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这北门河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你的脚印,要是你也迷了路,那不成了笑话?”两个人在街场的旮旯里转悠两圈,果然是找不到车影子,黄兴忠叹了口气,捋捋头上的雪花,“你能不能找到街上拉车人家?”

“能是能,可惜上了年岁,我怕人家不愿意去!”

“多给些就是了,也不求他有多快!”

巩德仁虽十二分不愿意,但一想到女儿红,一想到他们之间的交情,便打消了顾虑,毕竟上了年纪,心里有些发怵。两个人前后脚进了一条窄小的巷子,也就一袋烟的功夫,敲了门,出来个五十来岁上下、瘦骨嶙峋的干瘪的男人,腹腔内象拉动的风箱,有些哮喘,认得巩德仁:“巩老板,有什么事吗?”

“北门河,去不去?一块大洋!”

“我怕我胜任不了!”车夫也知道这是趟苦差事,但钱给的也确实不低,在立在那儿,纠结起来。

“你到底是去不去?这可是黄大老板,他可有急事,不行我们另外找人,可是有人踮起脚要去,可这人不是办事的人,没你厚道,这勤年腊月,我们可不想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巩德仁看不得车夫磨叽劲,“你可要想清楚,这个钱恐怕够十天半个月挣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车夫有些动心,看着雪没停的意思,“你容我和家里说一声,毕竟十来里地!不是还要经过剪子梁吗?”

“放心,我是他大哥,他还能截我?我给你打个包票,有事回来我认你的!看着到手的大洋不想挣,你又不是傻子?”

“我去加件衣服!”车夫和他的女人在屋子里说了一阵话,炊烟从屋顶冒出来,透着食物的香气,把马车赶出门,关严了门,两个人上去,车轱辘也许没上油,发出刺耳的响声,过了镇外大石桥,车子开始摇晃起来,车子里很黑,车头马灯光影哆嗦摇曳,没有一丝风,马儿蹄子是深一脚浅一脚,黄兴忠闭上眼,自己呼出浓浓的酒气,巩德仁有些微醉:“黄老板,你说你生意做得这么大,当地土匪就没惦记上你?”

“大过年的,你是欠抽咋的?谁说没有?西凉城比你这边乱,大土匪单无霸听说过吗?你弟弟那才几十号人,单你知道多少人?四、五百人,渐成气候,西凉城多次想要剿灭,除了损兵折将,就没落下别的,很是头疼,他们终日啸聚山林,有丛林作战经验,我家岗楼上有轻重武器,还有少量的手榴弹,他们经常小股人员出动,根本不顶事。”

车夫咳嗽起来。

“看来你是财大气粗,一般人动不了你!”

“还是劝你弟弟做些正经营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得,不过这世道也太乱,平头百姓真的不易活,加上天灾人祸,一年累死累活,也剩不下仨瓜俩枣!”

“我是拿他没办法不是?油盐不进的主,没学下个正经手艺,你让他拿什么安身立命?爹妈死得早,我忙做点儿生意,疏于管理,就象一棵多年不曾修剪的树,旁枝斜出,哎,不说他了,说他我堵得慌,这几年你的生意倒是做得风生水起!”

“凑合着吧,能有今天,不还是仰仗你们这些信得过的兄弟,沈镇长这人不错!”

“你们真想做女儿亲家?”

“你当我是说着玩?”

“这沈西凤有些象山风,野得很!骑马打枪都在行,那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沈军倒是文弱象姑娘!”

“这我不怕!巩老板是不是有玉成他人好事的美意?”

“改天我就舍下这张老脸,找沈镇长谈谈,不过这事要是不成,你也别怪我!”

“多谢多谢!”

“老师傅,沿着北门河走!”

“就是的,要不是河影子,我恐怕摸不到北家,自己就迷路了!驾!——”车夫把鞭子甩在半空,响声那叫一个脆。

“老师傅认不认得路?”

“认得,前年有个大客商来,我去过一回!”

“那就好!咱求稳不求快,老师傅几个孩子?”黄兴忠和车夫聊上了。

让车夫心里透着股暖意:“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哟,老师傅好福气呀!”

“什么福气哟,挣不来钱,老婆天天吊着五花脸,就没有个正色,哪象你黄老爷这样风光无限?要去哪儿去哪儿,要吃啥就吃啥,一切全凭心性,我活得象驴,一天不下劲,就吃不上草!”

