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微微动了动鼻尖:“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小野猫,是家猫啦,家猫怕老鼠不是很正常?”
“难得这个时候还能接我的话,心态不错。”凌珏笑道,然后他一边用手电探索一边往前走。
不出意料,家里的家具几乎所剩无几,连沙发都被搬走了,只要是能搬走的就全给搬走了。
所以,在老鹰国,绝对不能空置房屋。
“我们要在这里找什么?”伊莎贝拉问,“这里好像什么都没了。”
“我们去书房看看。”凌珏凭借着记忆,来到了书房。
书房只剩下了空空的墙体柜,连桌子都被搬走了。它们还幸存的唯一原因就是墙体柜是卡在墙里的,搬不走。
“看来这里也没能幸免。”凌珏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曾经住的地方现在变成这样,有些心痛。
他在墙体柜上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难道有机关?”
“没错。我们当时设计了一些……暗格,我们当时是想做个树洞,如果惹对方生气了,就写一些秘密或者好笑的事情,放在这个暗格里。”
“如果对方想原谅你,就会打开这个暗格,看你写的什么,如果写得好,就原谅你。”
“你们……还挺有情调的。”
“是啊,不过后来一段时间,这个暗格一直都是空的,因为我从来不惹她生气,她也从来不会生我的气。”
伊莎贝拉看着凌珏的眼睛,稍稍有些嫉妒,笑道:“凌珏,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副本,但……你们感情真好,你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都变温柔了。”
“这些记忆,真的太真实了,只要想到就……诶,找到了。”
凌珏按下一个按钮,果然,暗格打开了,里面放着两张信纸,想必是安娜留下的。
凌珏刚伸出手,就被伊莎贝拉先抢过了。
凌珏皱眉,问:“怎么了?”
伊莎贝拉叉着腰,将两封信藏在了自己的背后,道:“如果我是安娜,我这两封信一定写满了对你的思念。你看了绝对会掉san。你之前保护了我们,我也得保护你。”
凌珏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对伊莎贝拉道:“那你帮忙看下,提炼重点,看看有没有关于这回我们副本的信息,尤其是,那个最深的暗,到底是什么。”
伊莎贝拉拆开其中一封信,在手中展开,看了起来。
舒展的眉头渐渐紧皱。
凌珏有些奇怪,问:“写了什么?”
伊莎贝拉将信纸直接递给了凌珏,道:“这是一封匿名信,安娜调查了共济会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他们是怎么供奉那个神的,而且想要将这封信寄给警局。”
凌珏连忙拿过信纸,开始看了起来。
信上写着,共济会似乎正在谋划一大献祭事件来让更多的人获得新生,活在充满希望的世界里。
献祭事件……那就是后来发生的大献祭事件了。
她将失踪者的特征也罗列出来了,她也发现了,曾经犯过罪,加上精神萎靡或者疯癫的人,更有可能“失踪”。
安娜甚至在信纸上把大献祭的地点都写上了,就在纪念大道的尽头。事实上,大献祭事件确实在那发生了。
最后一段话是:“希望局长能够高度重视这次事件,并尽可能阻止献祭的事件发生。这是为了清溪市,也是为了所有人。”
凌珏合上信,叹息一声,最终,这封匿名信还是没有能够寄出去,也许是意外来得更快了一些。
伊莎贝拉此时已经在看第二封信,她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了?”凌珏心里暗感不妙。
“这封信,好奇怪……感觉安娜的神智已经……”
“什么?我能看吗?”
伊莎贝拉考虑良久,还是点点头,道:“你应该看看这封信,你确实应该看看……”
说完,她将信封递给凌珏,然后握住了另外一只手,道:“你看吧,如果觉得有问题就捏紧我的手。”
其实此时花音也正握着凌珏这只手,看着伊莎贝拉的手穿过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凌珏,嘟了嘟嘴,明明是我先来的!不过她为了不打扰凌珏,只哼哼了一声。
凌珏打开信封,发现这封信的字迹明显乱了一些。
“凌珏,凌珏,凌珏……我见过他们的神了,我想,我能和你见面了……”
“他们的神,是至暗的存在,只要见过祂的人,无一例外都会死去……”
“不,不是死去,是新生,我们将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在那里,我们会结婚,我们会有几个孩子,孩子会健康长大……”
凌珏咬着牙,眼眶渐渐泛红,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伊莎贝拉能感受到他手上已经渐渐用力。
“我要去那个教堂,见过至暗的人,去向那里,会被神眷顾,获得新生。在那里,我们可以相见,至少可以听听你的声音。”
“不管是不是真的,凌珏,我想不顾一切地去见见你,我真的太想你了,至少……听听你的声音也可以。”
后面的字越来越模糊,似乎写信之时,茉莉安娜也因为自己的奢望而热泪盈眶。
“凌珏,等着我,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你也很期待吧?抱歉哦,第一次让你等这么久。”
“爱你的茉莉安娜。爱你的茉莉安娜。”
凌珏读完最后一句话,赶紧把这封信扔向一边。
悲伤的情绪如洪水袭来,他捂着眼睛,但止不住流下泪,身体一颤一颤,却止不住悲伤。
他不停地擤鼻,想要自己冷静下来。
但他无法接受茉莉安娜最后是为了见自己一面而在那真理教堂离去。
自责,悲愤的情绪溢出几乎无法控制。
“我们,我们先回车上……”凌珏开口,嗓音已经因为悲伤的情绪而变得有些黏连。
“好……我牵着你,手电筒给我。”伊莎贝拉拿过手电筒,牵着几乎无法看向路面的凌珏走出了房门。
伊莎贝拉打开后排的门,让凌珏先上去,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她递给凌珏两张餐巾纸,凌珏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擦了擦眼泪。
“抱歉,这种情绪,实在是控制不住。”
伊莎贝拉笑着摇摇头:“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凌珏深呼吸了几下,稍微缓过神了一些,道:“好吧,看来安娜的神智也被祂影响了,她可能在后面的某一天,去了那个教堂,却被祂烧死在了里面。”
凌珏不想用“献祭”这两个字去形容一个勇往直前的女孩最后的落幕。
凌珏握拳抵着额头,悲伤道:“她是个勇敢的女孩,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