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楚斯钰和霍聿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真的吗?”霍聿珩问道,“用七色莲入药,可有把握?”
“有。”贺英柏肯定地点了点头,“七色莲可以帮助公子完全调理好身体。”
闻言,霍聿珩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无时无刻不在祈求,让楚斯钰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现在,这个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那还等什么?”霍聿珩说道,“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贺英柏点了点头,“我去准备一下。”
……
因为平时方便照顾楚斯钰,旁边的耳室被收拾成了一个小药房。
此时,小药房里,离奴正站在桌子前,他的面前摆着两碗黑色的药汁。
一碗是他的,一碗是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公子的。
离奴没有丝毫犹豫,他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碗,一饮而尽。
贺英柏正在擦拭着双手,听到声音,他的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他转过身,看着离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贺英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双手笼在袖中默默地看着离奴,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霍聿珩焦急地走来走去。
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像是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却又波涛汹涌。
楚斯钰看着霍聿珩那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似乎现在也知道霍聿珩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身体,这么紧张他的安危。
毕竟,自己这副病恹恹的样子,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也难怪他会如此担心。
楚斯钰时常会陷入一种莫名的迷茫之中。现代的一切,现代的身体,都像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离他越来越远。他是中枪后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那具身体,恐怕也已经……霍聿珩或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抛下冠城的一切,陪他来这禹国寻药吧。
想到这里,楚斯钰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苦涩。
陈爷爷年事已高,而刘家也因为他的失踪,多了一个“走失”人口。
陈继和刘洪泽更是因为他,被迫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回不去的无奈,面对陈爷爷和刘家的愧疚,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
就在两人各自沉思的时候,突然,隔壁的药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瓶瓶罐罐散落一地。
紧接着,一声痛苦的嘶吼声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那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一般,让人骇然。
两人同时一惊,声音是从药房传来的!
楚斯钰心头一紧,猛地掀开身上的毯子,就要下地。
霍聿珩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将他打横抱起,朝着药房奔去。
推开药房的门,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
霍聿珩和楚斯钰被这股味道呛得直皱眉,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两人瞳孔骤缩,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原本整洁干净的药房此刻一片狼藉,药柜翻倒在地,各种药材散落一地,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一个男子正蜷缩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像是一只被烈火灼烧的困兽,痛苦地挣扎着。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触目惊心。
“对……对不起……”离奴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带着无尽的痛苦和隐忍。
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腹部,另一只手则无力地伸向贺英柏的方向,像是在乞求,又像是在道歉。
霍聿珩和楚斯钰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他们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衣衫整洁,脸上却带着一道血痕的贺英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斯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霍聿珩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贺英柏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审视。
贺英柏的脸上,一道鲜红的血痕格外醒目,那是被碎裂的瓷片划伤的。
“他……他在试药。”贺英柏的声音很轻,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的目光落在离奴身上,神色晦暗。
“试药?”楚斯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仿佛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一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七色莲的药性。”贺英柏淡淡地说道,“七色莲药性霸道,试药的过程自然会痛苦一些。”
“痛苦?”楚斯钰的声音陡然提高,“这何止是痛苦!这简直是……”
他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离奴,心中一阵阵发寒。
“死不了。”贺英柏的语气依旧平静,“他从小就是药人,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楚斯钰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也能习惯?”
“英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霍聿珩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看着贺英柏,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不认同。
“他是我的药人。”贺英柏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有权决定他的一切。”
楚斯钰看着贺英柏,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离奴他也是个人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这是在救您。”贺英柏看着楚斯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没有离奴,您的身体拖不到现在。”
“可你也不能这样对他!”楚斯钰打断了贺英柏的话,“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我说了,他死不了。”贺英柏的语气依旧平静,“而且,这是他自愿的。”
“自愿?”楚斯钰冷笑一声,“你确定他是自愿的?而不是被你逼的?”
贺英柏淡淡地说道,他的视线从离奴身上移开,看着门口的两人。
”将军,公子,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做药人的人,他一个人的痛苦,让无数的人因此受益,这难道不好吗?“
“你……”楚斯钰气得浑身发抖,“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好了,别吵了。”霍聿珩的声音再次响起,“英柏,你先给离奴看看他怎么样了。”
“死不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贺英柏藏在袖子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