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稍微地离开一会，去和别的省队的人交流一下么？”
林夕这样问道自家省队的带队老师。
“当然可以，几个省队都选在这个地方集中，本来就抱有了这种让你们互相交流的意思......虽然最后不一定全都在这个地方落脚就是了......总之，开饭前回来这里就行了......”
“好的。”
林夕打算去京城的队伍那边，看看那个9点智力的怪物。
“你要去那边吗？”
江晚余又拉了拉林夕的手，后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诸多思绪飞过。
“你也要去？”
江晚余认真地思考片刻：
“还是算了，你去和他们交流，我在旁边偷听，或者你回来告诉我信息，我们两个一起分析。”
“可以。”
两人的颜值本就在一众数学天才中极为突出，自然一直备受关注。
有人察觉他们两个的关系似乎很亲密，心里就更加酸起来了。
“唉......J省那边怎么回事，刚刚就见到挺好看的两个女的，本来就够羡慕的......现在又来一对颜值逆天的小情侣......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来参加冬令营的了......”
“不是......我也挺纳闷的哈......参加个冬令营还可以带女朋友的吗？早知道我也带了......”
“不是？你真有啊？”
“难道你没有吗......哈哈不会吧？别开这样的玩笑......”
“什么女朋友，我可听说，那个高冷漂亮的女孩子也是省队的......”
“啊......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可能性应该很小吧？”
“她确实是，而且还是队里最强的那个......”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扭头看去。
说话者正是一个学霸群中难得一见的帅哥。
“嗯......既然是秦立兄所言，那我就不得不信了......”
“更嫉妒了，这样子......”
“秦立兄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奥赛了吧？”
秦立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说这个......看看这次有没有机会进国家队吧......我这已经是三战了......可不愿又拿个集训队的门票然后被筛出去......终究想要看看最顶尖的风光啊......虽然这个几率是挺小的......”
其他人听见这番话，皆是面色古怪。
“秦兄又开始凡尔赛了......我们这里认识你的，少说都是二战，你个连拿两次国家集训队名额的人，在我们这群扑街面前说这话，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所有省队加一起六百多人，十进一，集训队60人，又十进一，最后抢那六个名额，百分之一的概率啊......”
“笑了，什么概率论？天才死死占住概率大头，我们只能是没开化的原始人，来凑凑数蹭蹭饭的......”
“说得也是。”
秦立很苦恼地说道：“我们省队估计有两个已经提前预定那六分之二了......”
话音一落，周遭一片寂静。
“J省什么实力？能说这话......”
“确实有点过分了哈......直接占去三分之一——我们x省也要三分之一......”
“我们京城也要三分之一......”
“去去去，你们把S市爷放在什么位置？”
“nmd，列强瓜分？玩个蛋？”
秦立有些无奈，很认真的说：
“欸，我是说真的，你们不信我这个三战元老的含金量？如果今年大家的水平和往年差不多，那么那两个人就是稳的......之所以说是‘估计’，就是因为不懂今年大家的实力如何......”
“卧槽，真来啊？”
“别搞，本来心里就不好受......”
“不是，那两人是谁啊？”
秦立说：“就是你们刚刚谈论的那对......小情侣......”
众人：“............”
有个京城省队的笑着说：
“您不是说不懂咱们大家的实力吗？很快测测不就知道咯？我给你们透露出个消息，咱们京城本地有个怪胎，那实力怕是无人能及......”
有人好奇：“谁？有多强？”
“喏，就内个，睡着觉的内位......苏辰眠......反正不管多难的题目，他都能一眼看出答案，对他来说从题目直接到答案是很显然的事情，叫他写过程倒是很难写起，不过培训后这个弱点倒是小了很多......”
“这是开了吧？”
“没关就是开？”
“你们有让他试试能不能解出哥德巴赫猜想吗？”
“这个简单，我会：显然，易得‘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
“中间呢？证明过程？”
“这不是显然吗？哈哈......”
“确实哈，不用写过程的话，我也会啊......”
陈坪突然挤进来，插嘴道：
“诶——说啥呢各位？”
有人立马认出了他：
“诶诶诶！你就是那个......陈啥来着？”
“陈皮！”
陈坪笑骂道：
“去你的陈皮，老子叫陈坪。”
“对对对！就是你个死扑街，嘴特别臭的那个......”
“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去年考完试出来唱歌的那个......md搞我心态，还以为你考的多好，结果连集训队60人都没进......”
陈坪有点不爽：
“您又是谁啊？最后进集训队了？”
“欸我还真进了......”
“凸(艹皿艹 )......”
“欸——你们看，你们省队的内位去京城省队那桌了......”
