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刚被教练鞭策完的一队队员们都在认真冲分,cG战队的训练室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除了敲击键盘和鼠标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
就连初九屁话都不说了,连着玩了一周的佐伊,终于靠着它上了宗师段位。
“兄弟们我悟了呀靠!”初九用力地往椅背上一靠,振臂高呼,“我真的悟了,我现在佐伊胜率百分之74%,可以说是佐伊KING!”
“牛皮牛皮……”欧夜一边嘴上敷衍地奉承初九,一边手上飞速按着键盘,他此刻也在打王者段位晋级赛,整个人高度紧绷,嘴里念念有词:“上啊我靠,开这么好!好好好换了换了不亏,一波一波!赶紧拿下!”
几秒钟后,他一把摘下耳机,摊在位子上说:“兄弟们渡劫了……累死我了。”
“恭喜。”贺羽凉凉地表示祝贺,毕竟他不是很懂,为什么他的队友上个王者段位都这么费劲。
“一会儿双排吗?”melt一直在旁边等着欧夜排完这一局,“想练练新套路。”
“好啊。”刚结束一把高强度晋级赛的欧夜立刻组了melt。
初九吸了一口训练室里的紧张的空气:“还好大家都是大心脏选手,不然就上次那复盘会,高低都要抑郁几日。”
“话说,似乎有个人自从那天复盘会之后,就没说过几句话……”melt突然冷不丁来一句。
众人把目光聚集在心无旁骛打游戏,一整个气场就是“别打扰我”的法夏身上。
法夏最近在冲韩服第一,今天他又已经连续打高分局打了四个多小时了,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转眼间又赢了一局,法夏花了几秒钟看了一下结算面板,然后很快地又开始排下一局了。
“他前段时间才上的欧服第一,现在又在冲韩服第一……他是铁人吗……这都多少天了,完全不带休息的……”初九小声咂舌,“我看他打游戏,看都快看累死了,真行……”
“你们说,法夏是不是受刺激了?那天teri把他单独留下来也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比赛输了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看他这两天话好少,吃完饭就上机排位,一整个冲分机器,那架势,吓人……”
“我们几个皮糙肉厚的被教练说惯了,但法夏才打职业半年,会不会出心理问题?”初九担忧道。
“他没那么脆弱。”贺羽敲着键盘,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
“你不管管?”欧夜小声问贺羽。
“为什么要贺羽管管?”初九奇怪。
贺羽错开话题,凉凉地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全队现在就你一个还在大师段混着,丢不丢人。”
欧夜,刚上了王者段位。
旁边的melt,早早就上了王者了。
右手边的beacon,人家已经稳定韩服前10好几周了。
再旁边的moonsea,正在冲双服第一……
初九看了看自己的游戏段位,这一对比显得自己像个废物,顿时觉得自己失去了狗叫权,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排位去了。
虽然嘴上说不用担心法夏,但毕竟还是心疼男朋友,贺羽卡着一个他还没排进新一局游戏的时候,走过去拿掉他的耳机:“都打5个小时了,不休息会?”
法夏瞥了一眼时间,诧异道:“都5个小时了吗?这么快?”
他安抚地拍拍贺羽的手背:“没事我不累。”
贺羽心里叹了口气,他的男朋友,看着脾气温柔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特别好强又执着。
“至少喝口水吧。”贺羽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把吸管送到法夏嘴边。
法夏没伸嘴。
贺羽笑了一声,故意说:“嫌弃我?”
“不是,我有杯子。”法夏有点不好意思,伸手去够自己的。
贺羽偏不让,转手就把他的杯子拿到法夏够不到的地方,然后凑到法夏耳边说:“人都被你亲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法夏被贺羽成功微微撩红了脸,装作平静地接过贺羽的杯子喝了两口。
正巧这时候法夏的游戏排进去了,贺羽见已经帮法夏达到了短暂的休息效果,也没再得寸进尺,自己也去排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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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贺羽洗完澡躺在床上,开着电脑把决赛的视频又看了一遍,记了一些关键点,虽然比赛已经复盘过了,但有些细节他还是想再多看几遍,教练说得没错,他们的队伍,除了欧夜,目前大赛经验最多的人就是他,有些事他还是应该多承担一些。
等他从电脑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夜里4点了。
他随手翻了一下微博,发现电竞头条里#moonsea登顶欧服韩服双第一#已经挂上了热搜。
“这么快?”贺羽登了一下游戏,法夏的大号果然已经挂在了韩服第一的位置上。
他男朋友,双服第一说上就上,不要太酷。
这个点估计已经休息了吧。
贺羽叹了口气,感觉好久都没和法夏亲近了。
这一周,法夏一直在专注韩服冲分,每天第一个到训练室,最后一个走,贺羽每次看到他非常专注在游戏里,开始还偶尔提醒他喝口水什么的,后来说多了自己都觉得矫情,之后也就没好意思再打扰了。
他知道法夏输了比赛,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所以没说过什么。
上次teri留法夏单独谈话,贺羽不知道教练都具体说了什么,他虽然想打听,但心里又觉得自己应该更信任法夏一些。
都一周了,现在韩服第一也上了,应该可以找他说说话了吧。
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贺羽再一次摸出手机,给法夏发消息。
他想法夏了。
虽然只隔着一堵墙,但贺羽还没在法夏房间留过宿,终归是两个男人谈恋爱,他也没经验,怕法夏觉得自己太粘人,又怕自己的热情吓跑他,所以在一起以来,虽然偶尔和他开一些流氓玩笑,但贺羽其实一直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和法夏的距离,尽量不让法夏觉得不自在。
“睡了吗?没睡的话能不能来你房间?”贺羽想了半天,还是鼓着勇气发了这句话。
法夏要是觉得自己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反正人都是他的了,留着张脸皮也没什么用。
“睡着了?”见半天没有回复,贺羽小声嘟囔道。
法夏的房间门肯定没锁,如果他这个时候摸过去……
不做什么过分的事,就盖着被子纯睡觉,应该可以吧?
贺羽努力清理了一下自己混沌的大脑,让自己保持思想纯洁,然后悄悄拉开法夏的房门。
果然,房间门没锁。
知道他有给自己留门的习惯,贺羽心头一软,脚步放得更温柔了些。
刚挪到床边,想来个美人拥入怀,却直接抱了团空气。
床是凉的,没有睡过的温度。
法夏这么晚了居然不在屋内。
贺羽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凌晨5点了。
他给法夏拨去电话,但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
这个点不在房间?还不接电话?
贺羽三步并两步下楼去,刚下二楼,突然听到训练室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他认得那个铃声,是法夏给贺羽设置的专属铃声。
贺羽顿时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推开门:“你特么的,这个点了还不睡,你是不是又想小麦训……”
下一秒,贺羽的血液仿佛一秒钟凉到手腕。
训练室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头上一小摊微微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