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是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三十岁左右。
她被老板娘打了一下，也没有吭声，只是蹲在周离脚边，低着头擦拭着他裤子和鞋子上的水渍。
不知道老板娘为何会对这个姑娘这么凶，看着她擦水的时候，又是一脚朝姑娘踢了过来。
周离见状，抬脚就挡住了老板娘踢过来的脚，厉声道：“够了，谁教你动不动就打人的。”
“大哥，实在对不起。”老板娘看到周离阴沉的脸色后，才说道：“我们只是在废铁城里讨口饭吃，得罪不起像你们这样的大人物，打她两下总好比丢了命强。”
从老板娘的话里周离才明白，老板娘可能以为他是渡世会的成员，所以才这样做。
“我不是渡世会的人。”说着，周离扶着姑娘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你也不要擦了，工作去吧。”
当那名姑娘站直了后，周离才看到她脸上有泪水滴到了地上，脸颊的一侧似乎还有些淤青，衣领处也有一些已经结痂的伤痕，手臂上也满是疤痕。
也不知为何，周离突然觉得这个姑娘有点眼熟，他刚想让姑娘抬起头时，老板娘一把拽着姑娘回到店里，并关上了店门。
这时，有人从后面拉了拉周离的衣服。
周离转过头时，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牛仔服，大约十一二岁的模样。
小男孩开口说道：“她经常被那个女人打。”
周离蹲了下来，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男孩告诉周离：“那个姑娘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开始时那个女人和她老公对她挺好的，但自从女人的老公死了之后，女人时常对她拳打脚踢。”
“老板死了，为什么她要打那个姑娘？”周离好奇地问道。
小男孩突然像个成年人般，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就跟刚刚你遭遇的那一幕一样，可惜对方是渡世会的人。”
周离心中一震。
“那她为什么不走？”周离问道。
“走？”小男孩摇摇头，“她能走去哪？像她这样的人，离开这里只能等死，倒不如忍气吞声的在这里苟活着。”
听着小男孩的话，周离看向那间店铺，透过灰暗的玻璃，他能看到那个姑娘正坐在柜台边哭泣。
“你是渡世会的人吗？”小男孩突然问道。
周离这才回过头，看着小男孩，微笑道：“我不是渡世会的人。”
“那你怎么敢在午休时间到大街上闲逛？”
“嗯？”周离有些疑惑小男孩的话，疑惑的问道：“难道不是渡世会的人就不能在大街上闲逛？”
小男孩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其实刚才是你害她被打的。”
“是吗？”周离再次看向店内，他想着小男孩的话，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她叫什么名字？”
“妍妍。”
周离心中一震，又问道：“姓什么？”
“好像姓张吧，我记不太清了。”
“张妍妍！”周离心中再次一震，难道他会觉得那个姑娘的侧脸会如此眼熟。
正当周离准备再次发问时，小男孩先开口了，他说道：“你快走吧，要是碰到了渡世会的人，你可就惨了。”
没想到这个小男孩还在为自己着想，就说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家就在附近，你快走吧，我一会再回家。”
说完，小男孩就飞快的跑向街对面的一家店铺，进入时，他还回头朝周离笑了笑。
周离在那家店门口又停留了一会才离开，很快他就回到发廊门口，但发廊还是没有开门，他只好先回到旅店，等喻威猛来了好问问关于张妍妍的事。
一个下午，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雨知月问了好几次，他都没有说话。
直到晚饭前，他才缓缓开口说：“知月，你知道我中午出去看到听到了些什么吗？”
雨知月没想到周离会主动提起此事，她搬了一张椅子坐到他旁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周离叹了一口气，把他出去碰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雨知月也没有太意外，她说道：“我之前在这里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里的生存法则和那边不一样。”
这时，敲门声响起，雨知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想太多，我们管不了的。”说完，她就起身开门去了。
郑队长提着饭菜走了进来，喻威猛也跟在他身后进入了房间。
“喻组长？”郑队长也是进来放下饭菜后才看到喻威猛，“你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再去拿一份饭菜过来。”
“好，多谢。”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
说完，郑队长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先吃吧。”
饭后，周离嘱咐了几句后，就跟着喻威猛走了。
废铁城的夜晚果然与白天截然不同，街上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
两人走在路上时，喻威猛突然问道：“你有化名吗？”
周离点点头，说：“有，李红河。”
“好，从现在开始在废铁城里，你就叫李红河。你也别叫我的真名。”
“知道了，威猛哥！”周离笑着回应。
他们又走了十几分钟，周离忍不住问道：“威猛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见几个领主身边的心腹，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剩下的人和苗仟禾新研究所的选址地。”喻威猛回答道。
周离明了，便不再说话，跟着喻威猛穿过一条条街道，最终进入了一家规模相对小一点的酒吧。
喻威猛在门口扫视了一遍，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带周离进入。
服务员带着他们来到中央的一个卡座，并给他们先上了酒和小吃。
周离抓起一只鸡脚放入口中，随即问道：“人还有多久到？”
喻威猛看了看时间，说：“还有十分钟。”
“我想你帮我个忙。”周离认真地说。
“怎么说？”喻威猛抬起眉，显得有些好奇。
“发廊附近的主街上有家服装店，里面有个女店员，帮我打听一下她的情况，为什么会被卖到这里。”周离直截了当地说道。
喻威猛笑道：“怎么？才来一天就看上别人了？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