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野喊走坐在沙发上的鹿于，带着她来到了办公室里。
刚关上门，示意鹿于坐下来后，陈牧野就忍不住开门见山：
“鹿于，你要想清楚了，那天救了老赵，你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陈牧野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的确感谢于少女把老赵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但若是这个结果需要少女的付出，那这只会让他们这些想要保护人民的成年人感到痛苦。
“我希望你不要骗我，鹿于。”
鹿于飞快否决了这一猜测：“真的没有！我真的是因为现在暂时不能用禁墟了……”
一半真一半假的话语是不会让人察觉到问题的，但是要说真的没有什么代价，这些人肯定不会信，所以鹿于需要给接下来洪荒神明的力量出现在大夏做好准备。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队长，我绝对不会伤害大夏，因为——我就是为了你们而来的。”
鹿于突然轻笑了一声，“可能听着有些狂妄，但我从来不骗人呢……”
因为骗你们的也都成真了～
“那你告诉我，你获得的是神墟还是禁墟”
陈牧野半信半疑地盯着某个人飘飞的眼神。
“……神墟啦……”
鹿于摸了摸鼻尖，叹了口气，当着这位的面，她果然不太敢说谎啊……
［还是能力不行，需要锻炼，你可是靠说谎而生的，可不能遇到这点问题就给吓到了。］
系统冷不丁提醒了一句，瞬间把鹿于给敲醒了过来。
是啊，她可是靠说谎成长的，怎么遇到个强势点的就给吓得连谎言都说不出来了？
这可真是有些失格了呢……
她明明应该把谎言当作喝水一样自然的。
不过这个时候既然已经说了实话，那倒也没多大必要继续编下去了。
正好她也需要圆满一下现在的背景。
鹿于看着等着她下文的男人，稍微压低了声音：“队长，不是我不信你，是我不信现在的守夜人。”
“守夜人里有内鬼，这个你知道吗？队长。”
陈牧野瞳孔一缩，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
鹿于笑：“是神明大人告诉我的啦……”
又是神明……
陈牧野无语，你又不说你的那位神明是谁，还非要把这么一个重磅消息放出来，这是想让他们焦虑死吗？
听见系统发出的警报声，鹿于也知道这是世界意识在警告她不要把未来说出来了。
又一次在被遣送走的边缘疯狂试探.鹿于：果然不能透剧呢……还以为能把内鬼的名字说出来……
“其他的我不能说，但是队长你放心，很快神明就会注视过来，你们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再也不用你们负重前进了……
大夏终将会有神明同行……
虽然大家都奉行凡事靠己的原则，但是他们真的太累了，也失去了太多。
鹿于想到那给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带来麻烦的湿婆怨现在就被封在面前之人的禁墟里，一时间也是相顾无言。
陈牧野看着少女眼里的坚定和难过，有些恍惚。
她在为他们难过？
守夜人守护百姓是他们这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应该做的，明明也要加入的鹿于，又为了什么而难过？
“你……害怕死亡？”
陈牧野声音有些暗哑，他有了些猜测，却又害怕那猜测是真的。
不……
“你不害怕你自己死亡。”
陈牧野说的是陈述句，他肯定道，“你害怕的是我们死亡。”
鹿于白色的睫毛颤了颤，垂在身侧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
她听见她笑着回答：“怎么会呢？大家怎么会死呢？我是在担心队长你们平时太累了……”
不能慌啊……
鹿于心想。
不就是被看穿了吗……
他说的不对吗？
她的确不愿面对死亡，她害怕自己将会背负这些保护者的生命继续活着。
“……”
陈牧野和她都没再说话，两人在办公室安安静静的坐着，直到十点的闹钟响起，鹿于站了起来：
“我先走了队长，明天我会过来训练的！”
少女如同逃跑一般地离开了这里。
陈牧野还是没动。
过了好半晌，他才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他没有点火，就那么放在嘴中。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死的呢……”
陈牧野苦笑着叹了口气。
这个孩子太傻了……
那样一双眼睛，装不下任何东西，也藏不住任何东西。
只是一瞬间，他便从那片苍蓝色中看见了她的怀念和恐惧。
仿佛她眼中的人注定走向死亡，而她如同什么都做不了的局外人，悲伤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