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闻言，哭声一顿，眼里的光芒再次汇聚，“真，真的吗？”
与霏霏相反的则是周暮，她眼里也满是不可置信，妈妈的意思是……是不想认自己吗？还是说其中有什么误会？
然而，严颂雨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一切幻想。
“真的，周月和蒋成礼当年的确将你和暮暮调换了，但妈妈发现了，又将你们换回来了，你就是妈妈的女儿。”
严颂雨刚把霏霏脸上的泪水擦干，霏霏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停地喊着妈妈，“哇呜呜呜~妈妈，妈妈妈妈……”
霏霏这时候才明白妈妈说过的蒋成礼对不起她们是什么意思，才知道为什么妈妈一直有意无意地隔开她和蒋成礼。
“我以为我伤害了你，我以为我伤害了暮暮，我以为我抢了暮暮的人生，还害得她那么惨，我以为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了。”
“没有，我们霏霏没有伤害任何人。”
周暮听着严颂雨的话，愣了一瞬后，无声笑了，她在笑自己可笑又可悲的人生。
原来真的有误会啊……是她误会了……
她在心里煎熬纠结了这么久，生怕伤害霏霏，原来霏霏根本不需要她那可笑的怜悯和维护。
她在心里喊了严颂雨无数次妈妈，甚至还恶言恶语地讽刺周月，当着周月的面喊她妈妈刺激周月，原来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如果她就是周月的亲生女儿，那她这二十多年遭遇的一切苦难和不公又算什么？
报应吗？
哈哈哈哈~或许是的，周月说对了，母债女偿！
“不可能！”周月再也维持不住喜意，尖叫出声。
如果霏霏是严颂雨的女儿，如果她当初将自己调换的孩子又换了回来，那她这么多年对周暮的虐待算什么？她一次又一次把周暮推进火坑算什么？
“不可能！霏霏是我的女儿，我跟周暮没有血缘关系，我做了亲子鉴定的，对，我做了亲子鉴定。”
周月冲进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份泛黄的亲子鉴定，指着最后一行喊道：“你看，我跟周暮没有血缘关系，如果霏霏不是我的女儿，那我的女儿去哪儿了？严颂雨，你把我的女儿弄去了哪里？”
“你知道的，不是吗？”严颂雨很平静，“你只是不敢相信，因为你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了很多天理不容的事。”
“可你既然知道这么做不可饶恕，又为什么能对‘我’的女儿下这样的毒手呢？”
这是严颂雨的讽刺，也是她替前世的菲菲要的一句说法，菲菲是多么乖巧的孩子啊，就像今生的暮暮一样，不，霏霏比暮暮更渴望得到周月的关注。
“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们……”
这是前世菲菲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她到死都还对周月抱有期待，渴望她那廉价的母爱，可惜，周月成了压垮菲菲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月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面对严颂雨的质问，她只是固执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周暮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你女儿！亲子鉴定写得明明白白。你这么说是为了面子对吧？你不想认周暮。”
严颂雨看了看双目猩红、几欲疯狂的周月，又看向了惊魂未定的蒋成礼，“你们觊觎严家这么久，应该知道，改一份亲子鉴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而已。”
“你做了那么多份亲子鉴定，结果应该都挺让你满意的吧，凉城、兰城，真是辛苦你了。”
蒋成礼和周月都不再心怀侥幸，严颂雨连这都知道了。
周月不敢看周暮，她知道自己永远失去这个女儿了。
当初换女确实有报复严颂雨的意思，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她怎么会不爱呢？只是，她觉得这是两全的办法。
无意间瞥见周暮似笑非笑的讽刺笑容，周月再也忍不住了，对着严颂雨叫嚣，“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你为什么不报复我们？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们？你为什么不跟阿成离婚？”
“我为什么要揭穿你们？揭穿你们不是便宜你们了吗？”严颂雨反问。
周月一愣，愤怒泛红的脸很快变得铁青，所以……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吗？
“至于报复……”严颂雨顿了顿，“我以为现在你们早该回味过来了，我的报复从来没有停下。”
严颂雨把霏霏交到韩捷手里，然后看向了蒋成礼，“先从你说起吧。”
“不用说了。”蒋成礼心如死灰地说。
他并不蠢，只是喜欢自作聪明，自然也明白自己如今的下场拜谁所赐。
“不，还是说说吧，我怕你知道得不全。”严颂雨微微一笑。
冯遇闻言立马拿走了蒋成礼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以及外套内的录音笔，哦，还有他的领带夹。
蒋成礼黝黑深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冯遇，冯遇礼貌地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取走了他衣领下的针孔摄像头。
这都是蒋成礼随身携带的东西，就是为了记录严颂雨出轨冯遇的实证，本以为凭这个可以录下严颂雨亲口承认害他的证据掰回一城，哪知道他们早就发现了，所以他这些年在他们眼里就是小丑吗？
蒋成礼彻底黑脸了，也绝望了。
“按时间顺序来吧，首先，我没有得产后抑郁症，我只是发现了真相，一时气愤，为调节好的情绪无处发泄，再加上当时没有更好的报复手段，所以先给你吃了一点小苦头。”
蒋成礼咬牙切齿地看着严颂雨，呵~小苦头，他被踩在脚底的尊严在她这里只有是小苦头！
“其次，你的腿是我废的，三棍！用尽了我全身力气。”
“然后，车祸是我设计的，我故意激怒徐桓之，然后顺水推舟，我那晚离开时的惊喜就是送你的车祸，你还喜欢吗？后来也是我授意佣人打压你。”
“再然后，你的右手本可以不废的，是我，亲手割断了你的手筋，玻璃块实在不好用，废了我好大的劲呢，你肮脏的鲜血溅了我一脸，我洗了好多遍都还觉得有你身上恶臭的味道。”
“最后，你爸爸会病发，是我让人稍微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本来只是想让你丢脸。”
“可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人，竟然还有一对爱你的父母，我只是稍微说了一点你当上门女婿的不易，你爸爸就拼工作为你攒钱，想要让你抬得起头，以至于劳累过度心脏病发作了。”
“他不想拖累你，本来是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哪知道你直接一句话气死了他，有你真是他们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