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就不做。”
丁小双辫子一甩,扭头一屁股坐在离甜甜不远的板凳上。
转头看看甜甜,再看看拿着勺子胡乱扒饭的弟弟,她老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要是能把弟弟换成妹妹就好了。
睿睿如愿以偿的坐在甜甜旁边,一个劲地夹菜,“甜甜快点吃,长得高高的,和我一块玩游戏。”
许岚:“.......这些妹妹都吃不了。”
叶桃解释给睿睿听,得知妹妹只能吃果泥小家伙失望一会儿,随即打起精神,“没关系,给婶婶吃。”
每个桌上有十二道菜,鸡鸭鱼肉都有,一个个吃得酒足饭饱。
没着急回去,在露天的土地上,闲聊谈事,好不热闹。
直到孩子们频频点头打瞌睡,这场宴席才慢慢散去。
胡向明结婚后带着媳妇回家探亲,他们在买了下午的火车票,为了能按时赶到地方,小两口早早出门。
即使见过婆婆,但冯巧巧仍旧免不了紧张。
“东西都带好了吧,我给妈买的特产,还有给爸买的茶叶都在吧。”
怕被附近的人听到,冯巧巧凑近胡向明耳边轻声说着。
一阵馨香飘过来,胡向明十指紧扣,轻声安慰她,“放心吧,我都带着了。”
“那还有别的东西呢?给叔叔婶婶带的礼物,要不我还是仔细检查一遍,咱们再出发吧。”
看着惊慌的妻子,胡向明拖着她的脸,“安心啦,我都检查好了,你要做的是跟着我,紧紧地抓着我。”
看着胡向明鼓励的眼神,冯巧巧内心终于安定些,嘴角扬起,“好,听你的。”
两人站在站台上,附近传来一阵喧闹声。
“霍廷武,有本事你把我抓回去。”
听到熟悉的名字,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声音传来方向奔过去。
叶萱被人箍住肩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远处同样被控制住的钟全庆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霍廷武居高临下看着一脸不服输的叶萱说道:“你做了背叛国家的事情,不光要把你带回去,还要对你进行审问。”
“什么背叛,你说清楚!”
叶萱心中有个怀疑的种子,不敢说出来,若是被人抓住把柄,连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她眼神飘忽不定,背对着霍廷武,在他没注意到的,目光祈求地看着他。
只可惜钟全庆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心思管她。
审讯室。
叶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坐在椅子上了,后背靠着椅子,一副你不能那我怎样的欠打表情。
周崇礼拿着记录本进来,一句话没说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吸着。
时间久到叶萱按捺不住,“你们抓我来干什么?”
周崇礼没有回答她的问句,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将一件件证据摆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别冤枉好人。”
饶是叶萱再没有见识,这种情况下谁承认谁倒霉。
钟全庆这段时间是有些不对劲,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但看到他带回来的钱票后,欲望充斥着她的内心。
不用她出力照样有钱花,这样的好事叶萱做梦都想得到。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钟全庆对她还算可以,叶萱的性子在日复一日的贫困中,早就没了往日的亮光。
毫不夸张地说,只要给钱,她什么都能做。
钟全庆不是好人她知道,她也不算好人,两人凑在一起没害别人,没杀人放火,莫名其妙给抓进来,她昨天新买的收音机还没来得使用呢。
再说钟全庆在外面做的事情她不管,只要按时拿钱回家,她一概不在意。
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的鞋子,哪个不是花他的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所以你觉得他做的事情没错?”
周崇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因为一己私欲将国家安全置之不顾,亏她还是个高中生,当初学的知识全进到狗肚子里了。
“间谍被你说得这么高大上也是难的。”
他们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钟全庆贩卖国家信息是事实,等待他的将是严格的惩罚,叶萱作为知情者,知而不报,罪责同样。
他们离开海岛的时候,上面派了专门的人员监视,钟全庆为人谨慎,一直没有露出马脚。
为了快些结束这场围剿,他们设局等他跳进去,幸好结果没有让他们失望。
不光成功地抓到钟全庆,顺利截获信息,还打击了境外狂徒。
两人在广市的落脚点搜刮出来不少钱财,甚至还有外面的舶来品。
看得出来钟全庆将主意打在海岛上面失败后,转战到了别的区域。
战士们深恶痛绝,要是放在几十年前,妥妥的汉奸,在路上碰到一枪子过去都不为过。
叶萱的消息传到叶桃耳中,她唏嘘不已,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凭着一腔幻想背井离乡,终成一场空。
“那她会接受什么样的后果?”
“大概率没有机会见面了。”
叶桃沉默片刻,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她给家里写了封信,告知这个消息。
桐乡大队。
邮递员骑着车子来送信,信上写着广市的地址,丁玉香以为是老大给写的信,满心欢喜地打开。
“老三,你姐姐写信回来了,赶快帮我念念。”
叶松以为是二姐,来不及放下书包,一个跳跃跑到她跟前,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信封。
一个个字落入眼中,他惊讶地张大嘴巴,眼底涌出泪水。
“怎么了?快点读啊。”丁玉香忍不住催促。
叶松哽咽着说出上面的内容。
丁玉香听到,只觉得天都塌了,整个人老了十几岁,头发几乎白了半头。
她躺在床上,盖着身上的毯子,将头蒙在里面,心里有些后悔,是不是她和老头子太惯着老大,以至于孩子如今酿成大祸。
叶红军佝偻着身子,坐在树下抽旱烟,烟雾在空气中慢慢吹散,地上只剩下一堆烟灰。
他拿着旱烟杆,用力地对着鞋底磕了两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远处落日余晖,如同血色般颜色一如老大当年出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