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
顾里垂眼望着窗外漆黑的院落，回到老宅三人收拾妥当，到了床上却没有任何睡意。
陈野也料到今晚或许是个不眠夜，今晚的宴会在顾里的记忆里待往后再提及只会是一件耻辱。
“你是指，南湘？”
顾里点头，她胡乱地捋了把头发，空空的眼眶泛着水光：“我已经管她吃住了，上学的时候她家里有困难哪次不是我们去帮忙的，她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寂静的空气的半晌无言，她不是擅长安慰人的性子，陈野坐在顾里身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要不要去我那儿住住？”
顾里哼笑道：“我住哪儿？有多余的房间？”
“总得换个环境，你不回思南公馆，老宅又只有你和阿姨，阿姨经常不回来住，你一个人受得住？”
“我还有Neil陪着我。”
“等顾准回来你确定Neil还会在你身边？”
顾里沉默。
“可是你那房间并不够。”
都这么说了，看来顾里有在认真考虑。
“再租一间不就行了，反正顾大小姐又不缺钱。你还能和我去公司，我公司还缺财务总监呢。”
“怎么？现在换你养我了？”
“不行吗？”
陈野眼巴巴地看着顾里，这一刻顾里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小时候，家中刚刚出了意外的陈野也是睁着这么一双水润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
好像她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她就能当场哭出来。
“明天看房子？”
“行。”
“一菲的弟弟回来了，还带着他女朋友，我说出是谁你肯定会大吃一惊。”
顾里抬眼，她看得出来陈野是想分散她的注意，说话的语调都是少有的俏皮：“谁？”
“林宛瑜。”
“就是那个幼儿园没吃到糖，午休偷吃结果睡着把糖掉头发里的林宛瑜？”顾里挑挑眉，她坐直些许把枕头垫在后背靠去，“她和你女朋友的弟弟谈恋爱了？”
陈野：“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顾里往被窝里一缩：“废话，那是我的糖。”
“她爸爸能同意吗？当时逃婚闹得那么大。”
“公寓里有的装修都是她爸爸出资的，应该是同意了。”
一直到半夜，困意才缓慢来袭，顾里阖眸在枕头上蹭了蹭：“阿野，你回房间吧，不用担心我。明天带着Neil一起去看房子。”
见顾里真的没什么事，陈野才勉强放下心，她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回了胡一菲消息，才上床去歇息。
......
“一菲姐，大清早的你看什么呢？”
唐悠悠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走进来，桌上的早点应该是早晨起来跑步的时候顺带买的，有点凉但能吃。
胡一菲听到动静从手机里抬头：“还不是阿野，半夜才回我消息，和我说她朋友也要在爱情公寓租一套房。”
“楼下和楼上不是都有空房间吗？”
唐悠悠嗷呜一大口咬在了包子身上，满嘴面团的暄软，甚至没看到馅儿，不信邪的唐悠悠又是一口，结果只吃到一点点肉馅。
唐悠悠：tt
“我已经商量房东了，如果看了满意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胡一菲抬头间看到唐悠悠一脸怨怼地对着包子，腮帮子鼓鼓的也不咀嚼，“悠悠，你怎么了？”
唐悠悠手里拿着一小团肉馅儿的包子：“一菲姐，我觉得受到了欺骗。”
胡一菲拿过一个也是一口：“我只顾着吃油条了，现在的商家怎么包包子都这么黑心。”
“什么黑心？”
睡醒的陆展博搓着眼睛走进来，随手拿过一个塞嘴里：“哇老姐，你怎么还买馒头啊，也不配个榨菜，这怎么吃。”
胡一菲冷脸道：“这是包子。”
“什么？”
“我也想吃馒头，在国外干巴面包吃多了可想念我软乎乎的馒头了。”林宛瑜声音很甜，由远到近，她接过陆展博递给她的包子塞进嘴里，没吃到馅儿还一脸满足，“就是这个味道，我想好久了！”
笨蛋弟弟和笨蛋姐妹真的绝配。
胡一菲接到陈野的电话走到窗边探出脑袋，陈野见到她连忙晃了晃，带着顾里和Neil上了楼。
胡一菲拍了拍还在犯迷糊的唐悠悠，又叫形象不佳的陆展博赶紧去洗漱：“阿野的朋友过来看房子，你们都精神点。”
“阿野的朋友？”
林宛瑜吃完最后一口走到门口，电梯门抵达的时候总会响一声，她开门望去，陈野后面的女人她再眼熟不过，欢喜直接溢出：“顾里！我们都多久没见啦？”
不等顾里回话，林宛瑜想了想时间：“从毕业到现在，已经好久好久啦！”
再见熟人，顾里也没忍住勾唇：“好久不见。”
陆展博溜到了林宛瑜身边：“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啦！”
林宛瑜一手挽着一个：“别在门口站着了，走，我们进去说。”
一直当背景板的Neil默默出声：“姐。”
“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和我一起看房子的。”
陈野被林宛瑜拉着，空出来的手还牵着胡一菲，她噘噘嘴胡一菲就猜到她想干嘛，趁大家的注意都在顾里弟弟的身上，胡一菲靠近轻轻贴了一下。
“今天还要去公司吗？”
“去，我财务总监都招到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招到了？这么快？”
陈野眼神示意：“就在我旁边呢。”
胡一菲想问顾里不是在上班么，联想到昨天那通电话，还是没有多嘴。
“楼下和楼上都有空房间，布局和我们套房一样，你们想先去看哪楼的？”
可以坐电梯顾里真不乐意走楼梯，她的初衷是想和陈野一层楼，Neil却实打实来了兴趣，他高兴地走在最前面：“姐，快点。”
顾里和陈野异口同声：“来了。”
公寓有四个房间，除去顾里和Neil，顾准和唐宛如也能住进来，想到唐宛如，陈野无声叹息。
思南公馆看样子顾里不打算继续租住了，合约解除房子就会被房东收回。
南湘、林萧她不去想也不想管，唯有唐宛如，大大咧咧的人性子单纯。
或许只有她还想将姐妹之间的裂痕缝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