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六年前被赶出庄子,她和小姐来到那荒无人烟的深山。
正好找到一间废弃的宅子,虽然破旧了些,但修一修还是能够遮风挡雨。
她和小姐就此住下,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摘些野果和野菜度日。
再后来,两人会做些帕子什么的下山去卖,挣不到多少银子,但至少足够温饱。
直到去年寒冬。
小姐感染风寒,高烧不断。
家中的银子不够看大夫拿药,无奈之下,她回了庄子。
想着小姐毕竟是尚书府嫡女,虽不受重视,但庄子里的人也不敢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谁知庄子没进去,反而被刘强带到后院柴房。
他放言没有自己的允许,她进不了庄子,见不到管事嬷嬷。
刘强是管事嬷嬷的独子,相当于庄子里的少爷,他的话有一定的分量。
于是她跪下来万般恳求,只求借她找大夫拿药的银子。
刘强紧盯着她的身子,威胁道:“只要你乖乖顺从于我,我就给你银子,否则......你就看着你家小姐慢慢死去吧。”
那时的她才十四岁,却被凌辱了半日,受尽折磨。
幸运的是大夫来得及时,她家小姐救回来了。
从那以后,只要她下山,刘强就会找准机会欺辱她。
欺辱她也就算了,他怎么敢将主意打到小姐身上,要知道小姐可是府中的嫡出小姐,是他的正头主子。
夏禾难得鼓起勇气与刘强对峙,“你敢动我家小姐,我就和你拼命。”
“一个低贱的丫鬟,睡了你几次,还真将自己当成一回事了。”刘强扭头大笑。
身后两名男子也跟着笑出了声,急忙催着刘强快些动手,他们都等不及了。
闻言,刘强停止笑声,指了指夏禾,施舍般地道:“这个贱人我玩腻了,就赏给你们吧。”
但南草这般天姿国色,他可舍不得和旁人分享。
三人眸底满是欲色,步步朝着南絮和夏禾逼近。
夏禾将南絮往身后推,眼中带着诀别之意,“小姐,快走,下辈子......下辈子小禾还要和你在一起。”
南絮随手一拉,两人霎时互换了位置,她冷眼看向逼近的三人,“小禾,将眼睛闭上。”
“小姐......”夏禾自是不愿。
“听话,我保证,我们不会有事的。”
夏禾望着她坚定且从容的侧脸,不知为何,总感觉如今的小姐有些不同。
犹豫再三,她还是缓缓闭上双眼,也罢,今日左右是逃不过了,能死在一起也算全了她们主仆一场的情谊。
南絮松开夏禾的手,拳头一点点握紧。
等刘强走到跟前,她使出三分力道打向他的脑袋。
随着刘强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两颗带血的白牙落在他的身侧。
“你敢打我?”刘强眼中陡现杀意,捡起一旁的石头就扑向南絮。
南絮眼眸微眯,将脚下踩着的石子瞄准了踢出。
一声哀嚎,林中惊鸟飞起,蛋碎了一地。
刘强捂着下身跪在地上,眼里终于有了惧怕。
他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这贱人是真的会杀了他。
“快,带我离开。”他使唤那两人,让他们搀扶自己离开。
两人望着南絮冷厉的神色显然也有些怕了,顾不得搀扶刘强,自己拔腿就跑。
见此,刘强只能一边咒骂,一边连滚带爬地跟着跑。
只跑了两米远,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衣领,感受到身子腾空而起,他惊讶回头:“见鬼了。”
一个弱女子怎会有能力将他提起,她一定不是人。
南絮将他重重砸在地上,随着鲜血一口口呕出,刘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
踩着那张近乎扭曲的脸,南絮恨恨地道:“小禾,可以睁开眼睛了。”
话音落,一直处于惊慌和不安中的夏禾慢慢睁开双眼,“小姐,这是......”
“你不该瞒着我。”南絮的眼底氤氲着一抹痛色,“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若不是跟了她这个没用的主子,她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不是的,小姐,你是小禾唯一的亲人,难道要小禾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么?”
夏禾泪流满面,小小的脸上写满坚定和不悔,若再来一回,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晚了,但却可以让作恶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南絮眸子一沉再沉,忽然问:“杀人敢么?”
“小姐,你说什么?”夏禾怔怔抬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
南絮脚下渐渐使力,杀意遍布全身,“杀了辱你之人,有我在,今后无人再可欺你。”
“我......”夏禾双手微颤,缓缓摇头:“我......对不住,小姐,我真的不敢。”
即便刘强多番欺辱过她,可让她动手杀人,她还是不敢。
“好,那你转身往回走,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夏禾点头,脚步不疾不徐地往来的方向走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闷哼声,紧接着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等她走到路口,南絮已经追了上来。
她满心愧疚地道:“小禾,若今日庄子里没有来人,我们就只能独自进京了。”
刘强的死讯想必明日就会传回,以管事嬷嬷狠辣的性子,唯一的儿子死在自己手中,她岂会善罢甘休。
所以过了今日,若庄子里再无消息传来,她们必须尽快离开此地。
银子已经揣在身上,山上的东西可要可不要,所以就没有上山去取。
两人坐在茶摊上,等了莫约半个时辰,转角处终于出现一群人。
管事嬷嬷陈氏领着人气冲冲而来,见面第一句就是,“南草,我儿刘强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