“我去，还真去咱们内里了，指不定就是去找苏辰眠的呢......我可得去好好凑凑热闹......”
“我也去......”
“算我一个......”
“欸——您们还是先歇一歇吧，人去多了，说不定人家就不买账了，原本的计划就取消了......还是等我的好消息吧......”
在许多人的目光注视下，林夕来到了京城省队集中的区域......
准确的说，应该是苏辰眠所在的位置附近......
“嗯？你是那个林夕？”
京城省队集中处，有个寸头男生抬头问他。
林夕看了看那个寸头男生，对方原本是在看Imo的经典题集。
“是的。”
有个女生也凑过来，带着好奇的语气问他：
“你会参加奥运会吗？”
“呃......应该会......”
居然已经传到这里了吗？
“是明年的？”
“嗯......大概......”
“啊，那太好了，正好我明年那个时候也有去法国巴黎玩的打算，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去给你加油啊......不知道他们那些外国人看见你这么帅，会不会以为你来错了地方，本来应该去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结果去了奥林匹克运动会......”
女生这样说着，语气里有崇拜的情感和带有期待的笑意。
“啊......”那个寸头男生疑惑，“他运动很好嘛？”
“一连拿12个金牌呢？”
“全能嘛？”
“全能你个头！哪有十二项全能？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韦达跳跃，能想出这个方法的人很强！”
“什么是韦达跳跃？”
“这个你都不知道，文盲什么时候可以混进省队了？”
“行行行！李其辉你长本事了是吗？连你姐也敢嘲讽？”
“您看您像话吗？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在外称职务。”
“什么植物？”
“同学啊......”
林夕略过了疑似姐弟的二人，来到了趴着睡觉的苏辰眠旁边。
旁边还有位女生，好奇地看着他。
“请问是有事吗？”
她问道。
“噢，我想和这位同学交流一下......”
女生看着林夕指了指长头发的苏辰眠，于是讶然一笑：
“他呀......确实很有名......不过呢......性格有点奇怪......”
“没关系，本来就是过来认识一下的。”
“嗯......你有想过出道吗？”
“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位女生看着他，目光闪动：
“就是心念所至随口一提啦......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当明星的话，加上学霸人设，是很容易成顶流的啦......”
“谢谢......暂时没这样想过......”
林夕轻轻拉出一张椅子，在苏辰眠旁边坐下来。
远处，江晚余看着林夕过去那边的时候，一连被两个女生搭讪。
她有点不开心。
早知道就跟过去了......
江晚余身旁，假装看书的盛书舒轻轻收回目光。
‘太明显了......’
盛书舒本来还想再给陈妙言发消息的，不过终于还是按下了这个心思。
‘阿言到底在搞什么......她真的可以赢么......’
‘算了，反正看她的就好了......她自己都不急，我急什么......’
“同学，你真的不叫他么？”
那个女生眼看着林夕坐等了几分钟，苏辰眠趴桌子的姿态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要不是对方的身体还因为呼吸而稍微有点起伏，旁人一看可能都会估计以为这人已经咽气了......
“打扰别人睡觉，不太好吧？”
林夕没有打扰苏辰眠的休息。
其实并不是是因为对方是九点智力的所谓“大佬”，而是因为他的四点体质......
五点是成年人类的平均水平，然而现代人类平均本来就是亚健康状态......
四点，就是相当不健康了......
现在的林夕苏醒的时候，身体的体质是破天荒的三点，感觉随时可能猝死升天。
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位应该挺虚弱的，要不然也不会接近饭点还在这里睡觉......
那位女生有点无奈：
“他一直是这样的，也不怎么学习，没事就一直闭眼睛睡觉，站着坐着也能睡......”
说罢，没等林夕阻止，她就开口：
“苏辰眠。”
声音明明也不大，但是就是让苏辰眠本人“醒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而后缓慢地睁开眼皮，目视前方，瞳孔逐渐聚焦......
怎么一副机器人刚刚开机启动的样子？
他转头，先看看右方的女生，又看看左边的林夕。
最后他白皙而线条柔和的面部对向了林夕，略微有些眯着的双眼中，透露出疑惑的意味。
“噢......你好，我叫林夕，想和你认识一下......”
苏辰眠眼神聚焦又涣散，像是摄像机完成了一次对焦后又静置。
林夕甚至觉得对方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因为两三秒过去了，苏辰眠还是没有反应。
“嗯。你好。我叫苏辰眠。”
第三秒半左右的时间，苏辰眠开口。
确实像是叶诗涵所说，声音很像女孩子。
“抱歉。个人原因。说话方式奇怪。”
又沉吟了一会，他接着补充道。
“没关系的......可以随便聊聊一些事情吗？”
苏辰眠闻言，瞳孔又收缩再扩张，仿佛这是他接受外界信息的仪式。
“我。不太了解。”
是说不太擅长聊这些吗？
“那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不说的——其实都是我想多了解一下你......”
