你给我记住了”。
龚海洋身体一怔:“龚强差不多行了别把事情闹大了”。
龚强侧脸问汪斌:“斌子你听到这孙子说的吗,怕出事你早干嘛去了”。
汪斌笑到:“他他妈就是个软蛋”。
“听到了吗?你他妈什么也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龚强用手掐住龚海洋的脸肆意的大笑。
龚海洋甩开龚强的手厉声道:“够了,我可以没有芳菲但你们这样不择手段不行”!
猪上树闻声用手指着龚海洋:“你给我闭嘴!再bb我连你一起打”。
龚海洋的身体像被子弹击中了一般,晃了一晃不敢再说话。
沈卿尘趁猪上树说话时突然一头撞过去。
啊……猪上树猝不及防,痛苦的用手捂住脸,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沈卿尘一击得手,挥起右手一记上勾拳重重的轰在猪上树的下巴上。
猪上树只觉两眼金星乱冒,脚下绊蒜摇摇欲坠。
沈卿尘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狠狠一脚扫向猪上树脚踝,猪上树像根木头轰然倒地。
沈卿尘一连串动作如同电光火石,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徐智平第一个从蒙圈中回过味来,挣脱勒在脖子上的手臂顺手捡起一只空啤酒瓶狠狠砸向身后一人的脑袋。
啪的一声玻璃瓶粉碎,那人啊的一声捂住脑袋蹲在地上,血像泉水一样汩汩的流出来。
见徐智平这边得手,马正邦也挣脱束缚抄起台球杆抡向一众马仔。
马仔们被逼的纷纷后退,任洪波趁机站了起来。
这时沈卿尘身后人影一闪,一头红毛的杀马特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
沈卿尘听到身后一阵劲风心知不好。
任洪波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杀马特掏刀,他想都没想冲向沈卿尘……
噗的一声,刀刃划过任洪波的小臂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任洪波惨叫一声……
沈卿尘暴怒抄起一只凳子扔向杀马特,杀马特闪身躲过手里的寒锋再一次刺向沈卿尘。
突然斜刺里一只大手抓住杀马特拿刀的手,杀马特用力突刺手纹丝不动。
杀马特转脸看来人,一张因暴怒有些扭曲的脸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杀马特被这张狰狞的脸吓破了胆颤声问道:“你是谁”?
多杰用力一扭,杀马特惨叫一声身体随着多杰的力道被扭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
“我是多杰你们以多欺少今天让你们尝尝多爷的厉害”。多杰话音未落手臂向后一拽随即向外推出,杀马特杀猪一般惨叫扑倒在地。
“我的胳膊断了”!杀马特带着哭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多杰轻飘飘一句:“是脱臼了”。
其余的马仔互相看看立时作鸟兽散,地上只剩下杀马特和猪上树。
猪上树鼓足了勇气:“多哥一场误会放我们走行吧”。
多杰不说话从腰间抽出一柄小臂长的藏刀。
“沈哥我们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猪上树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是谁让你找我麻烦的”?
“没谁”?
“多杰这头猪交给你了,好生伺候”!
“沈哥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是你们厂的龚强和汪斌要找你们麻烦的,他们还给了我200块钱”。
猪上树哆哆嗦嗦从短裤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叫我花了”。
沈卿尘再找龚强和汪斌早不知躲到哪去了。
沈卿尘见任洪波脸色煞白,手臂流出的血已经在地上聚成殷红的一摊,关切的问:“洪波你怎么样”?
“没事一点小伤”任洪波挤出的笑比哭还难看。
“班长、智平快送洪波到厂医务室”。
“卿尘还是送医院吧,不然厂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这个,这件事瞒不住听我的”。
俩人扶着任洪波一起走了。
“去把他扶起来”沈卿尘指了指地上的杀马特。
“沈哥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朱哥你怎么向这小子求情”?杀马特抱着受伤的肩膀恨恨的说。
多杰也不说话一只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按,杀马特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哆嗦的喊到:“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沈卿尘转向猪上树:“刚才你说芳菲什么来着”?
猪上树怯生生的说:“什么”?
多杰晃晃手中的藏刀:“要我提醒你吗”?
猪上树一脸惊慌失色:“那些都是胡说的,我根本不认识芳菲只是远远瞧见过。
对了都是龚强那小子搞得鬼。你们要提防着点他,这家伙阴狠毒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沈卿尘见他还算痛快掏出200元钱递给他:“你俩的伤不重他就是胳膊脱臼找个中医很容易复位,倒是头上挨了一瓶子的那个赶紧送医院”。
猪上树感激的看着沈卿尘:“兄弟你是条汉子我服了”!说完伸出了大拇指。
沈卿尘扬扬手:“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