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三刻钟,一座唤作“虚妄楼”的小楼赫然立在眼前,楼高三层,层层皆挂了薄纱制成的花。
堂主笑得意味深长:“进去吧!三颗灵石,够教五个小倌伺候了!”
说话间出来的人竟是一绝色男子,手执风月扇,粉衣妖娆,却是不将这衣裳好好穿在身上。
“呦,兰姐姐好久不来了!”他周身慵懒,是将男子的阴柔发挥到极致。
堂主的名字,我亦是从未听她提起过,却是在此处初次知晓。
她惯熟地在这人脸颊掐了一把,顿时瓷白的肌肤之上便多了两个通红的指印,如此场景,我已然亦是知晓此处是什么地方。
这样的地方在凡间也是有的,只是大多隐逆与秦楼楚馆中,不想这七重天之上竟是如此在明处开张。
我思索间已然被堂主拉进了门,盏茶功夫,五六个俊美的男子自楼上下来,有气宇轩昂的,还有妖娆多姿的。
硬生生将我拉到雅间,待进了雅间之后却又是另一番景象,羌门门主正坐在软塌之上瞧着我,白衣妩媚,狭长的眸中带了丝玩味。
“我知道你要寻的东西在哪!”他开门见山:“我们来做笔交易!”
我行了一礼,暗暗叹服着此人的心机,怕是一早便认出了我,却是不动声色地派兰堂主在一旁监视了我好几日,只怕那寻找尸体也是他刺探虚实的借口。
他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我,胭脂香气袭来,我被迫退了两步。
“听说你那有雷兽!你若是肯割爱,我便告诉你那东西在何处!可算公平?”
他附在我耳旁轻声说着,我却是大惊,自我得了雷兽,亦是只在凡间云山书院与月婉儿比试之时放出来过,他为何会知道?
我轻声道:“我还要知道是谁告诉你我有雷兽!这才公平!”
他哈哈大笑:“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不如你将雷兽放出来,我将你要的人也放出来,如何?”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遇到他之前,我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也会有如此娇媚的时候。
我挥手放出了雷兽,震耳欲聋的之声袭来,那门主愣了愣,猛地抛出一张符咒贴在雷兽的脑门,雷兽瞬间安静下来,他声音竟是万般温柔:“雷儿,总算找到你了!”
说罢他挥挥手,将雷兽收起,出门之后片刻,便有两个绝色男子抬进来一只袋子,袋中的东西不停蠕动,像极了一条短粗的虫子。
我用随身的匕首将袋子划开,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容,我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哪里是什么大虫?分明是一个肥胖的凡人,之所以说他是凡人,只因我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
这人见了我眼眸之内泛出希冀的光来,身子蠕动得更厉害了。待我将他口中的布团拿下来时,激动的喊声便直直钻入我耳中。
“周菁之!我是徐泛范!!徐泛范!云山书院你记得吗?!”他言语间甚是着急,直到我点了头,他才松了口气,只是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
他这副样子,着实让人有些不忍直视,我却是不得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来:“你为何到了七重天?”
又是如何认出我的?难不成我的易容术已经拙略至此了?
徐泛范坐在地上,用衣角擦了擦眼泪鼻涕:“我也想知道我自己如何上来的!本来吧,我在九重天呆得好好的,无尧那老儿非让我去轮回!去就去吧,反正仙界也不太平。到了凡间好容易当上了院首,又教无瑕那孙子将我抓上来!我这都什么命啊!”
“还有呢?”我有些焦急,他何时能将这啰嗦的毛病改一改?!
他却是看着我有些迷茫:“我说你来了仙界怎的还变丑了?”
我将冰诀运至指尖,寒光闪烁之时,徐泛范着急了:“别别别,我这就说到了!无暇说派我来保护你!”
“没了?”我几乎要怀疑无暇是不是被什么人打坏了脑子,徐泛范一介凡人,如何在这仙门林立的七重天保护我?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我看了眼门口,羌门门主自方才出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徐泛范看着我目露狐疑:“不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么?你冲我眨了眨眼就这样!”
说着他将眼睛眨得欢快,我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盯着他,片刻,他略有些尴尬之意,清了清嗓子:“无瑕说你在羌门,我便来了!”
我恍然,这时,隔壁却是传来阵阵兰堂主放纵的笑声,我等在此处着实尴尬。
“小丫头啊,不急不急,你早晚也会有那么一天的!”徐泛范呵呵笑着起身,颇费了一番力气。
我尽力忍下想将他冻成冰人的冲动,半个时辰后,有一绝色美男恭敬地捧上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只有一副地图,而地图之上所显示的地方,正是葬魂山。
我看了眼在房中四处寻找“宝物”的徐泛范,祭出浮生,自窗口而走,楼中美男甚多,从此处走省下了许多麻烦!
“喂喂!等等我啊!”徐泛范肿胀的脸露在窗口,大声喊着。
“大叔,你回家好生休息吧!”
这么一副圆胖子的模样,又是个没有半分法力的凡人,看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想必外家功夫也拿不出手,让他回家自然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怎知这徐泛范却是不干了,浑身上下摸索着:“你等等我!等着啊!”
只见他眨眼间便拿出一面一寸大小的八卦罗盘,罗盘被抛出,却是迅速大了十倍有余,他小心翼翼地爬上浮在空中的罗盘咧嘴呵呵笑了几声。
“我们徐家旁的本事没有,就是法宝多!好歹也是炼器世家,总得有点傍身之物不是?”
他说话间脚下的罗盘却是猛地向前疾行了数米,他面色一变,没了方才的笑颜。
“你这盘子!怎的这般让我掉面子,看看人家的法器!”
那罗盘仿若听懂了似的,竟是眨眼便安静下来,慢慢向我身后移动着。
“这才乖!”徐泛范倒是毫不吝啬地赞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