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揉成一团，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人形。
只是他的样貌竟然和张皓长得一模一样，若非那双眼睛变得凶狠无比，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把张皓的魂魄给拉扯出来了。
被差点撕碎的张皓，没有了厉鬼的支撑，颓然的歪倒在了地面，奄奄一息的。
“这个张皓是数月之前被抓进来的，凶杀案也是在那之后才开始的。”
谢九霄眯起眼睛，已经猜想到了，“就是这个厉鬼在背后捣鬼杀人？难怪之前一直找不到幕后人，原来这家伙就藏在我们的身边，还是个厉鬼，这个手段真的是高。”
赵大人瞪大眼睛，“什么？就是张皓和这个厉鬼在背后操纵杀人？天呐，如果不是王妃发现了，我们这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凶手啊。”
“可是……张皓不是春后就要被问斩了吗？到时候问斩过后，他还能害人不成？”赵大人立刻有了疑惑。
“厉鬼只要再另外找一具躯壳就可以了。”虞念昭轻巧的一句话，就化解了赵大人心头的疑惑。
赵大人咬牙切齿，“还真是可恨可气啊，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张皓。”虞念昭淡淡的开口，说出来的话，让赵大人云里雾里。
“王妃，下官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了？”赵大人满脸问号。
谢九霄醍醐灌顶，“昭昭，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厉鬼才是真正的张皓，而这个胆小怯懦的人，是冒名顶替的？”
虞念昭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世间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赵大人纳闷了。
“双胞胎！”谢九霄淡淡道，“若是双胞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也实属正常。”
“可这到底是为何啊？”
“问他咯。”
虞念昭抬眸看着厉鬼，“你是老大还是老二？”
张皓扯开一抹邪气的笑容说，“你还真是聪明啊，既然精通玄学，我也瞒不过你了，不错，我和他的确是双生子，我是弟弟，他是哥哥，可他天生怯懦，胆子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配做我的替身，哼，死有余辜的东西，只可惜，我最大的伟业还没有成功，竟然就被你给发现了，真是不甘心啊。”
赵大人低呼一声，“双生子顶替为官？这实乃大忌啊，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皓鄙夷道，“为官这么多年了，不也没有人发现吗？”
虞念昭掐指一算，挑眉看着他，“哟，还挺得意的啊？的确是你科举入围，被安排的翰林院典簿的位置，你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才能，只可惜，你有精神疾病，按照大朝国的律例来说，倘若患有较大的疾病是没办法当官的，你为了仕途隐瞒了这个状况，检查的时候让你大哥去参加了，后来你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你大哥替你上阵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张皓表情阴沉极了，“你竟然都能算出来？的确是不容小觑，没错，你说的都对，我的身体状况一直都很不好，不仅仅是有癔症，只因我出生的时候晚了一步，患有五脏六腑提前衰竭的人就是我，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碌碌无为的大哥可以享受生命，而有头脑的我却只能早亡？我不甘心，我太不甘心了，这一切，都该属于我。”
“所以你在死后，就一直附在他身上为非作歹？”
“呵呵，我这个愚蠢的大哥，一直都不知道我死后在他身边，他以为自己真的能杀死那两个欺压了许久的同僚？哈哈哈哈，做梦吧，懦弱胆小无用，他就是一个废物！只有我才能真正的发挥出本事。”
张皓冷哼一声，对于自己的大哥满心的鄙夷和不屑。
“那你还真是说错了，你大哥一直知道你在。”虞念昭淡淡的戳破了他的臆想。
张皓一愣，随后摇头，“不可能，如果他知道的话……”
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先没了声音。
“是啊，如果他不知道的话，你以为你的附身能这么简单？说白了，他还是觉得亏欠你，所以任由你摆布罢了。”虞念昭说，“不过他也真是一个傻的，你恨他入骨，天真的以为你会保全他吗？你不都想好了，等献祭阵法完成之后，你就另外寻一个躯壳复生吗？至于你大哥，你根本就没考虑过，就算是被问斩了，你也毫不在乎。”
地上躺着的人浑身轻颤，低声呜咽着。
听见了虞念昭的这番话，显然心灵受伤极深。
“你，你以为说这些话，就能唤醒我内心的善意吗？我做了这么多，我只能选择我自己，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张皓的眼睛越发的红，他歇斯底里道，“反正他的存在本来就只是被人欺负的懦夫，活着有什么意义？死了好歹还能重新投胎！”
“啧，你凭什么认为你的献祭，就能让你复生呢？”
虞念昭戳破了他的希望，一字一句道，“你真的以为你背后的人是在帮你？你取走的那些器官，真能令你复生？你别做梦了，他们不过就是利用你罢了，即便是献祭的阵法，也不是让你复生，你才是献祭中的一环，那个可怜的陪葬品。”
“不可能！你一定是说谎在骗我，你想要诓骗我对不对？我才不会相信！”
张皓瞳孔骤缩，被虞念昭的一番话直击要害，顿时暴躁了，“他们告诉我的，这些都是令我能复生的手段，我可是把所有银钱都给他们了，他们不会这么骗我的。”
“银钱？”
赵大人一拍脑袋，厉声道，“难怪查抄你府邸的时候，里头一点东西都没有，只剩下一点破铜烂铁，而且等你入狱后，不少人还找上翰林院，说给了你钱安排翰林院的差事，原来都是进了你的口袋，然后去买这种邪恶手段了？”
谢九霄抿唇道，“你是去黑市冥府花钱买的？”
虽是问句，谢九霄却也知道，这货绝对是黑市的常客。
张皓冷着脸不说话。
虞念昭忽而一笑道，“掏人器官的手段是屠夫教你的吧，那货已经被我给弄死了，你先前应该也看见了，诏狱被抓进来一批人，大多都是冥府里的小喽啰，当然，还有个传信冥使，算是比较中高端的职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