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只能是故意了啊。”降谷零若有所思:“嘛,神田的话,用罗马字拼写出来,是‘Akio’没错吧。,总之先试验一下?”
工藤新一点头,随即便走到保险柜前,稍稍俯下身去娴熟地扭动其上的旋钮,不多时便听见“咔哒”一声,锁应声而开。
他吸了口气,随即一把将柜门拉开来。
保险箱从外面看着相当大,只是内壁做得极厚,因此里面的空间也并没多么宽裕,里面许多纸张整整齐齐排列着,留下的空余已经相当小了。
工藤新一随手从最上方抽出一张来看,不出所料并非那些消失的真迹。
因为有所预料心下倒也不怎样失望,两人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些资料上,先合力将它们自柜中搬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是……账本吗!”
工藤新一其实看不太明白,降谷零却已经震惊出声。
他对这些东西并没多少研究,不过从上面那些繁复的数字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二的,但也仅限于此了。
这令他久违地体会到了有心无力的感觉,不由得一拳捶上桌面。
“可恶……要是能把这些送出去就好了。”
工藤新一在一旁抿了抿唇。
其实他从上一个副本脱离之时便隐约有了种相当模糊的感觉,自己的能力似乎再度提升了,而那些生物并不清楚这一点。
虽然自己没有试验过,但工藤新一认为倘若找准某个对方防御薄弱的时机,再配合他的能力,他们或许能够在那些生物的桎梏下撕出一道口子来,继而成功回到现实世界。
只是这一切还都只是设想罢了,深知几人还处在那些生物的监视之下的工藤新一也不敢就这么直接将此事透露给身边的伙伴,因而此时只得保持缄默。
“那么,就先把这些带走好了。”工藤新一最终说,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安抚性地拍了拍降谷零,“说起来,我们身上似乎没有足以装下这些资料的东西吧?”
降谷零点点头:“看来只能从这里找了。”
达成共识的两人刚准备将东西放回去,再到旁边的房间去找伊达航两人,却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过于杂乱又隔着墙壁而听不甚真切,心中有些不安,只匆匆合上柜门便赶忙推门出去。
*
“还记得那幅画是什么样的吗?”
“当……当然!”松田阵平喘着气,最后终于忍不住叫道:“我说hagi,没必要扯着我走吧!”
为了避免进入画里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画中人物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们在触碰那幅画之前就将它仔仔细细看过一遍;
凭借在警校锻炼出的记忆力,松田阵平当然能够很轻松地将那幅画在脑海中重构出来,且自信误差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啊啊,有点激动,一时忘记了呢。”萩原研二赶忙松开自己拽着的衣袖,在松田阵平再开口之前抢先道:
“主体部分是窗外的烟花,没错吧?但是却着重绘制了窗台上摆放着的那个相框,里面的照片也是每个人都画得相当清晰。
对比同样摆在窗台上的那盆花,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详细了吗?”
松田阵平眉头微皱。
“你是说,这幅画的作者在构图时,重点在于那张照片?不,不只是这样。”
他忽地敛眉,脸色也不甚好看:“只怕对方真正想要画的,是那张照片上的人一起看夏日祭上的烟花,这样的场景吧。”
\"是这样。\"萩原研二目光微沉,\"刚才没有细想。可是只能在照片上一起看烟火的人,又怎么能够一起来夏日祭呢?\"
比起他们曾经在警校做过的负重攀爬的训练,只有几十米高的山坡算不得难爬。
两人登上顶部之后方才发觉此处算得上平坦,不远处靠近烟火即将燃放之处的山顶平台之上绿草茵茵,好似一块上好的毯子一般。
两人缓步走至崖边,便见这幅画上画的那个小房子正好隔着灯火通明的山谷,在另一侧与此处遥遥相望。
\"先离开这里吧。\"松田阵平扯了扯他的袖子,\"我们在这里站着,对方可未必会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愈发黑沉,山谷底部的人声却更加喧嚣,即便是身处上方崖顶亦觉吵闹。
待到已经有小型的烟火被燃放之时,明与暗交替的一瞬间,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看清了那个站在悬崖边沿的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们,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被不断燃放的烟火映得明明灭灭的侧脸,以及那举至胸口的双臂。
由于身上没有计时工具的缘故,两人并不清楚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只能看到那人好似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从始至终都未曾变换过位置,甚至姿势都不曾换过一下,出神般凝望着夜空。
随着最后一支烟火消散在夜空,谷底骤然沉寂下来。
不但人声完全消失,灯光也尽数熄灭,不禁令人觉得分外诡异。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到底走出原本隐藏身形的处所来到仍旧僵立原地的人身侧。
松田阵平还在思索要同对方说些什么,目光无意间扫过下方山谷,只见那里俨然已经是空无一人;
虽说心中已经有过猜想,但到底还是一愣,再抬头时却见那人竞朝着他走了两步,现在与他和萩原研二的距离已经突破了安全界限。
\"你们是来找我的吧。\"对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开口时语调和缓:\"这幅画里唯一还活着的人。\"
说这句话时他唇角微扬,可那笑容里怎么看都掺杂着些自嘲的意味。
松田阵平默然无语,一旁的萩原研二垂着眼,显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世界永远在那一天循环。\"那人显然也不需要两人做出什么表示,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
\"他已经将这一切遗忘了,却通过这幅画将那些本该由他背负的痛苦记忆给了我。\"
微微一怔,松田阵平没有想到画中世界的人物,竟然会用这样激烈的语气抨击他的造物主——毫不夸张的说,这几乎是在憎恨了。
\"所以,画这幅画的人……\"
“精神出了问题,被愧疚逼疯了吧,大概。”他说着,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
“也难怪随手做的一件事,害死了自己的朋友。你知道吗?他们就死在他的家里,你们最开始出现的那个房子。
所以在中午之前我就不能呆在那边了,它会变成一片废墟——仅对我而言。 ”
他沉默片刻,随即突兀问道:“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只是要快些,天一亮,我就会回到那间房里了。”
松田阵平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