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雪微微愣神了好一会儿,像是还沉浸在刚刚那复杂的思绪之中,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赶忙开口说道:“我刚刚那话呀,其实并不是想说你不应该说我,你说我也是为我好嘛,我心里明白的。我只是觉得,你真的不应该这样玩命地练功呀,练功这事急不得,一旦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呢,今天这情况多危险呀,你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呀?”她的眼神里满是担忧,说话间还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穆墨轩听了她这话,先是沉默了一小会儿,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知道的,可我现在真的需要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强啊,不然……”他说着,目光缓缓移向了萧暮雪,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温柔与坚定,停顿了一下,才接着继续说道:“不然我要如何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呢?”
萧暮雪一下子就怔住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穆墨轩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他说会一直护着她,现在又说需要尽快变强,努力练功,就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难道,他这般玩命地练功,全都是为了护着自己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萧暮雪的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萧暮雪抬眸望向满脸认真的穆墨轩,张了张嘴,却一时之间仿佛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轻轻压低声音说道:“你饿了吧,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咱们边吃边说呀。”
穆墨轩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便起身跟着萧暮雪一同来到了桌子旁,缓缓坐下。一时间,牢房里只剩下两人默默吃东西的声音,气氛显得有些安静又带着一丝别样的温馨。
吃到一半的时候,穆墨轩放下手中的碗筷,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这才开口问道:“兵部尚书那边的事情,现在已经处理完了吧?可有什么发现呀?”
萧暮雪轻轻叹了口气,回应道:“已经处理完了呀,只是可惜得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们冤枉你父亲的证据呢。”她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懊恼与歉意,心里觉得挺对不住穆墨轩的,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穆墨轩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话语里那抱歉的意思,赶忙开口安慰道:“他们既然费尽心思做了这样的事儿,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留下把柄呀,这也不能怪你呢。其实呀,我这边安排的人跟着兵部尚书也有挺长一段时间了,可到现在也并未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来,所以这事儿本来就棘手得很,你已经尽力了呀。”那话语里透着一股理解与包容,就是不想让萧暮雪太过自责了呢。
“我一定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的!”萧暮雪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然,她攥紧了拳头,仿佛已经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
穆墨轩看着眼前这眉眼间满是认真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我信你!”那话语虽然简短,却饱含着对萧暮雪满满的信任,让这小小的牢房里都仿佛弥漫着一种别样的温情。
萧暮雪也确实是打心底里打算尽快把这件事查明白的,这些日子里,她一直在暗中寻找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就盼着能早日还御霄王府一个清白呢。
只是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接到了进宫的旨意,待她匆匆赶到御书房,李君昊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她整个人都惊住了。
她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就在不久之前,李君昊还一脸严肃地对自己说,御霄王府的事情至关重要,让她务必尽快给他一个结果呢。可今天,李君昊却坐在那龙椅之上,神色冷淡地告诉她,御霄王的案子,不必再查了。
“为何不查了?”萧暮雪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解之色,她直直地看着李君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心里头满是疑惑。
李君昊见她发问,也没立刻回答,而是给了一旁站着的文公公一个眼色。文公公何等机灵呀,立刻会意,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将李君昊书案上的一本册子拿了起来,然后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萧暮雪的面前。
那本册子呀,有着烫金的外皮,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精致高级,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萧暮雪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刚拿稳,就听到李君昊缓缓开口说道:“那是卡姆国皇帝给朕的国书,里面详细说了本次和谈的各项条件。而且呀,里边还有卡姆国皇帝给朕的一封信呢。你都仔细看一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了。”
萧暮雪听了这话,赶忙先打开看了一下那国书,这一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让他们遗落在外的皇族血脉穆墨轩回到卡姆国去。萧暮雪顿时大惊失色,心里满是震惊与疑惑,穆墨轩什么时候成了卡姆国的皇族血脉了呀?这消息对她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呢。
萧暮雪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里不住地想:穆墨轩什么时候成了卡姆国的皇族血脉了呀?这消息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赶忙打开了卡姆皇帝给李君昊的那封信,迫不及待地仔细看了起来。
只见那信中详细地讲述着过往的种种,原来呀,御霄王府的老王妃,在很久以前竟是卡姆国的贵妃娘娘呢。那还是四十一年前的事儿了,当时贵妃娘娘跟着皇帝一同去狩猎,可在路上却被查出有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所以当时的卡姆皇帝便赶忙派人护送贵妃娘娘回宫去,想着让她能好好养胎。
谁能想到呢,在回宫的路上,竟然遭遇了刺客,那些个随从们拼了命地抵抗,可终究无一幸免,全都死在了刺客的刀下,而贵妃娘娘也在那场变故中失踪了,从此就没了踪迹。之后的许多年里,卡姆国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可却始终都是毫无结果,就好像这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直到五年前,卡姆国的皇帝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终于查出来,当初那位下落不明的卡姆贵妃,不知何时,早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御霄王老王妃了呀。而穆墨轩的父亲,正是当初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呢。
这么说来,穆墨轩的父亲根本就不是御霄王府的血脉,而是实打实的卡姆皇族的血脉呀,跟如今的卡姆皇帝,那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呢。
萧暮雪逐字逐句地将这些内容看完,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下子顿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这么惊人的消息。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起头,目光看向李君昊,满脸都是疑惑,开口问道:“陛下,这件事……可靠吗?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臣实在是不敢轻易相信呀。”
李君昊听了她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凝重,而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卡姆国皇室跟瑞麟国皇室最大的差别在哪儿吗?”
