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凌波的话还没有说完,鹤羽就已经僵住。
整座大殿寒凉的像是结了一层冰,连空气都给冻结了!
良久的死寂。
极致的压抑。
使得陈泽都忍不住把脑袋完全伸了出去,窥探究竟。
此时的鹤羽和田凌波,任谁也不会分心去留意他的存在。
“你说什么?!”
鹤羽忽然厉声问道,音色如刀一样锋锐!
“师父,徒儿赶到汴州的时候,师弟他就已经遇害了。”田凌波的嗓音颤抖的更加厉害,她着急忙慌的把自己的责任摘出去,唯恐晚说片刻,就会毙命在盛怒的鹤羽手下!
“徒儿一到汴州,就先去了知府衙门,是孙桥亲口把这件事情告诉徒儿的。”田凌波小心翼翼的觑看着鹤羽的表情,低声说道:“倘若是因为徒儿保护不周的缘故,让师弟丧命,那徒儿情愿为他陪葬。”
“废物!”
鹤羽恶狠狠的骂了起来:“两个爹,全是酒囊饭袋!一个知府,一个城隍,把持着阴阳两界,居然连一个儿子都保护不了!能耐都长到猪身上了!就是养两头狗,都比他们强!”
田凌波悄悄松了一口气,鹤羽没有骂她,而是在骂程耀和孙桥,这让她觉得自己不会太危险。
“是什么人杀害的国儿?”鹤羽幽幽问道。
“据说是跟云家有关。”田凌波没有直接抛出陈泽,而是半真半假的说道:“听孙桥说,师弟是得罪了汴州的豪富之家——云家,结果就被报复了。”
“云家?”
鹤羽愣了片刻,摇头叹息道:“这破孩子,还真是不听话啊!我早就警告过他,不要去动云家!云家看似都是凡夫俗子,但并不好惹,他们背后是有靠山的,而且那靠山还不是什么孱弱的角色,是比左道还要邪恶的魔道啊!”
陈泽听得心中一动,暗暗惊讶:“鹤羽这婆娘居然也知道云家与夜殇之间存在魔道契约的关系么?”
“一定是看上了云家的女人,这孩子,从小就好色,甚至还对我起过邪念,让我哄了他许久……”鹤羽喃喃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他不明白,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危险。”
陈泽听得一阵反胃,这对奇葩母子,简直了!
田凌波也十分震惊。
那孙国到底是个什么禽兽货色啊,居然对自己四百多岁的亲娘还有歪心思?
师父也是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鹤羽仿佛看透了田凌波的内心所想,森然说道:“国儿并不知道我在四百年前是他母亲,他也不知道我已经四百多岁了!”
“哦哦~~”田凌波连忙说道:“是徒儿心脏,胡思乱想了。”
陈泽都差点呸出来,孙国不知道,你这当娘的知道啊。
还哄了许久……都什么跟什么呀!
只听鹤羽问道:“云家的人,没有被国儿杀光吧?”
田凌波回道:“没有。”
“呵~~我就知道!杀光的话,他们背后的魔道大能也未必知情,就因为没杀光,才走漏了风声,连累自己身死。”
鹤羽冷笑一声,揶揄起来,似乎是恨自己儿子不成器。
田凌波讪讪说道:“师父,杀师弟的凶手,不是魔类,而是人类。”
“人类?什么人?修仙的修神的还是修佛的?或是修文演武的?”鹤羽愕然:“云家哪有这样的关系?”
“徒儿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但总之,他是人,不是魔。”田凌波到底还是花痴,不舍得供出陈泽。
陈泽暗自冷笑:“我是半人半魔!”
鹤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问道:“那国儿的尸体想必被孙桥收敛了吧?”
田凌波打了个冷颤,支支吾吾道:“师父,徒儿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听了可千万不要生气。”
鹤羽眉头紧锁:“怎么了?”
田凌波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干巴巴说道:“师弟的尸身没有保住。”
“嗯?!”鹤羽的目光陡然一颤,急忙问道:“那他的魂魄呢?汴州府城隍,程耀,总保了下来吧。”
田凌波诚惶诚恐道:“也,也没有保住,师弟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复生……”
“你,你们,他——”
鹤羽的嘴巴张了又张,却只说出了四个字,然后眼球骤然翻白,“哇”的一声,竟呕出了大口鲜血!身体剧烈的晃动起来!
“师父!”
田凌波慌忙起身,搀扶住摇摇欲倒的鹤羽:“你要节哀啊!”
陈泽暗中幸灾乐祸:“气死你个恶母亲!”
“我,我要去汴州!”鹤羽嘶吼起来:“先杀孙桥,再杀程耀!两个王八蛋,狗男人,活的死的都靠不住!”
田凌波苦笑道:“师父,不用你去动手,孙桥和程耀都已经被杀掉了。”
“你,你说什么?!”鹤羽再度震惊:“他们两个,也都死了?!是谁干的?”
“还是杀害师弟的那个高人,他当着徒儿的面,杀掉了程耀以及程耀的文武判官,整个城隍庙的神只,没有一个敢抵抗的。”田凌波说一半藏一半:“徒儿回彩云岛之前,又去了一趟知府衙门,结果发现孙桥也已经惨死府中!”
“到底什么人啊,做事竟比我还要狠毒!?”鹤羽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泽站在柱子后面无声无息的拱了拱手:“多谢夸奖。”
“那人是跟我有仇吗?”鹤羽喃喃自语的分析起来:“不对啊,跟我有仇的,都已经死在我手里了,而且我做事向来讲究斩草除根,从不会心慈手软,留下什么后患的……对,斩草除根,不对!”
说到这里,鹤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看向田凌波,恶狠狠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死?!”
“啊?!”田凌波大惊失色。
“那人做事如此决绝,连孙桥和程耀都不肯放过,怎么会留你你一条性命?!”
鹤羽阴瘆瘆的质问道:“你可不要欺骗为师说,你从他手底下逃走了!呵呵~~能杀掉程耀的人,一定也能杀掉你!你不可能有机会逃走的!”
“是,是,徒儿的本领远远不如那人厉害。”田凌波手足无措的说道。
鹤羽步步紧逼:“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没死呢?!”
田凌波灵机一动:“是,是因为那人好色,他,他垂涎徒儿的美貌!”
陈泽:“……”
我谢谢你啊田奶奶,你还不如实话实说呢。
好好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设,变成了淫贼。
“他把你给睡了?”鹤羽疑惑着,一把抓住田凌波的手臂,狠狠捏了下去,在田凌波的惨呼声中,鹤羽忽然甩掉了她的胳膊,然后狞笑着说道:“好徒儿,你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呢,他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啊。你在和为师说谎,对不对!?”
“没,徒儿没有撒谎!”田凌波慌忙争辩道:“他,他本来要强迫徒儿,凌辱徒儿的,但,但是关键时候,他不行。”
陈泽:“……”
记得那谁说过,看热闹容易倒霉,胡乱吃瓜会吃到自己头上……说的可真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