“老巩,你说说你这张利嘴是怎么练的?咋就象双刃刀,两面锋呢!”

“你别遭贱我,比起你黄大老板,我那是小巫见大巫!”

雪,象是老天筛下的,北门河伸向遥远,象条巨蟒,宽宽的河岸被大雪盖实,零星的芦苇在雪里孤独地站着,河岸上了一层薄薄的冰,河心的浊水却奔腾着,咆哮着,河上只有三五只小船,或聚或散,在水里直打摆。

车夫哈出热气,脚冻得猫咬似的,他知道路还很远,就不吱声了。

只有雪在飘,雪在车轮下响。

“咕咕——”有狐狸在叫。

黄兴忠坐直了身子,“这不是那东西吧?”

“黄老板耳朵好,这正是那厮在叫!那是饿出来的哀嚎,它们也过上饥寒交迫的日子了。”

“这时节,它不在洞穴里猫着,跑出来干什么?”

“也许和人一样,寂寞太久了也未可知,连狼都不嚎一声,它跑出来充大尾巴狼?”巩德仁听到唏唏沙沙的响声,并不能断定是何种牲灵,水呜咽声,象女人在哭,想到车夫可怜,糟糕的嗓子,象拉风箱,那种堵,那种憋,那种上气不接下气,死着的人,都比他活着还要舒服,忍不住老泪下垂。

活受活受,像车夫这样活着真的是一种受罪。庆幸自己有副好身体,车夫有可能得的是一种哮喘病,坐这样的车,对黄兴忠是一种折磨,知道剩下的路还很长,好在车夫咳嗽一阵子,大概吐出几口浓痰,嗓子里清爽了许多,“师傅,你这病得治疗,老这么遭罪,可不行呀!”

“没事,老悍症了,好不了,也死不了,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

“家里就指望你这车过活?”

“昂,我女儿也带着给人洗衣服,反正就这样,好过是一天,赖过也是一天,凑合着过吧!我也想像你一样当老爷,我哪来那个命?”

“老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当的!”黄兴忠想起自己的父亲,硬生生让黄花甸子上的马三魁坑了个底掉,至今这事他还记着,只是这马三魁自此象迷一样消失,他做生意走州过县,走南闯北,愣是打听不出来这个人,两千多两白银,在20年前,那是个什么价?这事他一直记着,可就是找不着这个人,你说这心里窝着这火,差不多将心烧烂了。恨而不能以快刀杀之,这种遗憾,该有多压抑。

他父亲死了,虽死得无声无息,却在黄花甸子引起山呼海啸般轰动,那一年黄兴忠才十七岁,在县城里刚把书读得有些模样,他的老师准备推荐他去河北保定陆军学校,上下也就相差几个月,他和梁一纹的爱情,眼见着就瓜熟蒂落了,父亲这一死,家塌了。

母亲急中生智给他娶下磨盘山老石匠陈铁的头生女陈梅梅,由于生性狷介,从小没裹脚,长了双出奇的大脚。除了脚大,还皮糙肉厚,见第一面时,黄兴忠只用左眼皮扇她一下:这是女人吗?,分明就是个妇人,他的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这让黄兴忠抗拒了很久,压根儿他就没看上陈梅梅,和学堂那些温温而雅的女子相比,陈梅梅就是一堆横行霸道的乱草。他痛不欲生,但他母亲不管这个,就让他们结婚,并夜夜把他们锁在一个屋子里,头三天夜夜抱着被子缩墙角,后来抗不住天冷,疲乏了,陈梅梅喜欢这个识文断字的小男人,冻僵的心。

男人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庄严成长起来,陈梅梅看上去粗糙的,但很好用,象件器皿,很快两个陌生男女,因为不断水乳交融,磨合成一家人,很多时候谁也离不开谁。从醉意朦胧中醒来,一双鹰眼,看着一脸春色的陈梅梅,陈梅梅被他一双纤细但很力的大手,抓住女人长年累月干农活变得粗糙的手。

事后常有悔意,有一次酒醉骂自己堕落,白天忙于创业,晚上忙于堕落,而且乐此不倦。想到这,黄兴忠舒畅叹一口气,这事虽过去了二十年,黄兴忠经常想起这一幕,并且激动不已,也许母亲是对的,是她亲手把他嫁接在幸福树上的,他和陈梅梅的幸福之树,二十年经风历雨,已经长成家的参天大树,一晃二十年,就这样过来了,一堆儿女已经长大成人。

母亲已作古,但留给他的是太多这样甜而不腻的回忆。眼下是他该以父母为榜样,给儿女们张罗幸福了。“老巩,我家天佑的事,你就多费些心,过了年,我来了,不会亏待你!”

