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端王踏着满地积雪来到了贤妃的宫殿。
“母妃,求你再帮一帮四皇弟吧,算我求你了?”
端王跪在贤妃面前,额头着地,不停地磕着头。
贤妃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心疼的,但是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没办好的话,她的三皇子也会被皇上厌恶的。
“皇儿,他到底怎么你了,让你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就算是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你跟在他身后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
“张盈盈与端王的婚事,是皇上钦定的,岂是我能左右得?”
三皇子道:“母妃,只要把婚事延后就行。不需要取消的。”
贤妃深吸一口气,扶着额头道:“三日后是太后进寺庙祈福的日子,我会看着办的。”
*
永安侯府。
张兰茵自从赏雪宴后,没有再出去过。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曾经那些京中贵女个个不再给她下请帖了。
前日有一个玩的很好的柳如意给她下了请帖,她打扮漂漂亮亮的去了,最后才发现这是她们故意给她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欺辱她的。
张氏为此还上门找她们母亲理论过,但是人家一句:“孩子不懂事,我会教训的!”便把她搪塞了过去。
自这件事后,张兰茵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内,不吃不喝。
到底是张氏带大的,与她的感情没话说,看着女儿这般自残,她的心也跟着疼,“茵儿,听说明日太后要去恩来寺祈福,太子和几位皇子也会去。”
张兰茵躺在床上,眼睛是红肿的,脸色是憔悴的。
闻言,表情才有了细微的变化,虚弱的问道:“然后呢?”
张氏见她有反应,心里紧绷着的弦稍微松了一点儿,连忙接着说:“你不是想打她们的脸吗?既然如此,那你就嫁高一点,到时候她们见了你,都得行礼下跪,以后我们茵儿看谁不爽,就直接罚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可是,你和父亲之前不是说太子不好吗?”
张氏道:“不碍事的,只要我们茵儿喜欢就好,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哥都会为你铺路的。”
张熠珩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太子私下狠辣至极,不是良配,奈何茵儿喜欢,他能怎么办呢?
只期盼太子能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不苛待茵儿就好。
他注意到张兰茵看过来求证的视线,微微一笑:“是的,母亲说的没错,只要茵儿喜欢就好,大哥也会支持你的,更会成为你的后盾。”
“所以,你可别闹脾气了,好好养一养,明日跟大哥一起去恩来寺。”
张熠珩是站队太子这边的,今早收到太子的来信,让他明日随驾一起去寺庙。
张兰茵喜极而泣,“嗯,我会好好养身体的,也会好好吃饭的,这几日让母亲和大哥担心了。”
张氏抹着眼泪,接过嬷嬷递过来的粥,一口一口的给喂到张兰茵的嘴中。
张熠珩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一碗稀饭很快被吃完,嬷嬷识趣的拿了下去,顺便把房间的门也关了起来。
张氏拉着张兰茵的手,将袖子里藏着的药包拿了出来,谨慎的说道:“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催情粉,不到非必要的时刻,你不要擅自使用!”
“就算用了,也不能让人发现是你下的。茵儿,你听懂了吗?”
那日赏雪宴,太子明显对张兰茵不感兴趣,若是想事成,必须走这一步险棋。
翌日。
张兰茵穿上了衣柜子里最漂亮的衣裙,又让春蝉带了几套很好看的衣服和首饰,一并收进了行李中。
她坐上张熠珩准备的马车,晃悠悠的跟在皇家车队后面。
两个时辰后,抵达了恩来寺山脚下。
为表诚心,所有人都要下马车徒步走上去。
张兰茵身体还没补好,这么高的台阶,她有点杵!
身后的春蝉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体贴的说道:“小姐等会要是累的话,奴婢可以背你走一段。”
张兰茵撇了撇嘴,不是很想搞特殊,但是想到自己浑身提不上力气,就也默许了。
太后与皇后、皇贵妃以及贤妃走在前面,落后一步的是皇子们,余下的便是官员们的家属。
张兰茵考虑到等会要春蝉背着,自觉走到了最后面。
这样人少,便不会被发现。
谁知她刚爬到春蝉身上,还没走几步呢,就见到侧边的凉亭内站着两个男子。
细看之下,其中一个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另一个则是二皇子。
她连忙从春蝉身上跳了下来。
跳的比较急,脚腕不小心扭到了。
疼的她额头冒出冷汗。
太子与二皇子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声音还是能听得到的。
两人闭口不再说话,而是朝着张兰茵这边走来。
“你是永安侯府的千金?”
张兰茵知道自己红着眼眸的可怜样子最是好看。
她找好角度,脸蛋四十五度角抬起,抽噎道:“臣女见过太子和二皇子。之前我们在赏雪宴上见过。”
太子挑了挑眉,“确实,孤记得你。”
他看了看后面和周围,没有看到张熠珩的身影,“你大哥呢?怎的把你一人丢在这里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也不怕被坏人拐跑了!”
张兰茵未经人事,简单的调侃便让她红了耳朵和脖颈。
“臣女昨日感染了风寒,不能赶上大部队,就让大哥先行一步上去了,免得因为我耽搁了很多时间。”
二皇子嘴角勾着,饶有兴味的盯着她看:“你妹妹没有来?”
又是张盈盈?!
为什么她总是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她的周边。
张兰茵手指蜷缩在掌心,指尖过于用力而泛白。
怕被看出端倪,笑着道:“妹妹这段时间一直在丞相府,并没有回府。”
“嗯,那就是了,今日丞相府的人没有来。”太子看出张兰茵与张盈盈的关系并不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笑着伸出一只手:“你大哥与我是朋友,她的妹妹就是孤的妹妹,孤送你一段吧。”
太子的后背很宽也很暖和。
张兰茵趴在上面,紧张的呼吸都不敢大声。
心脏也咕咚咕咚跳的巨大声。
太子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他嗤笑了一声。
张兰茵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并没有注意到这声嫌弃的笑。
否则后来的后来,她也不至于活在后悔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