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
杜清露一回到宿舍。
闷头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你找什么呢?”
桑挽问道。
“药,感冒药,挽挽,我先前吃的感冒药你放哪去了?”
杜清露拉开一个个抽屉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感冒冲剂在哪。
“哎呀别翻了,不在这里面,你别动,我去给你拿。”
眼看杜清露都快把书桌给拆了,桑挽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杜清露手上。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桑挽轻声问道。
“啊?问什么?”
杜清露翻开盒子,拿出感冒冲剂,一脸疑惑。
桑挽没好气地弹了一下杜清露的脑门。
“合着你下去这么久就取了个外卖?”
杜清露捂住脑门,委屈道:
“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
桑挽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那你问出什么了吗?”
杜清露撕开感冒冲剂,拿过保温杯,将药粉给倒进去,灌入开水搅拌。
桑挽有意无意地瞥了眼一旁乖巧坐着的池川纯子,细声说道:
“她的嘴很严,我也没问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
“不过……”
杜清露盖上保温杯盖子,摇晃了两下。
“不过什么?”
桑挽皱了皱眉。
“不过,我倒是打听出来一个很奇怪的信息,她说自己和顾衍的婚事,是她的爷爷和顾衍的爸爸定下的,你能懂我意思吧?”
杜清露慢慢停下手里摇晃的动作。
嗤笑一声。
她和桑挽都知道。
顾衍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
他哪来的爸爸?
很明显,池川纯子在撒谎!
“那个……我能问一下,现在可以把顾君的联系方式和住址告诉我了吗,我待会还有事情。”
纯子听不懂帝海话。
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此刻的她,迫切想知道顾衍的电话和住址。
因为她的爷爷,还在柳生龙一的手上。
她一刻没有找到顾衍。
他的爷爷就一刻没办法脱离危险。
“那个,纯子你稍微等一下,等我把感冒药送给……送给我男朋友之后,我就告诉你。”
杜清露给了桑挽一个眼神后,快速溜出宿舍。
池川纯子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她担惊受怕,一晚上没怎么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第一时间就过来找杜清露。
结果,这两个人却一直在拖延。
她想跟出去。
却被桑挽给拦住。
“纯子小姐还是再等等吧,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池川纯子也只好作罢。
认命般重新坐回椅子上。
泪花在美眸中打着旋。
桑挽见状,有些于心不忍。
可她又怕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长相酷似石原里美的甜美系女孩被坏男人欺骗。
只得给她递上纸巾。
另一边。
杜清露小跑着回篮球场。
大雾四起,篮球场的角落里,她没看到顾衍的身影。
“顾衍!你还在吗?”
她轻声呼唤着。
没有人回应她。
“什么嘛,亏得我还……这就走了,不识好歹!不讲信用!”
杜清露手捧着白色保温杯,撇着嘴,骂骂咧咧。
可要是说她心里不失落,那是假的。
她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关心一个人。
可以说除了最亲近的人以外。
顾衍是第一个。
“又在背后蛐蛐我是吧。”
就在这时,从水泥墙后面,突然传出顾衍沙哑的嗓音。
只见他一边用纸巾擦鼻子,一边晃晃悠悠从墙后走出。
给杜清露吓得一缩脖。
“你没走啊!那你干嘛装死人不说话!”
顾衍丢掉纸巾,双手插兜道:
“我就是想听听某人是怎么在背后说我坏话的而已,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
“你神经病啊!”
杜清露红着脸骂道。
“神经病的是你吧,是让我在这里等的,我还以为是你良心发现要给我赏点,结果你就送过来个这?一个保温杯?”
顾衍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感冒药。
对此很是无语。
“这可不是一般的保温杯。”
杜清露反驳道。
“我知道,这是王维诗里的保温杯是吧,说实话,这个梗烂透了。”
“你才王维诗里的保温杯呢!我这里面可是放了强力老鼠药的,你敢喝吗?一喝就倒!到时候,我就把你店里那些金元宝,纸人纸马通通烧给你,让你再胡说八道!”
顾衍笑了。
“呦,几天不见,攻击力见涨啊,老鼠药是吧,拿过来,我外号叫毒鼠强,不怕!”
……
“哎哎哎!!!你会不会绑啊,别绑死结行不行!哎呀,你真是笨得离谱,你系鞋带是不是也绑死结啊!”
“老东西,你闭嘴,我愿意怎么绑怎么绑,你管着吗?”
绑好后,杜清露看着这个陪伴了她半个学期的保温杯落入顾衍手里。
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她这个保温杯,还是某知名品牌的圣诞节限定。
现在就是想买,也买不到了。
顾衍打开杯子,闭上一只眼往里一瞅。
里面装满了黑不溜秋的液体。
闻一闻。
液体还散发着淡淡苦涩味道。
“你确定里面放的是耗子药?”
顾衍眯眼问道。
“对,耗子药,专杀掉钱眼里的大耗子,我还往里面吐了口痰,敢喝吗?”
杜清露的耳朵尖和鼻子尖都被冻得红红的。
看上去煞是可爱。
顾衍当然知道里面肯定不是耗子药。
他又不是没喝过999感冒灵。
只是杜清露后面的那句话,他有点拿不准。
保不齐这个死丫头还真往里吐了口痰。
因为这事她干过。
“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顾衍假装不知道里面是感冒药,难过说道。
“对,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我面前,快喝!喝完我好让大虎二龙给你收尸!”
杜清露戴上帽子催促道。
这南城的鬼天气,站时间长了,确实阴冷,她还没穿袜子,两只小脚此刻像是踩在了冰块上面。
“呵,感冒药就感冒药嘛,干嘛说话这么难听,你那好闺蜜说的没错,你的确不太会说话,连关心人都不会。”
“不过嘛,你人还不算坏到真的给我装耗子药兑水,谢谢。”
说完,他当着杜清露的面,浅尝了一口。
酸酸的,涩口,味道的确不算太好。
但总体来说,还是暖心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杜清露那张被帽子和衣领挡住的俏脸,早已臊成了一片绯色。
她小声嘀咕道:
“我才没有关心你呢……少自作多情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