巩德仁跺跺脚,坐时间长了,脚有些麻了:“黄老板,难道说今天你没看清沈镇长的态度?模棱两可,分明是有些不想和你攀亲家!”

“也不是,今天不是说这种事的场合!”

“他的女儿分明就是一匹烈马!”

“老巩,你还真的不懂,我儿子天佑过于文弱,需要这样的人,来阴阳调和!”

“那女人是老虎!”车夫插一句:“她一不高兴,下去就是一鞭子,打枪是个男人都逊色!女人野得很,一般人驾驭不了,所以已经过了18岁,还单着,没人敢娶呀!”

黄兴忠却另有算盘:如何这样的奇女子,真能嫁给天佑,将来看门护院的事就不会旁落他人,这些年他是一直想开了陈仲秋,但苦于没有合适人选,一直忍而不发,实际上他已经不满意这个人好些年了,仗着枪打得好,会些拳脚功夫,有时候喝些酒,说些逛话,从这些粗糙的话缝里,黄兴忠看到其人的野心,爱酒,酒后疯得没边没沿,还会对家里的女下人动手动脚,并且骂骂咧咧:“没有老子护着你们,你们一个个早死球了!我舍命保你们命,怎么?还不能享受你们一下?”眼里闪动着狼才有的饥渴的绿光,这样刺耳类似的话,听得黄兴忠心惊肉跳。

天完全黑下来了,雪下得无休无止。

巩德仁把头伸到外面:“这天到底是黑了还是没黑?”狗皮帽子大围巾,只有两只眼露在外头。

黄兴忠掏出怀表,把布帘撩起:“哟,快到七点半了!”

“没事,要不是喝点儿酒,这寒冷也抗不住呀?师傅,你怎样?能不能行?”

“习惯了,我没事!”能忍自抠,是下层人抵御自然灾害的法宝,就象一根朽木,内心的瓤子坚硬如铁,外皮可以被岁月风雨侵蚀成渣渣,摔一下,成坨成坨掉下来,脚随便搓一下,碎成齑粉,凌落成泥变成泥。

“你儿子怎么样?”黄兴忠突然问巩德仁。

“娇生惯养,温室养大的孩子,由于从小没有了妈,和石榴从小就不对付,所以养废了,要是他能象其中的一个孩子,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巩震山也小二十岁了,管不过来了!”巩德仁很沮丧,“以前,我总以为树大可以自直,看来我错了,彻底错了,现在他已经十九岁了,正处在叛逆期,一想到这,就钻心地疼,钱再多,有什么用?在这上面,你是我的榜样!”