林夕没说假话，毕竟他也想看看九点智力到底有多逆天。
而且系统给的那个评语，“超频”......具体意味着什么呢？
‘嗯？’
旁边的那位女生，原本还是不经意地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
想着应该就是学霸之间的互相交流......
本来还挺期待地，不知道这个帅哥，在碰见苏辰眠不回答任何有关数学的问题的时候，会作何反应......
没想到，居然只是对他本人有兴趣吗？
嗯......虽然看起来，苏辰眠的确比很多女生还要有女人味......
苏辰眠眼神变换，似在思索。
过了差不多十秒，他才接连吐出一段话：
“嗯。单纯的一些我的相关问题。应该可以。不过如果是数学物理题。可能我不能回答。”
“为什么呢？那些问题有什么不方便吗？——这个问题可以回答吗？”
说完，林夕耐心等待。
苏辰眠似乎在组织语言：
“这个问题可以。那些问题的话。一思考，就停不下来。会很难受。消耗很大。”
“嗯......”林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又问，“那其他的问题，就可以回答吗？”
“是。因为我对于这些有点控制。虽然语言组织不很好。但是不会想那么多。”
“这样吗......可以问问你平常说话也是这样吗？”
“是。也不太是。还没进入状态，真要说很多话的时候，会慢慢适应。现在就在变好。”
“嗯......接下来的问题有点冒昧......你的身体很不好吗？”
“是。不能想太多东西，浪费能量太大了。考完一次试就要补充能量，不然会晕倒。据说是一种特殊的病，导致身体很虚弱，第二性征什么的也发育不完全，所以有点像女孩子。”
“这样吗？怎么补充的，打葡萄糖吗？”
“类似的。或者喝含糖的东西，吃巧克力，或者某些特殊的药。”
“唔......你知道你的才能吗？”
“这个。大概知道一点。不过我不能发挥完全。”
“那......没想过去治疗一下你的身体吗？”
“在治了，家里钱不够。”
林夕一时间有些沉默......
本应该是绝世天才，受到国家重用。
但是却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天赋。
因此别人也只以为他是个怪胎天才，会加以重视，但是重视程度还不够。
不够让他能够借此治好自己的身体，说不定期间身体还会越来越差，才能也会受到削减。
越是削减，受到的重视程度越是减轻，进而恶性循环......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有个可以检测他人数据的系统......
似乎看出了林夕的想法，苏辰眠笑了笑——这还是他第一次出现表情变换......
“没事的。等我拿到Imo的金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夕默然几秒，而后点头：
“我相信你可以，我祝福你。”
“谢谢你......”
苏辰眠露出一点疑惑的表情：
“你还有问题吗......？”
“没了，你先睡觉吧......”
“感谢理解。”
苏辰眠又慢慢地趴下去，原本因为呼吸起伏明显的身体也渐渐稳定。
似乎很快就又睡着了......
旁边的女生见此，也微微一笑。
林夕有点看不懂那股笑意中的意味，只是问：
“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林夕似乎发现了，只要在苏辰眠睡觉的时候，不提及他的名字，似乎说话声就会被他自动过滤掉......
确实是很特殊的才能，也只有如此才能避免自己被淹没在信息洪流之下吧......
“印象嘛......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说一定能进国家队，乃至拿到Imo金牌，还是有点存疑的......他写的答案都是对的，但是过程却一言难尽......尽管实力可能是省队第一，然而和第二也没有拉出很大的差距......”
“这样啊......你和他很熟吗？”
女生耸耸肩：“不算吧？只是和他一个学校的罢了，被省队老师嘱咐照看一下他，毕竟他身体确实很弱，培训晕倒这件事也发生了一两次，后来他就这样一直睡觉了......也不会和别人讨论数学题之类的......”
“嗯......照看他吗......？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
女生闻言一喜，眉开眼笑：
“好啊！”
远处的江晚余看见林夕拿出手机，有个女生扫了一下他的屏幕......
一看就是加好友......
江晚余手里捏着一次性筷子，手指被挤压得泛红......
早知道......就该跟着他去的......
别的女生，不会和他聊得很好吧......
应该不会吧......
盛书舒又一次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偷偷笑了笑。
剧情似乎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呢......
叶诗涵乜斜着眼看她：
“你傻笑什么？”
“没......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懂了......”
叶诗涵狠狠地给了她额头一下。
“错了，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