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叫黎府众人头晕目眩。
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丢脸,其中不仅有京中旧识,甚至还有一只被视作对手的宁远侯府主母在。
他们只觉得自己以后回京,再难抬头了。
偏生,隐约中似乎听到院墙外头还有人窃窃私语。
“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被骂了,还是***骂的。***说这家人不守本分!要不怎么说***是***呢,果然是有眼力的。”
“啧,劳什子的忠勇侯府,真是没脸没皮的货色。头几年一家子就开始在安娘子家软饭硬吃,将那势利眼的做派给演了个尽。”
“今儿又拜高踩低,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们家儿子外头养的小姘头被***嘉奖了。结果……就这?”
宁县的院墙低矮,又是半截土墙,半截篱笆砌的,是以每家每户发生了什么事儿,邻里邻居的都看得真真的。
是以,他们怎么议论的,在场的人也听得真真的。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今儿忠勇侯府的脸彻底丢尽了!
宁远侯府主母张氏,极力隐忍笑意,一张脸褶皱得快要变形。
隐忍了半晌的荣华郡主,这会儿可算是看到了自己想看的,面上微微轻笑,伸了个懒腰。
“我说***也不是糊涂的,怎么可能这么眼瞎心盲地看上一个落魄户的外室小姘头,原是借着这个由头敲打一番!”
“要我说,光敲打那没脸的女人有什么用?那不要脸的男人,也不能放过!”
“最好弄死之前好好审审,说不准能审出什么惊喜来!”
荣华君子一番讽刺,转身便又抱起自己家的李小花。
“我说黎府的老太太,今儿你们那孽障打骂了我家小花的事儿,咱们回京再算。”
“你们不尊顾先生这笔账,我也给你们记着,待回了京城,自有京中学子向你们讨公道!”
“这地方只怕是与我相冲,我就不久留了!”
说完,荣华郡主便领着自己家的人扬长而去。
一路上还不忘笑得格外畅快。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还以为自己能攀上高枝,飞黄腾达?这笑话我得回去跟我们家老爷好好讲讲……”
荣华郡主这一番耻笑,算是毫无遮掩地打在黎府这几个人的脸上。
宁远侯府主母张氏,忍不住垂眸,身子一拱一拱,显然是已经憋不住笑了。
老夫人又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王氏再看洛轻帆时,埋怨之色更甚。
荣华郡主走后,顾鸿谨也向安无恙道别。
老夫人脸一横:“无恙,你想法子务必要留下顾先生,咱们家好向先生赔罪!”
老夫人脸色难看,语气冷硬地给安无恙下命令。
安无恙发出一声冷嗤:“这恐怕不行,若真想赔罪,得先从上到下修好自己的德行,否则就算今儿给人道了歉,明儿说不准又得罪了什么人,如此这般,怎么做都是徒劳!”
“你住口!”
老夫人又是一声呵斥,一时间所有的恼怒都有了突破口。
“枉我还当你是个懂事的,却这般不知孝道,不辨是非!”
“来人啊!将她关到祠堂去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来!”
老夫人今儿丢了脸,自是要找回颜面。
那洛轻帆而今是黎怀仁心尖尖上的人,老夫人虽然对她不满,却又不好现在就发怒。
是以便将满腔的火气都发在了安无恙的身上。
安无恙面色一冷,厉声道:“不知道老夫人以什么身份将我关入你黎府的祠堂?”
前世,安无恙没少被关祠堂受委屈,有时候一连就是几天,连个送水送饭的人都没有。
哪一回她都是被关得半死不活的才出来。
是以而今再听到关祠堂的言论,安无恙浑身都气得颤抖。
“老夫人莫不是忘了,眼下这个院子是我的,财产也会是我的,黎府还是劳什子忠勇侯府的祠堂,不该再我安家的院子里设!”
“尔等若是看不清身份,就请搬出去吧!”
安无恙早就想赶人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前几天自己身边人手不够,再加上她想挨过几天便回宫,不愿再大动干戈。
可这些人不断变本加厉,安无恙便连最后的一点脸面都不愿再给他们留了。