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兄长,只能尴尬一笑,周生闻璟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
周生震烨思来想去怎么才能将选周生简为太子这件事说的模棱两可,万一他不愿放弃祁夜子眇能让皇兄死了这条心,万一他愿意做这个太子,又能让皇兄答应
”皇兄,臣弟觉得寿王就很不错,有城府有手段,为人又谦和”
“朕何尝不知老四最合适,但是老四的身体、、、”周生闻璟一说起这个他和发妻唯一的儿子就心疼不已
“我倒是有个想法,您也知道呦呦在医术方面老是有一些别的大夫不知道的办法,这样吧,等我回去让呦呦为寿王诊治一二,说不定呦呦有办法呢!”对,就是这个借口,到时候,周生简想做这个位置,他就说祁夜呦呦将人治好了,如果他不想,就说祁夜呦呦没办法就行了
周生闻璟闻言面上一喜,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让呦呦去给老四看看呢,说不定她有办法呢!:“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最后真没合适的人选,到时候你还是要和呦呦说一声,这个储君之位你继任的可能性大一些”
周生震烨一哽,这意思就是要是周生简治不好,就只能自己上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看来还是要小心筹谋啊
拜别皇上之后,周生震烨又去寿康宫给太后请了安,顺道谢恩,陪着太后用了午膳才回摄政王府
“王妃呢?”一进府周生震烨就问下人祁夜呦呦的去向
“王妃今日一直在药房待着,午膳都是在药房和无尘师傅吃的,一步都没离开”那名内侍恭敬的禀报着,周生震烨闻言眉头微皱,这是碰见什么难事了,饭都不好好吃了
“知道了,下去吧”说完转身去了药房,周生简的事不能耽搁,必须商量个结果出来
青竹看着还在钻研药材和器械的祁夜呦呦轻声说道:“王妃,王爷回来了,说找您有急事商议,说要是您现在手上的事不太紧急就先回墨渊阁一趟”
祁夜呦呦抬起头想着,难道是进宫皇上说什么了。没在迟疑让青竹替她将东西都收拾好,自己直接回了墨渊阁
现在的天气有些热了,走这么一段路祁夜呦呦就有些微微出汗,进门的时候,周生震烨正坐在小几旁喝茶,见她进来,轻轻一笑:“听下人说, 你一上午都没出药房,遇见什么难事了?”
祁夜呦呦坐下来大口喝了几口茶水:“就是皇后娘娘的事,我在看怎么做更稳妥一些,青竹说你有急事找我,怎么了?”
周生震烨将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祁夜呦呦听
“哎,很是棘手啊!”祁夜呦呦托着腮帮子发愁:“你怎么想的?”
周生震烨看着她抿了抿唇:“在你三哥知道前,先和周生简商量一下看他怎么想!”
祁夜呦呦没有说话,说实话,当初有太子,她从来没想过周生简会当太子,做一个闲散王爷和三哥在一起也是不错的,但是现在有这么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到底会怎么选,三哥又该怎么办?
周生震烨见她愁云惨淡的样子,轻轻将手放在她的发间,安慰道:“先别想那么多,事情还没到没有办法的时候,先见了周生简再说”
祁夜呦呦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
“我回来的时候交代人传信到寿王府了,你要是觉得累就歇会睡个午觉我们再去”祁夜呦呦摇摇头,有心事的时候怎么可能睡的着啊
“让人准备马车,我们现在过去吧”
“好”
摄政王府离寿王府并不近,但是寿王府离淮扬侯府很近,准确的说,淮扬侯府在两个府的中间位置,祁夜呦呦也是 第一次进周生简的府邸,因为下人一早收到了信,所以当祁夜呦呦和周生震烨到的时候,周生简身边的康公公已经等在门口了
“参见王爷王妃,寿王殿下知道二位要来,早早的就让奴才等在门口了”康公公一脸恭敬的笑着上前恭迎二人
周生震烨并没有说话,在外人面前他本来就是这样常年的冰山脸,康公公早就成习惯了,没有再多话领着二人直接去了前厅
祁夜呦呦看着周围的精致,竟然有一丝熟悉之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到底哪里熟悉,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来寿王府,不应该出现这种感觉的
“四王爷今日是自己一人在府内么?”祁夜呦呦轻声问道,康公公知道她言下之意是在问三公子是否在府上,所以直接回道
“回王妃,四王爷知道二位过来,特地在府中等候,并无旁人”祁夜呦呦心下了然,三哥不在刚好,万一让三哥听到了,到时候恐再生变故:“王爷王妃,请!”