萧暮雪轻轻摇了摇头,她平日里一心扑在各种事务上,还真的没有仔细研究过卡姆皇族的事儿呢,所以这会儿也是一脸茫然,只能等着李君昊接着往下说,好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李君昊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瑞麟皇族这边呀,可谓是枝繁叶茂,人丁兴旺得很呢。但卡姆皇族可就大不一样了,那是人丁凋零啊。如今这卡姆皇帝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罢了。可他那弟弟呢,身体一直不好,常年都得靠着药罐子吊着命,身体虚弱得很呐。再说到这卡姆皇帝自己,也不过就只有一子一女。而他弟弟这么多年了,始终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他妹妹那边呢,也仅仅育有一女而已呀。”
说到这儿,李君昊稍稍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思绪,而后又接着继续说道:“而且呀,如今的卡姆太子,那也是个体弱多病的体质呢。想当初,你的师父,那可是九州第一神医呀,曾给卡姆太子仔细诊过脉,当时就断言这一位太子活不过二十岁呢。”
“如今呢,这一位太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年满二十岁了,他的病也正如九州第一神医所断言的那般,是越来越重了,瞧那情况,只怕是真的撑不住了呀。要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此番费尽心思地要把穆墨轩给找回去,十有八九就是为了防止卡姆太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卡姆皇室后继无人呐。”
萧暮雪听了这一番话,脸上满是惊讶之色,她着实是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藏着这样的缘由呀。细细想来,这般关乎皇室传承的大事情,卡姆皇帝好像确实不太可能在这上头说谎呢。
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开口说道:“可单凭这些情况呀,也不能就确凿地证明御霄王就是卡姆皇帝的亲弟弟吧?毕竟这只是些旁证,没有实打实的铁证呀,臣总觉得这些都是片面之词,实在是难以让人完全信服呢。”
李君昊听了她这话,点了点头,又开口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呀,御霄王府的老王妃,其实到现在都还没过世呢。只不过呀,自从老王爷过世之后,她就选择出家了。这些年里,她是从未回过御霄王府,而且也不许御霄王府的任何人去见她,就好像是要彻底斩断和王府的关联似的。不过呢,昨晚朕见到她了。”
萧暮雪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件事她之前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呀,心里头越发好奇李君昊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呢。
李君昊沉默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略显沉重,随后才接着继续说道:“她呀,昨天可是亲口承认了这件事呢。而且还说,老王爷其实从始至终都是知道这件事的,并没有被蒙在鼓里呀。”
萧暮雪听了这话,嘴唇紧紧抿着,沉默了许久许久,像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什么,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即便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可也不能就凭此证明,御霄王夫妇通敌叛国了吧?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必然的关联呀。”
“确实不能。”李君昊十分赞同萧暮雪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不过紧接着,他却又反问了萧暮雪一句,“可即便你最后查出来他是清白的,那又能如何呢?要知道,他本来就是卡姆皇族的血脉呀,在旁人眼里,这身份就足够敏感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他的。而且呀,就算有人陷害他,那些人也完全可以辩称是为了瑞麟国的安全着想,才这么做的呀。”
萧暮雪听了这话,不禁一怔,她心里明白李君昊这话里的意思。毕竟穆墨轩的那个叔叔,其实是老王爷和妾室所生的孩子,如今这么一看,反倒成了正统的御霄王府血脉了呢。
哪怕她手里真的有证据,能够证明是穆墨轩的叔叔设计陷害了御霄王夫妇,可人家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因为知晓了御霄王是卡姆皇族的身份,担心会对瑞麟国不利,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这么一来呀,这事儿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根本就没办法去分辨是非黑白了呢。
萧暮雪又沉默了很长时间,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最终还是开口问道:“那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穆墨轩呢?”
李君昊听到这话,侧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暮雪,不知怎的,他总感觉萧暮雪在提到穆墨轩的时候,那态度明显和提及其他人不太一样,似乎格外在意呢。于是,他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了,目光紧紧盯着萧暮雪,问道:“你与穆墨轩,很熟吗?”那语气里隐隐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