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
安哥拉官方反复调查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只能根据现场大致推断,这些身份不明的袭击者使用的是类似冷兵器的武器,至于为什么冷兵器能造成这么大的伤亡,甚至击落了一架前来增援的直升机,而且居然找不到一把损毁的武器,专家们也摸不着头脑。
也有专家提出袭击者用的是冰制武器,或者高压水枪,这就能跟项目部发现的大量水渍水洼对得上。
他的发言引得讨论小组的其他成员哈哈大笑,“用冰!若奥说用冰!哈哈哈!!还高压水枪,哈哈哈!”
专家们捧腹大笑,有的差点笑得喘不上气。
专家若奥的脸一阵黑一阵红,他选择用沉默不语来对抗众人的笑声。
确实,也许有家庭主妇能用冻硬的大鱼杀夫。
但谁能用冰杀这么多人呢?又哪来这么多冰呢?
但是很多尸体上确实有严重冻伤,甚至还有化为冰尘的痕迹。
凶手也许不是人。
不过自己毕竟是专家,不可能把这场袭击归结于超自然因素。
凶手们也肯定不是种族主义者,因为他们谁都没放过,甚至包括村庄里的动物。
这场从公租房项目部开始的大屠杀,蔓延到了省道上,又折返回村子里。
最终中国人死亡147人,安哥拉工人死亡36人,安哥拉村民死亡52人。
牛羊猪猫狗的死亡数量略过不计,反正也无须赔偿它们的主人,主人们都死光了。
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事情刚一发生就逃到项目部附近山丘矿洞里避难的六名中国人,五女一男,其中甚至包括10岁的女孩,还有最后不幸踩到反步兵地雷的可怜女性。
因为死亡人数极多,影响极为恶劣,总理要求尽快结案,给各方一个交代。
无所谓了,这顶屎盆子有的是脑袋扣。
最终,安哥拉官方宣布,这起不幸的屠杀事件是由一支反政府武装组织所为,他们携带了先进的武器和爆炸物,袭击了公租房项目部及周边地区,企图制造混乱和破坏。
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安哥拉政府加强了对国内安全的管控,加大了对反政府武装的打击力度。
同时,周边各国也纷纷对安哥拉表示同情和支持,并提供了一定的援助。
林晓曼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开放性骨折的左腿,她又经过了几次手术,左小腿最终被截掉了三分之二,仅比残缺的右腿长一点点。
感觉事态重大的杜总卷走了几个项目部账上所有的钱,不知所踪。
有人说他去了墨西哥,又通过墨西哥入境美国,开起了华人餐馆。
也有人说,他正在泰国靠投资建寺庙挣佛教徒的钱。
当然还有人说,这个不得好死的黑心老板已经被蛇头黑吃黑,丢海里喂鲨鱼了。
大使馆工作人员也来看望和慰问了徐云天几人,尤其是林晓曼跟鸠婆,两人一大一小,居然双双重伤致残,实在令人哀叹命运的不公。
小韩看着来慰问的人实在想问问,为什么危急时刻时横竖都打不通使馆电话。
当然,她最后被吴欣悦拉住了。
后来她才知道,打不通才是常态。
安哥拉当地的华人联合会为幸存下来的徐云天几人募捐了一大笔资金,用于他们后续的治疗和生活。
徐云天等人对此感激不已,他们也深刻地感受到了同胞们在异国他乡的温暖与团结。
建功集团国际市场部的金总被迫引咎辞职,他从未想过,杜总和他曾吹嘘前程远大的项目,居然能带给自己这么大的麻烦。
接群众举报,已经是普通职员的金总还被进一步查出,曾经收受过私人老板阿杜的贿赂,以此来换取建功集团6000多万元人民币的借款。
程主任带领的建功集团管理人员团队最为尴尬,他们刚到项目部工作还没有几天,项目部资金竟然就全被杜总转跑。
这一事件让他们在公司内部倍受质疑,甚至有人怀疑他们与杜总有勾结。
程主任等人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澄清自己的清白,同时努力协调各方资源,试图挽回项目的损失。
在国内,徐云天和吴欣悦的家人得知他们在安哥拉的遭遇后,既心疼又担忧。
他们纷纷劝说两人赶紧回国,但徐云天和吴欣悦心中却不甘心,他们要在这片红土地闯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好在,机会总是有的,葡语翻译也总是需要的。
凭借着自己流利的英语跟葡语,徐云天跟吴欣悦住进了程主任的水泥厂项目部,他还请程主任给鸠婆和盼盼、小韩安排了一间屋子。
本来他们劝小韩跟着杜总之外的几个股东继续干,但小韩铁了心要跟着这群自己心目中的能人异士,徐云天也就不好再拒绝她。
当项目上工作不忙时,徐云天就带着吴欣悦一起出去给熟悉的老板做翻译,一方面是锻炼提高吴欣悦的葡语听说能力,一方面是让她多感受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今天是休息天,他们要去看望一位故人。
早上,徐云天接到护士的电话,称林晓曼状态不错,想要见他。
徐云天开车,吴欣悦一路上给他投喂薯片和递饮料。
一个多小时后,市中心医院到了。
林晓曼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她已经失去了曾经的美丽和骄傲,变成了一个无助的残疾人,连吃喝拉撒都要专人帮忙才能做得到。
那一天,虽然已过去了近一个月,但所有发生过的事她都想起来了。
黑石,愿望是成为最耀眼的女人,冰之魔女,杀杀杀杀。
她知道自己曾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糟糕的是,她不敢坦白,不敢向唯一知情者徐云天等人之外的任何安哥拉人坦白。
医生护士们对她一向充满同情地照顾着,这让林晓曼更加不安。
自己就是那嗜血的豺狼,却被曾经的狩猎对象照顾着。
林晓曼抬手试着掐了下自己的喉咙,右手虽然没受伤,但也软弱无力,根本掐不紧。
徐云天和吴欣悦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林晓曼动作虽然微弱迟钝,但意图却异常明显。
吴欣悦急忙上前,轻轻握住了林晓曼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曼波,你这是干什么?” 徐云天皱着眉头问道。
“林姐,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吴欣悦声音柔和而坚定,她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当然,还有正宫的余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