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取代五术剑盟的位置,若是撵走你们之后,让我三元剑宗瓜分掉你碧水剑派在柳州的资源,也可摇身一变,成为江湖七大门派之下的佼佼者。”
此刻袁恒重伤之身,言语之间也再无顾忌。
周懿珠被一个小辈辱骂,面色也愠怒起来。
方行沉思起来。毕竟碧水堂和三元剑宗同在柳州,又是竞争关系,比较理解袁恒的说辞。
“那你们最后等到人没?”瞿白马又恢复了以往脾气,对吴刑的手段非常不耻,声如擂鼓地问道。
袁恒苦笑,捂着伤口的灰袍隐隐已经有血渗出。
袁恒气若游丝地说道:“自然没有。段培安江湖经验十分丰富,可能在三石镇的时候已经感知到了危险,所以在之后数天的时间里,再也没有看见他们二人的影子。”
周懿珠放下心来。“黄口小儿,那你还说知道我徒弟的消息?”
“这难道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袁恒看着周懿珠,后者那关切的模样让其十分羡慕。
瞿白马拉了一把周懿珠。“周堂主,稍安勿躁。看袁恒模样,不算说假话。如今,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您觉得呢?”
周懿珠旋即转过弯来,向瞿白马致意。
“但是却等来了另外一帮人。也就是五术剑盟中烽火剑门的三位弟子。”
方行点头,这和自己的猜测一致。毕竟从时间上和实力上来说,能够给予火无殇重创的门派弟子之中,只有袁恒最符合条件。
时间上,袁恒一直呆在三石镇,以逸待劳,守株待兔;
实力上,不提其他门派的人马,袁恒和火无殇都已经是二流巅峰的境界,所以袁恒这边必定人数数倍于火无殇三人,才能让逃出包围圈的刘承宇异常惨烈。
许筱红冷哼一声。“果真是你!说,火无殇师兄和姚一霏师姐去哪了?凭你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拦住二人?”
方行也在沉默地等待着回答。
烽火剑门的情况和碧水堂的情况还不太一样,一个是匆忙应对的遭遇战,段培安甚至都没有给袁恒面对面较量的机会;
而另一个是精心准备,以逸待劳的埋伏,回想起刘承宇伤痕累累的模样,方行不敢去听袁恒的回答。
袁恒的声音传入方行的耳朵里,仿佛九天之上的神罚判决一般,让本就悲伤的方行欲哭无泪。
“火无殇和姚一霏,已经死了。”
碧水堂的众人都呆住了。行走江湖杀人越货是常有的事,但发生在自己身边,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方行质疑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算情绪激动把伤口弄疼,方行也直盯着袁恒,想要问清楚究竟如何死的,被谁杀的。
此刻方行的眼神像极了前面扭转乾坤时‘劈山砸月’的眼神,袁恒被前者盯着看有些后怕。
“数天时间里,绿蛇帮、狼牙还有几个附属小帮派都派来了人马,组合在一起,没有一百人,也有八十人了。足够布置很多东西了。
况且,我们这边,高端战力,又何止我一个人呢?”
吴刑三人看到耿江阴沉的脸色,更为不解。“不是耿江的手段?”
瞿白马大喝一声:“哼!果然是一丘之貉,难怪我说前几日行至柳州地界的时候遭遇了一些埋伏,山羊胡,是不是你做的!今天老子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敌我双方此刻都认识到了袁恒的重要性。
吴刑思绪混乱之间,又听到瞿白马的叫骂之声,心血上涌,还没有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老蛐蛐聒噪什么!不错!就是我吴刑做的,你又当如何?今日我就看看你这双拳头到底能不能抵住我手中长剑!”
方行终于明了,难怪之前瞿门主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吴刑。
吴刑说完便懊悔起来。内心把自己也狠狠地骂了一通。但此刻,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眼看抡起胳膊的瞿白马就要和剑已出鞘的吴刑交上手,突然一双手握住了二人的手腕。
周懿珠等人只感受到一阵风吹过,耿江便出现在了二人中间。大部分三流及不入流的众人毫无察觉。耿江五尺左右的身高在两人之间显得十分矮小,但一手抓住吴刑持剑之手的手腕,另一手半钳住瞿白马粗壮的手腕,令得二人没有丝毫动弹,再也无法先前。
“两位贵为门派掌门,又何必为了区区小事动了怒气,再说今日可是设擂比武,邀请了不少帮派,难道二位想要让他们看了笑话不成。等此间事了,两位想打个两天两夜,耿某绝不拦着。”
耿江松开了手,瞿白马摸了摸手腕,冷哼一句:“谁要和他打两天两夜,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估计连我百招都接不下来。”
显然,瞿白马比之前的声音小太多了,不知是不是忌惮耿江的实力。
吴刑也把宝剑收入鞘中,回了一个白眼,气哄哄地坐了下来。
吴刑与瞿白马两人暗自心惊。
前者还好,知道其实力在自己之上,虽处于合作关系,但目前看来,也只有眼前这位“笑面书生”的手段才能把他和狄亮等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吴刑此刻已经不太相信耿江了,毕竟这和他的‘覆水’计划已经有了很大的出入。
后者却更加震惊。
若没有此次比武之事,可能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但眼下镇国大宗册封之事一出,所有门派和江湖中人都很难独善其身。毕竟,各大门派之间为了名利相互攻伐、门派与地方府衙之间为了‘招安’之事难以制衡等,这些行为都会为红缨白马门带来影响。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是这个道理。
方行在许筱红和白杏儿的搀扶才勉强站起来,抬头一望,此刻的天空已经乌云密布,在众人毫不察觉的时候,慢慢笼罩在柳州大地上。
方行已经多一半相信袁恒的话了。
他能够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雨滴飘落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雨滴还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