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马带着水玲珑他们走在桐城的街道上。阳光洒落在他们头顶,将他们的人影在青石板路上拉长,道路两边店铺林立,来来往往,各种喧闹声交织在一起,依旧繁华如故。
“小妹,你说的医馆在哪里?我们都路过好几家医馆了。”水玲珑一边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一边问道。
洛白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三姐,不要急嘛,正所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这位墨爷爷的医术可是顶呱呱的。当然不会将医馆开在闹市,与这些个俗人为伍咯。”
狄炎在一旁听了,不禁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小妹你这么护犊子的。”
洛白马一只手反绑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他们,“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们问问街坊邻居呐,疑难杂症和那些其他医馆不收的病患可都是墨老头救的。”
水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小妹,听你这么说,还真是位医者仁心的神医。”
洛白马托着脑袋想了一下,“神不神医我不知道,不过我认识的墨老头倒是有点神经兮兮。”
他们继续前行,来到一个略微有些偏僻的角落里。眼前那破落不堪的医馆大门显得更加破败了。墙壁倒了大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坍塌。大门也破败不堪,木板上布满了裂痕和虫蛀的痕迹。只有门两边的对联“神农驱百草活死人,岐伯传丹方生白骨。”依稀可见一如从前。
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洛白马轻轻推开医馆那扇摇摇欲坠的院门,伴随着一阵咿呀呀的刺耳声音响起,让人的耳朵瞬间陷入一种间接性的失聪状态。
地面上、桌椅上、药柜上,到处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仿佛被岁月的积雪所覆盖。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洒进来,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在光柱中,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颗粒,在阳光中翩翩起舞。到处飞舞的尘土,呛得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狄炎看着这布满灰尘的院落和屋舍,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小妹,这里真的有人住么?”
水玲珑则被灰尘呛得直咳,一边咳一边艰难地说道:“咳、咳,小妹,太多灰了,感觉像十年前就没有人居住了。”
狄炎见到水玲珑被呛得咳嗽个不停,急忙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眼中满是关切。“你就别说话了,一说就咳。”
洛白马皱了皱眉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惆怅。“怎么可能十年没人居住,我也就两三年没有回来啊,我可是在这里住了整整三年呢。”
“那这个地方可就太奇怪了,你看看这些灰尘、蜘蛛网、是两三年就能这么惨不忍睹的么?”狄炎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寂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晰。洛白马陷入了沉思,心中充满了疑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墨老头又去了哪里?
众人站在这破败的医馆中,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那阴森的气息如影随形,让人不寒而栗。
“四处找一找吧,总能找到些线索的。”洛白马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坚信在桐城里一定能找到关于墨老头去向的蛛丝马迹。
“小妹,我去四周问问,看有没有人知道墨老丈的去向。”狄炎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各个房间中穿梭,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脚下的灰尘随着他们的脚步扬起,又引的水玲珑一阵咳嗽。洛白马轻轻地拂去桌上的尘埃,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遗留的物品和线索。在翻找的过程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医馆中显得格外清晰。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寻,终于,在一个陈旧的书架角落里,洛白马发现了一本看似有些年头的手册。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轻轻拿起手册,吹去上面的灰尘,封面上隐约露出几个字——采制药手记。
水玲珑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小妹,快给我看看。”水玲珑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接过手册。她缓缓翻开手记,一边看一边赞叹道:“你认识的墨老丈,果然是很厉害的医师,他的这本手记里记载的草药采摘和制药方法,让我大开眼界。妙,实在是妙。”水玲珑激动得手都发抖了,这本手记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宝藏。
“小妹,快看,手记里有写迷雾山。”水玲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洛白马急忙看过去,只见手册中写道,迷雾山终年被迷雾笼罩,迷雾中偶尔会出现迷障,一旦有人不小心踏入迷障,便再也回不来了。那迷障会在不经意间就会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手册中夹杂了一张枯黄色的纸,纸上有一些曾经进入迷雾山的人,被红色笔画了叉的,是失踪的。还有一些黑色的名字,有的被打了问号,有的被画了圈。洛白马挠着头,一脸的困惑,“这个画叉的我能理解,但是画问号和圈是个什么意思呢?”洛白马陷入了沉思。
“小妹,不好了,我问过周围的邻居,他们都说不知道有你所说的墨老头,甚至都不知道有这家医馆。”狄炎匆匆忙忙地跑回来,脸上的汗珠和不可思议的神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可能。”洛白马下意识地回答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在她的记忆中,她在桐城墨老头的医馆内住了三年,怎么可能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有医医馆呢?
