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葛满怒目圆睁,周粥被这样的葛满吓到,心里不住的泄气。
可心里的不满依旧让她艰难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个是您昨天才让我看完的,我昨天就说了我一个人是做不完的,您应该也知道这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弄完。然后,我就熬夜算完了,算完了给您看,您不在我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别人。您一回来我就来找你说这件事,怎么是算到我头上的。”
葛满看着她问道:“你以为你是谁?”
“啊?”周粥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说的事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我只看到了你在发现问题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我,让错误已经发生了,你不想负责?你不想就可以了吗?”
周粥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气的头一阵一阵的发昏。
她的喘气声渐渐明显起来。
“回去吧,我现在要去跟主任他们说这件事,结果出来后你就能死心了。”葛满说完就把周粥赶出办公室。
周粥心里气的骂骂咧咧,这个葛满真是老糊涂了吧!
但事已至此,周粥只能寄希望于主任他们。
回到办公室,周华美发现她耷拉着脸。
“怎么了?是不是组长说你了。”
周粥无声默认。
周华美看出来,接着说道:“咱们组长挺好的,相比较其他那些个领导啊,算是好的,平时也不会故意耍官威什么的,你别看他面上说你了,实际也没多大事。”
听了周华美的话,周粥心里好受了些。
实际情况却很不乐观。
不到中午,厂里就传遍了周粥出错导致厂里的损失。王春美知道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人到她们办公室的门前说这件事。她明知周粥就在里面,却还拉着其他几个嘴碎的大声讨论。
“我就说嘛,年纪小就是不顶事啊,这一出错就是闹的这么大,让我们这些上了半辈子班儿的人都刮目相看啊。”
“就是,她不好好待在家里,一出门就闯祸……”
“她肯定是要被开除的。”
“对,她这样的人可不能待在我们厂里,一个害群之马。”
周华美在一旁觉得尴尬,低头嗑瓜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周粥黑着脸听王春美和其他几个人说的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周粥走过去打开门。
王春美她们没料到,被突然出现的周粥吓到。
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指责她,“你干什么啊!”
“吓死人了!你这是对我们不满啊。”
周粥扬起笑容,“不满?是你们对我不满吧,隔着一堵门说我的坏话,还怕被我听到啊?”
“我们,我们那是……”女人被顶的脸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春美拦住其他几个还想说的人,看着周粥说道:“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担心厂子的利益,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
“啊?”
“我说我介意,你要是真担心就去跟主任他们说去啊,像你这么能说的,肯定也能让领导们听你的开除我啊。”
“你——”王春美脸拉下来。
“干什么呢?”邢主任恰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七八个人挤在楼道了,说道。
隔着人群,邢主任看到了周粥,这下也明白了这是在干嘛。
“一个个的都闲的慌啊,堵在这里是能让厂里多做一批零件,还是能让咱们厂里的效益再往上提一提。”
“没有没有,主任我们就出来转转。”
“对啊,我们就是转转,屋子里坐的时间久了出来透透气。”
……
堵在走道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
周粥和王春美回了办公室。
中午周粥去食堂吃饭。她打好了饭去找空位,结果好几桌见她走到旁边就把东西放在凳子上,还有直接说不让她坐的。
周粥没心情理这些小把戏,在角落的空座坐下。
“哟,你们瞧瞧这是谁啊?”
“这不是咱们厂的周米嘛。”
“什么?她啊,就那个刚来没多久就闯了大祸的周米啊。”
“可不,人家脸皮多厚啊,做出这种事还敢来食堂吃饭呢。”
周粥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自从先前她和王春美闹了矛盾,王春美的儿子带着他的朋友就一直时不时的来找她麻烦。有时在路上碰到了说,有时是在食堂里说。
见周粥光顾着吃饭不搭理他们,周立脸色有些挂不住。
他这一次不再停留在嘴上,开始动手了。
周立走到周粥身边,猛的把她的饭盆打翻。
“你有病啊!”
“哼哼!”
其他几人将周粥围住。
“你们想干嘛?是……”
正巧周立他爸和几个人进来,看到了这一幕。
“周立,吃饭。”
“吧,我这儿——”
“快点儿,吃完了我带你去看看机器。”
“知道了。”
周立一走,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周粥把打翻的饭装起来,就算她现在不想吃也不能浪费了。
周粥中午回去休息了一会儿。
下午到办公室里等通知。
通知没等到,倒是接到了战书。
她看的报纸下被压了一封信,上面写着让她到棉纱厂后门隔壁的破屋接受他的挑战。这一看就是那个周立做的。
周粥不理这种玩笑似的事,等通知,一直到下午也没见葛满叫她去听通知,也没听到其他的消息。
眼瞅着这一天要结束了。周粥心里没底,想着先回宿舍得了。
她打开门,是周立。他站在门前不知道多久了,黑着脸看她。
“我没空理你,走开。”
“你既然看到了我的战书就知道我的意思吧,走,比一场,要是你赢了我就再也不堵你,也不找你麻烦。”
“不好意思,我没空。”
周立堵在门口一声不吭。
“让让。”
他还是不吭声也不动弹。
“你,你还真是——”
周粥想出去也出不去,心情立马更差了。
“你是不是找抽啊?”周粥表现的极其不耐烦也不见周立有其他反应。
“跟我比一场。”周立好似只听得到这个事。
周粥看着周立,他也看着周粥。
“行吧。”周粥同意了。因为恰好她的心情很差,周立还巴巴的往枪口上撞。
“现在就走。”
“可以。”
周粥跟着他出了棉纱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