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件事情先摞一摞吧,等过几天,咱们再跟卫东和冰冰渗透一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孙正平也犯愁地叹了口气道。
两口子都是善良的人,谁也不想将一件好事变成坏事,所以,得从长计议。
旅店内,刘卫东给沈冰倒了杯水,坐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心中难受。
“媳妇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你的父亲,那,你要不要,去与他相认呢?”
刘卫东低声问道。
“不要!”
沈冰却是出奇坚定地拒绝道。
“为什么?他毕竟是你的亲爸爸啊。”
刘卫东皱眉问道。
“老公,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回郑家?”
沈冰擦了擦眼中的泪水,抬头望着他问道。
“啊?我,我啊,我是,嗯,舍不得你们嘛。”
刘卫东倒是不提防整到自己身上来了,挠了挠头,尴尬地一笑道。
“不,绝对不是这个原因。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在恃一口气。
你是觉得,就算没有郑家,你也照样能做出一番事业。
并且,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对于郑家,你本能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抵触,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但你就是不想。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仇恨。
但现在,对我来说,是!
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认。
因为,他不配我叫他一声爸爸!”
沈冰眼神极其决绝地道。
“其实,媳妇儿,你的情况和我的情况并不一样……”
刘卫东叹了口气。
可是心下间却是悚然又感动。
虽然沈冰从来没有深入地跟他交流过他为什么不回郑家的事情,但沈冰却猜得八九不离十。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重生这件十分玄奇的事情,可是她的猜测却也无限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没什么不一样的。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没有他,我活得更好。
我更不可能要他那种带着施舍与怜悯的亲情,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耻辱!
所以,老公,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也不想听!”
沈冰说道,抱起了孩子喂奶。
“你啊,咋跟我一个德性?都属犟驴的,真是……”
刘卫东无可奈何地摇头。
这可真是,啥老公啥媳妇儿啊,骨子跟他一样,死犟死犟的,认准儿一门儿,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明天,你找正平大哥,还有我那位堂姐说清楚,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蒋川。并且,从现在开始,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现在只想帮着你把事业做好,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去想。”
沈冰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
刘卫东揉了揉脸,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自己这个老婆,前生今世,他太清楚了。
典型的外柔内刚,骨子里刚烈得要死要活。
一旦发起了性子,就是天王老子都没用。
……
第二天,去了东风市场,忙着装展的事情,沈冰也跟着他一起忙,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并且,沈冰在这里,女人原本就细心,再加上她能力极强,帮着出了不少好主意好点子,愈发让刘卫东觉得她是个贤内助,逐渐地都有些离不开她了。
边忙着,刘卫东边琢磨着,应该怎么去找孙正平说这件事情呢。
结果远远就响起了孙正平的声音来,“卫东,你来一下。”
刘卫东一回头,就看见孙正平正站在远处的一根柱子后面,小心翼翼地向这边望过去——主要就是在盯着沈冰,大概也是怕现在见到沈冰尴尬。
“好嘞!”
刘卫东应了一声,赶紧走了过去。
两个人来到了商场外面,都点起枝烟来。
孙正平叹了口气,“卫东,这事儿我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居然如此凑巧,冰冰居然很有可能是二叔丈人的亲闺女,结果弄得弟妹情绪波动那么大。”
“正平大哥,你说这个就外道了,都是自家人……”
“现在还真是自家人了。要是论起来,你就不能叫我哥了,得叫我姐夫,咱俩还是连襟呢。”
孙正平哈哈一笑道。
“行了,关系没明确之前,咱们还是各论各叫吧。”
刘卫东摇头笑道。
“冰冰,是咋想的?到底,有没有认亲的可能啊?
哦,对了,我和你嫂子昨天也商量了,决定这件事情主要看你的态度,所以现在还没跟二叔说呢,一直瞒着他呢。”
孙正平问道。
“那就对了,我媳妇儿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看,没有认亲的可能。”刘卫东吁出口长气去,“我这个媳妇儿,别看说话温温柔柔的,那脾气就是属倔驴的,认准了的事情,打死都不回头。
她现在特别恨她那个父亲,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认亲。”
“卫东,我不是替二叔开脱啊,这事儿,其实二叔也是有苦衷的。”
孙正平赶紧说道。
“什么苦衷?”刘卫东心头一动,凝神问道。
“当年二叔回到家中之后,原本是等稳定下来就娶冰冰母亲的。
可哪想到,回来之后,家族就赶上了另外一场风波,家族必须要跟另外一个家族联姻来巩固形势。
要不然,很有可能会再次遭难。
毕竟,刚刚好一些,蒋家也经不过这样的折腾了。
二叔也是没办法,为了家族,也只能与另外一个家族的女人结了婚。
结婚后,他自觉愧对冰冰的母亲,一直没脸回去见她,这也才导致冰冰母亲挺着大肚子嫁了人。
其实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母女两个。
可是二婶生性善妒,并且仗着家族势力,极为威风凌厉,蒋家人都不敢惹她。
二叔又哪里再敢去找她们母女两个?他真的害怕一旦这么做了,二婶必定会闹得天翻地覆,最后甚至还会对冰冰母女不利。
去年,二婶过世了,虽然家里人很悲痛,但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所有人还是长松口气的,终于不用被她压迫了。”
说到这里,孙正平长出口气,显然也对那位二婶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