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昌文第一次逆主!夺了皇后的簪子。
平日不敢碰主子一根毫毛的两人,今日轻易按住两人,一人锁住一个,哀求两人冷静:“林备!”
林备急忙进来,看到血淋淋的皇上,整个人都傻了。
“传太医!快!”
“不要惊动任何人!”周启喊完,急忙走过去,摘下皇后头上所有配饰、身上所有利器,确定她没有伤到,才松口气。
昌文压着皇后娘娘,一刻都不敢松懈。皇后挣扎得厉害。
“你压她干什么!”她要是想要自己的命,来啊!是不是他死过了,她就可以不再恨他!
周启直接去掀昌文,只要她能解气,打死他又如何!
钱嬷嬷见状,不得不再次去抓皇上!
大过年的,这都什么事啊!要死了!
……
林之念半夜收到了宫里的消息,神色复杂。
陆辑尘也醒了,有力的手臂从锦被中伸出来直接揽住她:“怎么了……”他们也刚刚睡下。
林之念直接将信拿给他看。
陆辑尘看一眼,随手放在一旁:“睡了。”
林之念见状姿态柔柔地抱过去,声音软绵幼哄:“好了,你穿上衣服去看看怎么回事,明日还有百官朝拜呢,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两人又都不看太医,何况皇上、皇后待我们都不错,辑尘——辑尘——”林之念轻轻地哄着:“就当为了我的忠心,去看看,封地皇后和皇上可都没说什么就给了,辑尘——”
陆辑尘转过身。
林之念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最好了——”为人子女确实是这样,谁让谁都逃不开呢。
但人要都还在,能哄,就很好不是吗?
陆辑尘突然抱住她。
林之念也同样抱着他。
……
陆辑尘赶到坤仪宫的时候。
昌文、钱嬷嬷、太医激动的犹如看到了救星。
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本僵持着的不看太医的皇上、皇后,看到儿子的一刻,像做错事的孩子,都安静下来。
太医急忙上前为皇上包扎。明日这可怎么办啊!?
陆辑尘看着皇上血淋淋的样子,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皇后娘娘身上。
皇后娘娘更不自在。
“微臣——参见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昌文、钱嬷嬷、太医同时向他见礼:“见过殿下。”又慌忙去忙自己的事了。
时间已经不早。
陆辑尘这个时间过来,不可能还有时间回去,直接穿了朝服,坐下来,等着清晨朝圣。
林备为二爷上了茶,又退了下去。
……
翌日。
百官朝拜。
皇上头上裹着被盖住的纱布,脸上还有掩不住的伤痕,却红光满面。
徐正站在第一排,脸色难看!
周启凭什么挨萋萋的打,他也配?!
什么饮酒摔了,胡说八道!惊动陆辑尘昨日连夜进宫,难怪周启现在笑得出来!
尹国公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昨晚没收到任何消息,皇上摔了?怎么摔的,尹嫔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尹嫔当然没机会说,皇后直接关了她禁闭。
各大命妇朝拜的大殿上,独独没有尹嫔出来见客,脸都快丢没了!
俭王最为放松,忍不住靠近徐正蛐蛐:“这是被皇后打的吧……”年三十动手,这是多大的仇。
“俭王何不大声一点。”徐正说完转身就走。
俭王莫名其妙,他说几句怎么了,又立即走向刚要出殿的陆辑尘,颇为玩味地开口:“你父皇这伤——”
陆辑尘直接转身,大声启禀:“皇上,俭王问您脸上的——”
俭王直接捂住这小子嘴,慌忙解释:“微臣是说微臣这里有药,有药,欲让殿下帮忙进献给皇上……”嘿。
陆辑尘拿开他的手,直接出殿。
俭王心里臭骂这孩子不懂尊老爱幼,却不敢耽误,赶紧上前献药。
众臣心里对皇上摔伤,虽然有疑惑,但见皇上高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
陆辑尘出宫的时候。
钱嬷嬷将皇后娘娘做的那件衣服交给了陆辑尘。
陆辑尘本不想收。
钱嬷嬷已经哭了,不提任何母子亲情,只说昨晚皇后娘娘就是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都是皇后娘娘的不是,若是皇上追究,皇后娘娘愿意被贬,更对不起半夜进宫的陆尚书——
陆辑尘拿了过来。
“多谢殿下,殿下万福,殿下千秋百——”
陆辑尘已经离开。
钱嬷嬷眼里还有没有流干的眼泪,衣服如果送不出去,皇后娘娘不定又要看着想些什么,送出去就好。
殿下昨晚来过后,皇后娘娘今日状态好多了。
钱嬷嬷擦擦眼泪,希望殿下每日都来才好。
……
红绸高挂,灯笼映红了半边天。
魏迟渊一袭华美的锦袍,黑色云氅,脚踏云纹长靴,亲自登门向陆老夫人拜年。
林之念收到了消息,没出去:“让他拜完年赶紧走,不要和二爷碰上。”
“是。”
至于她一个寡妇,去迎什么客人。
……
陆老夫人那个高兴啊。
她就知道,魏迟渊懂他的意思。
魏迟渊一番寒暄过后,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林之念,现在是不是轮到陆老夫人拿出诚意,将人叫出来了?
陆老夫人顿时有些为难,她叫不出人来。
魏迟渊神色顿变:“既然这样,魏某带来的这些东——”
“夫子!”
“夫子!”
魏迟渊顿时笑了。
“夫子,我们一起玩球。”
“夫子,投壶。”
林姑姑看着两位小少爷将人拉走,顿时慌了,夫人让人拜完年就走!
陆老夫人也慌了,赶紧去追,可不能留。
……
陆辑尘刚从宫中回来,便看到与孩子们玩闹的魏迟渊。
魏迟渊也看到了他。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叔爹!”
“叔爹!”
“魏家主。”
“殿下。”一句戳心。
陆辑尘闻言神色如常地提醒:“那魏家主弯下的脊背可不够‘殿下’二字的弧度。”魏家家主见天子可以不跪,但周家也是天家,该有的礼可不能荒废。
魏迟渊敢叫他一声‘殿下’,今天脊背就要弯到该弯的弧度!
魏迟渊看着他。
陆辑尘也看着他。
魏迟渊目光有笑。
陆辑尘也十分客气。
两人默默对峙着。
陆戈一手牵着爹爹,一手牵着夫子,刚刚好荡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