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小丫头,怎么?你们认识?”
南宫羁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我,眸中晶亮,唇角渐渐上扬。
“不认识”
我冷言,暗暗将冰诀凝聚至指尖,南宫羁却是轻笑起来。
“还想打我?我知道你定然认识她,你这小丫头一看就鬼精着呢!快将你那法诀收了!刺杀王爷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说着竟是步步逼向我,我后退着将冰诀收了起来,悄悄用了木系法诀欲操控树木将花未晴拉到琉璃珠内,南宫羁却是一脸不耐,快走几步将我推开。
“跟你说了不要动!你这小丫头长得算是绝色,脑子里尽是水么?”
他力气颇大,将我推到树干之上,瞬间我后背传来阵阵疼痛,趁此机会出手用水绳将南宫羁绑了起来。
“堂堂一王爷,竟只会欺负女子么?你若不想娶,告诉皇帝便是,何苦毁人名声?!”
我气急。
南宫羁挣了几挣,破口大骂起来,瞪着双目竟是有几分痞气:“你还知道我是王爷?!给老子松开!你松不松?不松老子明日就娶她!你信不信?!”
“你娶谁关我何事?”
我瞟了眼颇为狼狈的南宫羁,他竟是愣住,顿时语噎,我走到花未晴身旁将她扶起,唤了几声她都毫无反应。
“喂!你叫什么名字?”南宫羁斜着眼睛看我,语气竟是温柔不少。
我未答,径自扶起花未晴闪身进了琉璃珠,南宫羁快速喊着:“若是为了她好,就尽早离开,越远越好!”
琉璃珠内龙乙盯着晕厥的花未晴左右看看,撇撇嘴叨叨着:“这女娃长得真丑,还不及你一半好看,关键还傻,又笨。”说着用两指提起花未晴的手指又抛开,一脸嫌弃:“还这般瘦,定然不好生养……”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龙乙喋喋不休,分明是个小孩子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老成得像个千年妖物。
“龙乙”我打断了他对花未晴的评判:“你当真有五百岁?”
龙乙体内有一半的龙族血脉,五百年前他的父亲爱上一个凡间女子,世间百年,携手共度,最后竟是用自己万年的修为,换得与那女子共入轮回。龙乙便潇洒自在地独自活了五百余年,人族驱逐,妖族不容,行乞百年,看尽世间百态,人情冷暖。直到领悟了化身之能日子才好过了些,却莫名其妙被掳到了神兽之地,饿了几十年。
龙乙听到此话,却是来了兴致:“自然有五百岁!你不知道我可厉害了!我……喂,你去哪儿啊?”
我摆摆手:“你五百岁了,我才十六岁,没什么话与你说。”
刚出了琉璃珠,便嗅到一股花香,脑中一阵眩晕,这滋味来得太快,我来不及使出法诀,便在迷糊间被人扛上肩头,头重脚轻,顿时彻底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之时入目的是桃红色纱帐,金色流苏随风轻轻荡着,四周整齐地摆放着许多书籍,本应是个极雅致的屋子,却处处弥漫着酒气。
一位鹅蛋脸的小丫头走进来见我起身,行礼之后语出惊人:“王妃,您醒了。”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这间屋子除了眼前的小丫头唯我一人。
“你认错人了!”我头上传来阵阵憋闷之感,身形不稳又跌回榻上。
小丫头闻此言却是急了,双膝跪下道:“奴婢未曾认错,昨夜王爷就是这么说的,日后您就是这府中的主子!王爷的正妃!”
我头上难受得厉害,知此处不能久留,凝神想进入琉璃珠时,却发现我竟然进不去了!试了几次,结果皆是相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亦是清醒几分。
“王…王妃,王爷将王府上下都设了禁制,仙术法诀皆用不了了。”
这个小丫头跪在地上,低低地解释着,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带我去见你家王爷!”
我起身走向屋外,与南宫羁撞了个满怀,顿觉得撞上一面坚硬的墙壁,有些眼冒金星。
“你走不了。”
南宫羁的嗓音有些沙哑,仅一句话却仿佛含了万般倦意。我抬头看他,那双眸子满是沧桑,盯着我如同看一物件般细细打量。
“凌幽王这是何意?”我出声问道。
南宫羁眸中似掠过一丝痛楚,扬唇轻笑,转过身不看我:“哈,天下间有多少女子愿做我的正妃?我将这个位置给你,你却问我是何意?哈哈哈…”
“我是皇上亲封的安平郡主,算起来你当是我长辈!凌幽王不怕皇上怪罪么?”
我不知南宫羁受了什么刺激要将我软禁在此,还以正妃之礼相待,却在他的一番话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南宫羁听了我的威胁笑得更大声:“哈哈哈,什么安平郡主?你当我没有查过你么?国师之徒,周菁之!区区商户之女!”
“你在此安心呆着吧,说不准哪一日本王心情好,便将你放了!”
南宫羁背影清瘦,却是脚下生风,行得极快。此后我在王府一呆数日,除了有几个夜晚听到奇怪响动之外,并未再见到南宫羁。
直到一天夜里,我被浓烈的酒气熏醒,睁眼便见到了满脸胡茬的南宫羁,双目涣散地歪倒在我塌前,手中的酒瓶早已倾倒,瓶中的酒尽数洒在他金线缝制的袍子上。
“喂!你怎么了?”
我用脚踢了踢他,丝毫不见有所反应,我又踢了踢他,却是突然被他抱住了双腿,只闻他嚎啕大哭了起来,伤心地像个孩子。
“清音,对不起……那帮王八羔子!他们再也别想进来,再也别想伤害你!你放心,我会护着你……”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却是越来越伤心,话亦是越来越多,像是将数年的委屈一吐而尽,将近天明他生了困意,我被他紧箍了整晚的双腿才得以自由。我费尽力气将他挪到榻上,正欲出门却从背后传来沙哑之声。
“你与她很像……一样爱多管闲事!”
南宫羁闭目说着,我却是看见一滴晶亮的泪自他眼角流出。一股大力自我身后掠过,直奔榻上之人,南宫羁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提起,师父一身墨色将我护在他冰冷的怀中。
“我徒弟也是你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