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咄顿都快气炸了。
他可是铁勒的可汗,岂能容一小小使臣侮辱。
“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能派出来出使它国,韩琛自然很有骨气。
“该死的胡杂,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大唐使臣。等大唐天兵一到,定将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啊......”
随着帐外传来一道尖叫声,愤怒中的咄顿立即清醒过来。
“快快,让他们别杀大臣使臣,抽几马鞭便是。”
然而并卵,亲卫拎着一个怒目圆睁的脑袋走了进来。
“可汗,大臣使臣的脑袋已经斩下来。”
“什么!!”
咄顿瘫软在地毯上。
惶恐不安!!
完蛋了,一切全完了。
斩杀大唐使臣,肯定会招来大唐的报复。
一铁勒贵族道:“可汗,趁着水草丰茂,咱们赶紧向北迁移吧。”
另一铁勒贵族也跟着劝道:“是啊,惹恼大唐肯定招来报复,咱们还是往北迁移吧。”
咄衮直接站起来,“大哥,咱们真该定下来,再不走的话只怕来不及。”
咄顿压抑住内心的惶恐:“既然如此,传本汗令,举族北迁。”
铁勒王帐的异常状况,很快被斥候们发现。
“头儿,他们是不是要开溜啊?”
被称为头儿的赵义,吐掉嘴里咀嚼的草筋。
“应该是要开溜,看来韩大人性命不保啊。”
精瘦斥候脖颈赤红道:“啊...该死的,真该派大军将他们给灭掉。”
“猴子,你赶紧将消息传回去,路上小心点。”
“头儿放心吧,我蹿天猴跑十里地都不带歇一口气。”
小半刻后,外后猴子的斥候一脸激动的跑回来。
“头儿,大帅率五万精骑,正朝此地缓缓驶来。”
赵义猛地挥下手臂:“来得简直是太好了,铁勒王部收拾好的营盘,他们已经开始北上。”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几个铁勒士卒,将一无头尸体挂在旗杆上。
眼尖的狗剩气愤道:“头儿快看,那...那似乎是韩大人。”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赵义也瞧见身穿官服的无头尸。
“好胆!!该死的铁勒人,咱一定要将他们灭族。
猴子、狗剩、铁蛋你们仨留着,猛子跟我一同回去,向大帅好好汇报一下。”
半刻钟后,赵义被带到李绩跟前。
“斥候队长赵义,见过李帅。”
李绩微微颔首,“说吧,前面是什么情况。”
“回李帅,铁勒王部正在打包营盘,似乎想举族北迁。”
“哼......”
李绩冷笑一声,眉眼一挑继续问:“看见韩员外郎没?”
赵义眼眶一红:“李帅,韩大人被...被胡杂给削掉脑袋。”
“什么!!”
李绩目眦欲裂吼道:
“大唐使臣之血,需以国祚来尝!!”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铁勒王族一个不留。”
随着李绩的军令下达,五万大军如钢铁洪流般冲向北方。
......
公主府,御书房内。
武媚娘像小丫鬟一般,帮魏叔玉磨着墨汁。最近裴氏想念一双儿女,魏叔玉只好将她接到公主府。
“婉婉她在睡午觉??”
武媚娘摇摇头:“小姐陪着夫人看戏在。”
魏叔玉笑着捏下她的脸蛋,红润的脸颊上瞬间沾染上墨汁。
“驸马爷,您...您坏死了。”
魏叔玉脸皮抽了抽。不愧是后周女帝,年纪轻轻就魅惑撩人。
他笑了笑,继续画着手中的图纸。
“驸马爷,您画的什么呀,为何看起来很古怪?”
“它呀...可是天大的祥瑞。夏收的时候献给朝廷,只怕又能狠狠的宰上一笔。”
“啊?”
武媚娘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似乎能塞下一个鸭蛋。
“驸马爷,如此丑陋的东西,它会是祥瑞??”
魏叔玉收好设计图,一脸高深莫测:
“本驸马随意画个玩意,它都可能是祥瑞。”
郑丽婉端着一盘桑葚走进来,“啊...驸马爷是要出门吗?奴婢特意让宫女们摘的桑葚,要不先尝尝再出门。”
魏叔玉邪魅一笑,“嘿嘿...还是丽婉最好,知道本驸马喜欢吃桑葚。将它带着吧,本驸马在路上吃。”
郑丽婉脸色羞红,驸马爷年纪不大,懂的东西倒是挺多呐。
“驸马爷,奴婢也想陪着驸马爷。”自从住进公主府,武媚娘的心思活络起来。
倘若可以的话,她才不想做魏叔玉的小女奴。她与驸马爷的年纪相仿,只要相处的时间够久,迟早能分得一杯羹。
魏叔玉淡淡扫了他一眼,“想跟着就跟着呗。”
车队出了公主府,一刻钟后便来到了崇仁坊。
进京赶考的士子们,最喜欢住在崇仁坊。正因如此,崇仁坊里的青楼变得越来越多。
郑丽婉看着窗外的景色,她忍不住惊呼道:“呀...驸马爷,您...您不会又要逛青楼吧?”
魏叔玉眉眼一挑:“堂堂帝国驸马爷,逛下青楼怎么啦。”
郑丽婉眼神幽怨整理着衣襟,然后掏出一块香帕,细心帮他擦拭着嘴角的桑葚污渍。
这时车厢外传来白樱的声音:“驸马爷,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下马车了。”
魏叔玉刚下马车,四周传来一道道惊呼声:
“天啦快看,居然是才气无双的魏驸马。”
“天啦,还真是抬棺劝谏的魏郎君。真没想到他长得唇红齿白,要是能做他的夫人该多好啊。”
“魏驸马,学生骆宾王作诗一首,特请驸马爷鉴赏一番。”
...
魏叔玉刚想离开,听到骆宾王的话猛然转过身子。
他一步上前,语气颇有些激动:“你是骆宾王??”
不怪他如此,只要后世受过9年义务教育,谁都清楚骆宾王的大名。
骆宾王不卑不亢道:
“学生正是。”
魏叔玉看着精瘦的少年,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大唐不少诗人,他们的官宦生涯都很悲催,骆宾王同样如此。
他当过最高的官,就是武则天称帝那年,被提拔为侍御史。
魏叔玉看着熟悉的诗,忍不住夸奖几句。
“跟上吧,本驸马正想喝花酒没人陪。”
骆宾王愣了下,他神色变得有些窘迫。自从他老爹去世后,他家的条件越来越差。
居长安大不易,游学的他也挺想上青楼风流一番,奈何囊中羞涩。
见骆宾王没跟上,魏叔玉笑着朝他招手。
人间四月的青楼前,黄色锦衣少年如艳阳般,照亮骆宾王阴霾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