周生简远远看见来人,急忙起身相迎,也没再像在外人面前装的那般孱弱,步履生风一副风光霁月之资:“皇叔皇婶”
祁夜呦呦被他这句皇婶叫的心发虚,这要是三哥在,这辈分该怎么整:“康公公快上茶点”
康公公应声转身安排人去上茶点:“三公子的口味应该和王妃有些相似的地方,所以奴才就按三公子的喜好,让厨房准备了几样,还望王妃喜欢”康公公将一份份精致的点心放在桌前,祁夜呦呦看着心里感叹,怪不得三哥的气色越发的好,那皮肤就是跟她相比也不遑多让,这是让周生简细心养出来的啊
“公公有心了”祁夜呦呦微微一笑道谢
康公公直呼不敢:“那奴才就先退下了,王爷王妃有什么需要再召奴才!”说完躬了躬身退了下去
祁夜呦呦看着周生简轻轻一笑:“进寿王府的时候,我还纳闷儿,为何看着王府景致这般熟悉,现在想来,竟和淮扬郡我三哥的院子差不多,看来王爷对三哥上心啊!”见她这般打趣自己,周生简只是抿唇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一副幸福的模样,看的祁夜呦呦极是扎眼
“子眇刚来京都的时候,亲人都不在身边,对淮扬郡的一切都甚是想念,所以,我让人慢慢改了这府中的一应景色,以解子眇思乡之苦,不算什么,皇婶过誉了”
祁夜呦呦看着周生震烨微微挑眉不再说话,装作认真研究面前的点心一般,周生震烨明白他这是让自己说
周生简见两人这般,轻轻一笑:“皇叔这些年是第一次来我府中,若不是因为重要的事,想来皇叔也不会来这吧?皇叔但说无妨”周生震烨看着他良久
“皇兄今日召我进宫,说起立太子之事、、、”说完不再说话看着周生简,等着他的反应,周生简装作没听见似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皇兄的意思是,你的可能性较大”
周生简失笑:“皇叔可能忘了,我的身体、、、”
“我对皇兄说,让呦呦替你诊断,看有没有康复的可能”周生震烨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周生简闻言眉头紧皱,忽而冷冷一笑
”皇叔为何这般想让我成为太子”
“因为皇兄说,你如果成为不了太子,那本王就得成为皇太弟”周生震烨表情很冷静,但是听了他的话的周生简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周生震烨这是为了自己不成为皇太弟所以将自己拉下水了啊,周生简此时真是想直接将人扔出去,他深吸几口气,抬起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生震烨:“那皇叔是想让皇婶治好我么?”
“那要看你怎么想的了?”祁夜呦呦忽而开口看着他,一脸认真:“你想坐上那个太子之位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周生简看着她,良久不语,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肯低头,周生简无奈一笑站起身看着外边:“当初废太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加害我的时候,我确实想和他一争高下,我才是嫡出,凭什么就要向他低头,仰人鼻息下”他叹了一口气:“后来我有了子眇,我觉得什么都没有他重要,什么太子之尊,都比不上他一人,但是当淮扬侯府受周生池宴陷害之时,我再次感受到了无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的看着他在大理寺受罪,那时候,我又有了争储君的念头,我知道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转过身看着祁夜呦呦声音悲戚无力:“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成为储君,子眇绝对会离开我,他绝对不会允许和别人分享我这个人,所以我不敢去尝试,也不敢去想他离开我该怎么办!”
周生震烨看着他眼里有一丝丝赞赏,不错,还没有到了为权利伤害心爱之人的心思
祁夜呦呦叹了一口气,这下整的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简恳请皇叔,上表父皇,就说简的身体皇婶无法,而且简真的不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周生简言辞恳切,周生震烨没有说话,只是抿了口茶
“你不去,难道让本王去”
“反正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祁夜呦呦看着瞬间智商变成三岁小孩的两人很是无语,这多少人趋之若鹜的储君之位到了两人眼中竟然都成了负累,真是、、、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祁夜呦呦也没敢在寿王府多待,万一三哥回来可就不好了
“交代下去,今日摄政王和王妃来咱们府的事绝对不可以传到子眇手里”周生简看着康公公冷声交代道,眼神闪过一抹阴鸷:“要是本王知道谁的嘴不严实,别怪本王让他永远闭嘴”
康公公急忙应声退了下去,其实这才是自家主子真正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文雅孱弱深受当今皇上怜爱,可是只有心腹之人知道自家主子对着别人冷酷无情,睚眦必报,只有对着三公子,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情
“三公子回来了”下人禀报着,周生简的脸色立刻温和起来,走出去迎接来人
“今日天气有些热了,回来的路上可闷着了?”周生简一脸关心的看着祁夜子眇,见他脸上渗出一层薄汗,急忙掏出手绢轻轻的擦着:“快进来,身上有汗一会吹了风染上风寒可不是闹的”
“我没事,你不用这般小心”祁夜子眇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失笑
“是,但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感了风寒直嚷嚷药苦死活不肯吃药,还是要我好生哄了许久才一点点喂下去的”周生简毫不客气的揭他的底
祁夜子眇闻言面色涨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热的了,周生简见状不再逗他,只是拉着人回了内院
“明日我让人在马车里准备一些冰如何?”
“天还没多热就用冰,是不是太过奢靡了些?”
“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奢靡些怕什么?”
“殿下、、、、”
“这事很不好办啊?”祁夜呦呦坐在马车里有点蔫蔫的
周生震烨用扇子给她轻轻扇着风:“别太担心,皇兄正值壮年,总会有办法的”
“你看周生简那个样子,要是你敢推荐他做太子,三哥一气之下离他而去,将来恐怕周生简要恨死你了”祁夜呦呦看着周生震烨挑了挑眉
“那怎么办?我牺牲一下”周生震烨开玩笑说道
“行啊,到时候你做你的皇帝,我就出去满世界的跑,咱俩各自安好”祁夜呦呦知道他在开玩笑,所以回答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情绪
其实她也想过,真的实在没办法,就让周生震烨继位,大不了她不出去玩了,就在那个深宫大院陪着他又如何呢,谁让她爱他呢
不过那也是实在没办法的事了,皇上现在已经五十多,对于古代的人来说年龄也不算小了,但是只要不出意外,再活个二三十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皇上还有三个幼子,总会有个合适当储君的吧
再万一,皇后娘娘成功受孕,有了嫡子,成为太子也是可以的,但是这些都是假设啊,事情没有成定局之前,一切都是虚无的
周生震烨听出她并没有生气,轻轻将人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温热的吻,轻声低语:“我怎么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