“小妹,我们都相信你所说的话,眼下的困境是,周围的人为什么都说不知道医馆的事情。”狄炎眉头紧锁,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也感到十分棘手。
“我不信,我自己去。”洛白马不死心,她倔强地转身,向周围的邻居打听起来。周围的邻居还认识她,他们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但是,当提到医馆和墨老头时,他们却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洛白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怎么除了自己,墨老头的痕迹从这座城池中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她徘徊着,心中的困惑越来越深,陷入无法解开的谜团之中。
“那,小妹,咱们还找墨医师吗?”狄炎望着洛白马,等她做决定。
洛白马微微沉吟片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不找了,我找到一本手记,有迷雾山的记录,咱们明天出发前往迷雾山。”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夜郎,至于墨老头分身乏术,只能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再来找吧。
狄炎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那小妹,阎王还不差饿死鬼呢,今晚能请四哥喝个酒么?”他可是馋桐城的酒很久了。
洛白马微微一笑,豪气的说:“四哥这是酒瘾犯了,我好歹在桐城待了三年,还能不做个东道主,请你们喝顿好的。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小妹,我想喝三途酒。”狄炎得寸进尺的样子,让水玲珑气的捶了他两拳。
“三途酒啊,四哥,小酒馆呢有个规矩,三途酒不卖。”洛白马调侃道。
“什么?那就是说我肯定喝不到了。”狄炎一听喝不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倒也是未必,如果你有故事呢,可以去小酒馆找说书先生换。”洛白马继续调侃着。
“你逗我呢吧,我没故事。”狄炎看着洛白马一副贼兮兮的模样,气的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那就辛苦四哥,一会去小酒馆帮我找一下安先生,找到他呢,三途酒管饱,找不到呢,那就只能喝普通酒水咯。”洛白马笑眯眯的样子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安先生?说书先生?小妹,就是你之前同我说的,小酒馆里那个很厉害的说书先生?”水玲珑看着洛白马调侃狄炎,笑的前俯后仰,直到听到安先生才一本正经的站好。
“对,安先生,很厉害。”洛白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安先生的敬佩。
“要是能听他说一段就好了。”水玲珑的脸上露出一丝神往,自从听说这个说书先生有警醒世人的能力之后,就一直盼望着见一面呢。“小妹,三途酒是桐城最好的酒么?”水玲珑对三途酒也有些期待。
“那是自然,四哥喝过的,你看四哥这么馋就知道,肯定是极好的。”洛白马朝狄炎努了努嘴。
酒馆中,气氛热闹无比。安先生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忽然发现了洛白马。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既有惊喜,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快步向洛白马走来。
“你……回来了?”安先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洛白马神色淡然地回应道:“路过。”
安先生眉头微微一皱,挑眉笑了笑:“不准备将欠下的账还了?”
洛白马轻轻摇了摇头,“还不了,你且等着吧。我明日要进迷雾山。”
安先生一听,脸上瞬间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你疯了?迷雾山岂是好进的。”他的语气中满是担忧,那终年弥漫的迷雾,还有那迷障,不知让多少人有去无回。
洛白马的眼神坚定无比,“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作为朋友呢,别劝我。”
安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得,你就好心当成驴肝肺吧。”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我提醒你一句,真遇到迷障别老想着出来。”
洛白马听到安先生的提醒满是疑惑,她微微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安先生却一甩袖子,嗤了一声,貌似极其生气的样子。“自己想。”
洛白马也不气恼,她微微嘟囔了几句,随后又继续追问:“自己想就自己想呗,欠我的三途酒呢?什么时候给呀,安先生。”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调侃。
安先生被洛白马的话气笑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就用一个故事,坑了我多少三途酒了,都不给我讲结局,还想坑我的酒。”他言辞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宠溺。
洛白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般;“就说你给不给吧。”
安先生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给,给,给,你是我祖宗。”说完,他转身去取酒,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在为自己又一次被洛白马“坑”了而感到无奈。而洛白马则得意地看着安先生的背影,心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三途酒的期待。
终于,安先生拿着三途酒回来了。洛白马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还记得墨老头吗?”
“怎么?老墨怎么招你了。”安先生笑了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洛白马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你还记得他,我去了医馆,没有找到他。”
安先生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一年前,老墨进了迷雾山。便再没有回来过。”
洛白马的心中一震,她回想起墨老头那荒废的医馆,继续说道:“一年前?可是他的医馆荒废的像是十年没有住过人的样子,周围的邻居也都不知道有医馆。在问你之前我都在想墨老头,也许是我臆想出来的人。”她的声音有些落寞,更多的还有迷茫和困惑。
“这件事得问墨玉。”安先生缓缓说道。
“墨玉?为什么?他回来过?”洛白马急切的问道,她迫切的需要一个人告诉她,那些在桐城的过往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就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安先生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白马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你说的跟墨玉有关是什么情况?”
安先生微微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半年前,墨玉回到桐城,他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他走后,记得老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现在恐怕整个桐城除了我便只有你记得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寂寥。
“那墨玉人呢?”洛白马紧接着问道。
“他也进了迷雾山。”安先生的回答让洛白马陷入沉默中。
过了好一会,洛白马又开口问道:“那你知道墨老头为什么要进迷雾山吗?”
安先生思索了一会儿,“只听说,他去迷雾山之前,遇到了一个人,好像是他之前救治过的人。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
“那还有墨玉的消息吗?”洛白马问道。
“自他进入迷雾山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是死。”安先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