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静谧得近乎隔绝尘世的树林中,阳光穿透层层茂密枝叶,似无数细碎的金箔倾洒而下,在地上交织出一片片斑驳光影,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画卷。这光影笼罩之处,仿佛为刘景铄与阿娇营造出一方短暂安宁的梦幻天地,让他们在历经血雨腥风的逃亡后,寻得片刻喘息之机。
阿娇为刘景铄包扎完伤口,双手却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恰似秋风中飘零的落叶。她眼眸中满是化不开的忧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近乎绝望地问道:“景铄,你伤势这般沉重,到底该如何是好啊?这荒郊野岭,渺无人烟,咱们又能去往何处,才能寻得一线生机呢?”
刘景铄强撑着疲惫不堪、虚弱至极的身躯,仿佛每挪动一寸都要耗尽全身力气。他缓缓抬手,那动作迟缓而轻柔,生怕惊扰到眼前满心担忧的阿娇。他用指尖轻轻抚去阿娇眼角欲滴未滴的泪花,目光坚定如磐,却又饱含无尽柔情,宛如一汪深邃的潭水,能将世间所有不安都包容其中:“娇儿,莫要再担忧了。咱们先在这山林里寻个安稳地方养伤,等我恢复些气力,便去联络旧部。刘彻虽权势滔天,掌控着朝堂大局,但我绝不会就此向他低头屈服。我发誓,定要用我这双手,护你一生周全,给你一个安稳无忧的未来。”
两人相互扶持,在山林中艰难前行。脚下的枯枝败叶在他们的踩踏下发出嘎吱声响,仿佛在为他们这艰难的行程哀鸣。一路上,他们时而被横生的藤蔓绊倒,时而因陡峭的山坡而举步维艰。不知历经多少艰辛,耗费多少时辰,终于在山林深处,一座荒废已久的小木屋映入眼帘。
木屋破旧不堪,摇摇欲坠,屋顶上几处破洞清晰可见,阳光透过破洞直射屋内,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四周墙壁斑驳陆离,像是被岁月狠狠地刻下了无数沧桑痕迹。但对于此刻疲惫不堪、急需安身之所的两人来说,这里好歹能遮风挡雨,成为他们暂时的避风港。
刘景铄拖着受伤的身体,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但他咬着牙,强忍着剧痛,与阿娇一同清理屋内堆积如山的杂物。他们将腐朽的木板、破旧的桌椅一一搬出,又用树枝和树叶简单填补屋顶的破洞。一番忙碌后,小木屋虽依旧简陋,却多了几分家的温馨。两人就在此安顿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阿娇每日悉心照料刘景铄,她的关怀细致入微,犹如春日暖阳,温暖着刘景铄的身心。清晨,天色尚暗,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阿娇便早早起身,独自一人穿梭在山林间,仔细寻找能入药的草药。山林中荆棘丛生,她的衣衫被划破,肌肤被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全然不顾。找到草药后,她回到木屋,用石头将草药简单捣碎,那石头与草药碰撞的声音,仿佛是她为刘景铄奏响的康复乐章,随后小心翼翼地为刘景铄敷在伤口上。
白天,她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煎药时,她专注地盯着炉火,生怕火候稍有偏差影响药效;喂饭时,她一勺一勺,吹凉后才轻轻递到刘景铄嘴边;陪他聊天解闷时,她讲着那些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或是编造一些有趣的小故事,只为博他一笑,让他暂时忘却伤痛。
夜晚,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在山林间此起彼伏。阿娇会紧紧依偎在刘景铄身旁,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默默祈祷上苍,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她的守护如同永不熄灭的灯火,给予刘景铄无尽的温暖与力量。
在阿娇的精心照料下,刘景铄的伤势逐渐好转。从起初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到后来能慢慢坐起,再到如今能在屋内踱步。可两人并未因此有丝毫放松警惕,他们深知刘彻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都可能再次派出如狼似虎的追兵,将他们逼入绝境。
于是,刘景铄一边养伤,一边教阿娇一些防身的招式。“来,娇儿,出拳时要稳、准、狠,像这样。”刘景铄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亲自示范。尽管动作因伤口未痊愈还有些僵硬,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隐隐的疼痛,但他依旧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认真。
阿娇学得极为认真,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刘景铄的每一个动作,努力模仿。可毕竟从未习武,身体协调性不足,动作总是不得要领。不是出拳绵软无力,就是脚步虚浮不稳。
“景铄,我是不是太笨了,总是学不会。”阿娇有些沮丧,低垂着头,声音里满是失落与自责。她觉得自己如此笨拙,无法达到刘景铄的期望,更无法在关键时刻帮到他。
刘景铄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动作温柔得如同春风拂柳。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鼓励与爱意:“怎么会,娇儿。你学得很好,习武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需要长时间的坚持与练习。只要你坚持不懈,假以时日,定会有所成效。我教你这些,只为以防万一,倘若哪天我不在你身边,面对危险,你也能凭借这些招式保护好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景铄的身体愈发硬朗,他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往日的神采。一天,他神情凝重,郑重地对阿娇说:“娇儿,我打算出去一趟,联络一下附近的旧部,看看如今朝堂局势如何,咱们的人还有多少能响应。你一人在这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离开木屋半步。外面危险重重,只有这里相对安全。”
阿娇虽满心担忧,害怕刘景铄此去遭遇不测,但她明白刘景铄此举关乎他们的未来,关乎他们能否摆脱被追杀的命运。她只能强忍着泪水,含泪点头:“你一定要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早些回来。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刘景铄离开后,阿娇独自守在木屋,心中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过得无比漫长。她时而站在门口,目光紧紧盯着刘景铄离去的方向,期望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归来的身影;时而在屋内焦急地踱步,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心中默默祈祷他平安无事。
终于,在夜幕悄然降临,山林被黑暗笼罩之时,刘景铄的身影出现在木屋前。阿娇欣喜若狂,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出,如乳燕投林般紧紧抱住刘景铄,泪水夺眶而出:“你可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这一天,我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刘景铄轻轻拍着阿娇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吧,我没事。此次出去,我已与几位旧部取得联系,他们听闻我的遭遇,义愤填膺,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咱们蛰伏已久,反击的时刻,终于要开始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希望之中,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黑影悄然隐去。那黑影身形敏捷,如同鬼魅,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他的出现,如同在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巨石,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