“别夸我了,我也惭愧得很,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管过他们,全是陈梅梅一个人在操持,好女人旺三代呀,我妈没去世前,经常说:以前我不以为然,现在我倒是佩服老太太有眼力见,她是如何在急促的情况下,从芸芸众生之中,把她挑出来的,我父亲是凶死,我一个学生娃,又懂得什么?她力排众议几乎是老牛不喝水硬按的方式,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仨个月,女人好看固然重要,实不实用才是天下第一要务,想想过去,真的犹如一场梦!”梁一纹怎样,他不知道,但骄傲的史春铃,把日月过得一地鸡毛,偶尔碰面,她居然会尴尬躲着他,干吗?藏猫猫?你当初不是很牛的吗?怎么不活出高傲的样子?哼哼,想到女人和孩子,他可以吹一口气,扬眉吐气,陈梅梅这个曾经粗糙的女人,可是一块别人不识的璞玉呀,经过岁月打磨,以其耀眼的色泽和近乎完美的图案,深深打动人。他拾到了,他赚大发了,他几乎是在陈梅梅诱导下,从男孩一点点成长为卓砺风发的男人,这会儿,他可以躺在幸福里,大发慨叹:是的,女人,是怎样的女人在创造这个世界?以前,他太狭隘了,专挑好看的女人,情窦初开,肤浅得很。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全民游戏:开局极夜荒野求生创世棍王神秀之主死亡名牌亡灵之息我就是开外挂了全民领主:美女英雄有亿点多NBA大恶人韩娱之星光灿烂罗天蓝秀儿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自崩坏而起明日孤舟极品黄金瞳虚拟末日纪元女神表白:开局成为召唤兽3November的脑洞合集召唤最弱?开局恶魔契约天赋拉满全民:转职后觉醒神级强化战姬随我闯异世联盟:请叫他滔搏救世主!九星宝可梦:住在阿罗拉真不错季秋秋的快穿斩神:我有一书铠甲:穿成安迷修,开局暗黑刑天重生NBA之最强天赋美女总裁的护花保镖李南林素素逆天龙尊全民求生:从零开始征服迷雾世界艾泽拉斯阴影轨迹重生日本当神官我不是贱圣超级学习系统仙武世界大反派塔防大雪地美剧:维修变形金刚,登顶领袖夜封门终章【残梦幽影】一裙反臣逼我当昏君网游之开局天赋掠夺,技能全靠抢崩铁:出云往事还珠之皇后万福云兔子新书宠妻宝典觉醒全职业的我竟还能融合职业!网游之神罚骑士进入游戏世界终于轮到我玩养成!重生之誓要攻略年长者我在曼城看大门萧嫣慕非寒小说阅读免费
书河书屋搜藏榜:爬塔游戏,我却要从上往下爬?逆天废妃的反击计划!快穿之渣男不好当无限流的元宇宙你一个法师,物攻爆炸什么鬼小道士闯玛法网游:我有双倍奖励招魂永夜星途网游之精灵大游侠神职高手魔兽世界之妹控天下九叔:要用魔法打败魔法蚁穴求生:开局一只蚁XCY龙凤战队:加入PEL舞台小白妖孽极品高手在都市NBA:满级封盖的我只想训练斗罗:武魂殿团宠路子野惹她干嘛沙雕魂师的万界之旅超级透视系统王者荣耀之开个金手指有没有一种可能,亡灵神是个玩家LOL:一战成名,出道即巅峰超凡勇士这个教练有点不务正业大神我知道你的名字超神冒险团异界之极北称霸网游之战神王座(火影)灰烬纪年绝地狂想曲全民修真从完美游戏崛起全民巨鱼求生:我能听到巨鱼心声洛蓝冷钰王爷免费阅读无弹窗全民领主:开局获得打折神器我才是豪门苏缈苏喻言全本免费阅读我的贴身女总裁我是路人,被他看一眼,天赋没了沧海王者:我称霸联盟,灵儿太黏人!LOL:大司马首徒,治愈全世界网游:这开局叫我怎么输啊?陆煜川佟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绝世仙途捡漏主网王:星海见月疯狂制作师模拟器:从帮派喽啰成天下霸主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这么大的球门,你们踢不进吗?玩家编号404在生存游戏被氪金大佬盯上了黑暗求生:从茅草屋抵御寒流开始次元之主:万界融合狂潮开局被拐,奥特黑帮破门我的世界:全学院最能打的僵尸烬夜织天局小天狼星陪哈利长大人人都能读懂伤寒论穿书后,我和我妹绑反了系统全民求生:开局让我独享经济兽世:猫咪爱撒娇,金虎魂会飘网游:开局倒欠系统千万经验值百变小樱:转世后制作卡牌从现代到古代,赵亚楠的逆袭之路热血传奇之从新来过星铁:开局死斑炸星球型月:忍者正连接根源甜婚盛宠网游:史莱姆逆袭崩坏:格蕾修的梦幻旅程糟糕!渣前任成了我顶头上司鬼灭:我能COS继国缘一CSGO之爆头反馈系统岁月诗痕:那些触动心灵的歌赋穿越那场青春风暴兵种百倍属性,开局骷髅兵怎么了多子多福:我在四合院称尊道祖百万新娘之永相随三角洲:保底必出红,全球破防了海贼王之剑狐妖:领域内无敌,家里蹲狐仙绎夏缘梦欢乐颂之戏如人生他是反派啊,你亲他嘴干嘛雄虫勇闯首都星日记综影视:过分觊觎死的是猫猫我,你渣鱼哭什么哭我的宝可梦不太正经空间灵泉:穿越大佬独宠小夫郎盗笔:苗疆圣子他病娇又偏执哆啦A梦:大雄的冒险故事网游:最终boss竟是我自己四合院:何雨柱的重启人生铠甲勇士之倒追非人类警官炮灰只想做任务,清冷大佬他超爱全民列车求生:求生?我们来度假地府最公平和亲公主之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